唐昭乐在书房看着父亲留下的书,愁容满面,父亲的书也不多,多的是考秀才时买的书,偶尔有一些余钱,买的书也是给她看的,并不是文学经典,可卖价的书,相反便是卖也卖不了几个钱。
拿出怀里的药方,只泡药酒的药材就要二十几两,要见好就得下猛药,又得用滋补元气的好药,这么多银子,把她卖了也是不够的,如何是好。
她躲在书房,独自一人丧气,最后,还是那句船到桥头自然直,宽慰自己。
再次出书房,状态调整好,如常做晚饭,只不过,沉默到一言不发,直到睡觉,都未开过口。
赵瑾砚自然察觉不对,可这不对又跟他有什么关系,两人只不过在同一屋檐下,他的猜测也是她中午吃饭遇到了不快。
次日天亮,唐昭乐照常做饭,早饭时她道:“我去镇上买种子,午时回不来,你自己随便弄些吃的。”
赵瑾砚点头,道:“今日我去后山。”
唐昭乐点头,吃过饭,两人分头行动,一个朝后山,一个朝着村口,唐昭乐朝着有牛车守着的地方去而去。
牛车一文钱,要省钱也可以,得走一个半时辰,脚程慢的得两个时辰,她没必要为一文钱受这个累。
“阿乐,去镇上啊?”赶牛的刘余水道。
她来的早,这会儿还没人来村口,她想找工作,毫无头绪,便问道:“余水叔,我想问,你可知道什么活计银钱多的。”
刘余水诧异的看着唐昭乐,这才想起唐秀才已经没了,可她不是成家了?家里田地不少,口粮自是足够了,如何还要去做钱多的活计。问:“家里可是遇到大难处了?”
唐昭乐道:“没有难处,爹不在,我得自己养活自己。”
刘余水道:“养活自己,也没必要去城里找活计,要去也是男人去才是。”
唐昭乐道:“我读过书。”
“哦,叫我想想,你读过书……咦,你去城里,那村里私塾怎么办?”
“这不是我该想的,是村长该想的事。”
“也对,钱多的?又读过书......”刘余水思索起来。
唐昭月再道:“我还会些医术。”
刘余水想起来了,昭乐帮村里妇人看过病,想了想道:“镇上钱多的,听说接生婆钱不少,可也看人家,有些人家给的多,有人家给的少,不一定,我也是早前听说镇上那贾员外生了个大胖小子,出手就是一袋银子,里头可是几十两。不过你一个小姑娘,没生养过,定然不会这样的活,不如去书肆找些简单轻松的活计。或者到药堂打下手。总之,女儿家的活儿不好找。”
唐昭乐只听进接生婆钱不少的话,也就对接生婆多好奇两分。道:“好,多谢余水叔,反正一会儿要买种子,顺便打听,找着最好,没找着就回来。”
“对,你家那口子呢?”
“他说去后山打猎。”
“哦,打猎不简单,他有这份心就是个老实过日子的,我们村里都说你爹有眼光,我看确实不错。”
唐昭乐弯唇,不接话。
过几日是爹爹的三七,还得买些祭品回来。
陆陆续续有人来村口,基本都是坐牛车的,村里人不多,两个村子也就五个人,除了唐昭乐,其余都是男子,都是去镇上开始做工的。
到点,牛车便开始走动。
男人们都是熟人,嘴里聊着事儿 ,说是在找一重要男子,官府很是看重此事,也不知是不是重要罪犯。
几人大概猜测是重要罪犯,或是重要人物,不然也不会如此要紧的找。
唐昭乐也只是听听,无聊听人说说事儿也好。
到了县城,唐昭乐先去买种子,秧苗,吃是第一重要的,别的都可以拖着慢慢来。
大街上有人拿着画像在寻人,穿着黑衣,像是哪个组织,又像是谁家的家丁。
有人小声道:“这画像上人还挺俊。”
“可不是,是什么,那人也不说。”
“有赏金,我要是见到就好了。”
“见到也得有命,要是重犯呢。”
唐昭乐的事很多,并不关注多余的闲事,与拿着画像的人,擦肩而过。
还没过出年,没有人拿秧苗出来卖,唐昭月先买了点种子,青菜种子,荠菜种子,冬瓜种子,豆角种子,红菜种子。她家菜园子不大,每个都想种,种子不贵,便就都来了点。
正事办完,便就去了自己时常去的药房,也是董大夫的好友,董大夫带她来过一次。
唐昭乐见着人在拨算盘,甜甜的叫了声:“田伯伯。”
抬眸见着人,田大夫便停了手中之事,问道:“没出年,怎么就上来了?”
“帮着师父带药。”
“哦,方子拿来。”
唐昭乐拿出方子,道:“七天的量。”
“好。”
用董大夫的名头自然便宜一些,田大夫开始抓药。
唐昭乐见着此时没人,便问:“田伯伯,我来是想在镇上看看有没有我能做的,想历练历练,田伯伯可有门路?”
田大夫手一顿,看一眼唐昭乐道:“你出师了?”
“出师也得有地方历练,纸上不比实践。”
田大夫点头,确是如此,只不过,没有谁家愿意收女医者的,但女医者也不能没有,毕竟有些女子的病,他们大夫也得避讳一二。
想一下,道:“你买块面巾,将自己护好,去柳巷后进花巷,那里都是女子,许是有些难言之隐需要女医者。”
唐昭乐疑惑,道:“为何要遮面,女医者就这么不受待见吗?”
田大夫见唐昭乐不懂,直言道:“不是不待见女医者,那是花场,哪里是清白人家的姑娘进得的,叫你遮面是怕你惹上闲言碎语。”
“哦,原是如此,我去得准备什么呢?”
田大夫道:“医药箱备一个,遇到不懂随时来问我,还有,你去最好找个男子护着你。”
“很乱吗?”
“总有几个好事人,万一遇上呢。”
“哦,好 ,我去试试。”
“嗯。”
田大夫继续抓药,道:“女医这条路不容易,你既要走,就放开手脚。”
“是,多谢田伯伯。”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