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天气有点灰蒙蒙的,赵瑾砚自觉挑水,唐昭乐洗衣服,回来时,赵瑾砚主动做饭,唐昭乐来炒个萝卜,炒个白菜。
虽是粗茶淡饭,但好像,宁静而美好。
饭后,唐昭乐扛着锄头到菜园子,要去翻地,赵瑾砚跟着,这时候,有个熟人跑来,对着赵瑾砚,面有兴奋之色,跑近之后,对着赵瑾砚道:“阿砚,来活了,带上扁担,绳子。”
赵瑾砚知道,定是昨日那兔子诱饵起了作用,点头,立即转身回家去拿东西。
唐昭乐疑惑问:“来什么活?”
何胡元高兴之色都掩不住,看了看四周小声道:“野猪,陷阱里有野猪。”这可是能卖好价钱的畜牲。
“野猪?你二人行不行,会不会有危险。”
“妹子放心,入了陷阱就是死路,已经奄奄一息了。”
赵瑾砚拿了扁担和绳子出来,淡淡道:“走吧。”
唐赵乐道:“你俩小心点。”
两人点头。
野猪?
唐昭乐弯唇,就说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想到自己的奶奶,笑容消失,她有空得去一趟大伯家里,养奶奶,要是奶奶如村家家慈爱的奶奶,她喜欢都来不及,供着养着都高兴,但她自己的阿奶,她怎么想都是不愿意的,尖酸刻薄,脾气也不好,谁伺候都得短命,如何养得。
锄头锄着菜园子的杂草,心里有气,杂草自然遭殃。
锄了草,开始翻地,一小片菜园子,翻了一早上,腰酸的不行,手心也磨红了,力气活儿,中午到家真是不想动。
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一起回来吃,剩下的一点面粉,刚好弄点饼子备好,等人回来也不至于没吃的。
灶火升起,唐昭月先烧了水,之后摊饼子,待所有面粉摊完,自己吃过,先垫了肚子。
之后时不时出家门口朝后山的方向看。
这一看,就到了天黑,直到天黑透人都没回来,一下心悬起,再不回来要走夜路了,不知道有没有危险,之后一想,有阿元在,赵瑾砚不至于有事。
也不知等了多久,人不是从后山回来,而是从村口回来,一个人影,看了许久,才看清是赵瑾砚。
唐昭乐不禁道:“怎么这么晚,吃了吗?”
赵瑾砚道:“吃了,在阿元家吃的。”
“吃过就好,这么晚没回来,我都差点要去后山寻人了。”
赵瑾砚道:“我也不是孩子,你不必等我。”
唐昭乐道:“好,等你这片熟悉,我就不等了。”说是这么是说,她操心惯了,以前是爹爹,现在就是换了人,人没回,心不定,便是休息都休息不好。
二人回家,唐昭乐道:“家里有饼子,你可还要吃点。”
“不了。”赵瑾砚从怀里掏出十两碎银子,道:“卖野猪的银子。”
“这么多?”
“嗯,阿元认识镇上的肉摊,一口价卖了二十两,我两对分。”
“野猪这么值钱吗?普通猪卖不了这么多。”
“自然,野猪肉紧实,有嚼头,肉也香,再者打猎不容易,值这个价。”
唐昭乐不好意思接,这么多好像发了财一样,可比药钱还是差远了,收了银子,再递回一两银子道:“你也得有银子傍身,我手里也藏不住银子,我花没了,还有你顶着。”
赵瑾砚接过,道:“那什么花巷就别去了。”
唐昭乐弯唇:“我知晓你把我当家人,实话跟你说吧,那日跟你说的药酒,师父配了方子,我估算之后得二十多两,我俩的目标还长着呢。”
说着转去灶房,道:“你来,把药喝了。”
赵瑾砚看了看走在前头的唐昭乐,纠结,他的玉佩倒是可以当了换银子,可如此自己的行踪便就藏不住了。
收了银子,心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唐昭乐把药递给赵瑾砚,发现他身上有股味,扛野猪也是难为他了,道:“我给你烧热水,你洗一下。”
赵瑾砚接过道:“那药酒很重要吗?”
唐昭乐点头,道:“里面有一味药,下的猛,你的生机或许就在这药酒里。还有,你上次说吃了蛇肉之故,我觉得不对,我特意看了医书典籍,你的血液颜色,像是长期吃有毒的东西,只不过量不大,不致死,却是会叫你慢慢的被病痛折磨死。这也是我的猜测,不知道对不对。”
赵瑾砚背着唐昭乐眼眸凌厉,问:“你觉得我中毒多久?”
唐昭乐想一下,不确定道:“估摸两三年吧。”
赵瑾砚细想自己身子不好从什么时候开始。
他的药是御医所开,药也是府里现成有的,要下毒,经手不是一人,是谁所为。
唐昭乐开始烧热水,她还没吃晚饭,便就拿着饼子干啃,太干喝点水。
赵瑾砚回了房,不知在想什么,越想眼眸越冷,脑中走马观花,有形形色色的人,每一个人都不怀好意,每一个人都想叫他死,呵……想着想着弯起嗜血的唇,若是死不了,那么……
继而咳嗽出声,已经许久没咳了,今日体力透支,抬着两百多斤重的野猪,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干这么费力的体力活。
“咳,咳,咳……”
这一下咳起来,竟然停不下来。
“咳,咳,咳~~~”
……
唐昭乐听到,不禁来找赵瑾砚问:“你怎么了?怎么一下严重起来了。”
赵瑾砚抬手,道:“无碍。”
“你去灶火见,我去拿银针。”
说完,走了出去。
赵瑾砚起身,褪去外衣,走去灶间。
灶火通红,衬的他面色也红。
唐昭乐进来,打开针线包,道:“上衣脱了,面对着我。”她转身到灶间,夹出一根柴火。
老手法,在银针上滚了滚,先扎尺泽穴,在手肘凹陷处,再是列缺穴,肺余穴,中府穴,合谷穴……她下手娴熟,没多久,赵瑾砚便好多了,要咳嗽也可以忍住。
没多少功夫,手中的银针便七七八八了。
她做事认真起来,面容是冷肃的,不似她这般年纪的冷静。
药好有一遍可以煎,唐昭乐又开始煎药,其中多放了一味枇杷叶。
赵瑾砚烤着火,一动不动,而另一个却是转来转去,打出热水,再烧一锅冷水。
赵瑾砚心又渐渐开始平静,他发现,只要他平静,人也会好一点。
待药煎好,火都烧了几轮了。
热水是足足的,两个人都够洗了。
唐昭乐开始拔针时,才注意赵瑾砚的身形,她还没正眼瞧过这男人的身子,灶火一照,这么一看,结实的跟村里的壮汉也不差。
她动手,按了按,摸了摸赵瑾砚的胸肌。
赵瑾砚:“……”
“你做什么?”
“哦,好奇结不结实。”她事实道。
“那结实吗?”他语气邪魅,听着似要教训人。
唐昭乐听着怪她的,讪讪,继而点头,道:“你看着文弱,其实半点不文弱。”
随后立即拔针。
假装自己没有半点无礼。
拔了针,赵瑾砚喝过药,果然舒服多了。
不得不承认这姑娘是有点医术的。
之后两人各自提水,洗澡,弄到了很晚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