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太发现自家院子外面的村民,走出去将他们一并请了进来。
前来的几个村民此时都有些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周家人跟着秦子牧学认字的场景。
这几个村民家中都有孩子,只是日常收入仅能维持温饱,读书识字这事想都不敢想。
看到周家人跟着秦子牧在学习,一时羡慕不已。
只是谁也不好意思腆着脸,提出将自己的孩子也送来秦家一起学习。
那几个村民来得快走得也快,讨教过问题后就走了。只是离开时,还频频回头往里头看。
秦老太眼尖看到村民那反应,赶紧将秦箬拉到一边。
“箬儿,我看着刚刚几个人老往二郎那边瞄,不会也想将自家的孩子也送过来识字吧?箬儿你可不能答应他们啊。这便宜占惯了有一就有二。人要是多了,那不是累死咱家二郎?”
秦老太说的也是事实,秦子牧一天到晚的事情多着。
自己要练武,要读书,二郎也有自己的事情去做。
秦老太心里不舒服的是,从前自家为了供孙子上学堂,那真的是搭进了半条命。
当初那些村民就没有一个看好的,只说秦家是心比天高。
凭啥现在轮到这些村民家的孩子,毫不费力就能读书识字?
秦老太是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二郎教周家的人没得说,周家又不是外人。
刚刚来的那几个村民的眼神,一看就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得亏他们刚刚没有厚着脸皮,提出要将自家的孩子送过来,否则高低得骂他们几句。
“升米恩,斗米仇。我懂,我自有安排。说起来,今天你好像还没有写字,写完了拿给寻冬给看看。阿奶,学无止境……”
秦箬似笑非笑,看着一旁脸红脖子粗的秦老太。
从太和县回来后,秦老太是真躺平了,反倒没有年前在太和县时那般积极。
因为秦子牧忙着跟宋十七练武,又忙着在秦子宴的指导下学习新的知识,压根没有空去教秦老太。
秦老太彻底“自由”后,之前学过的字,估计已经忘得七七八八了。
“箬儿,我,我就不必用了吧?我已经会写自己名字了,还识得了好些字……”秦老太的声音越来越低,早忘了自己找秦箬是想干什么来的。
看着秦箬板着脸,后面的话她说不下去了,一张老脸涨得通红,一扭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早知道刚才就不提这茬了,不是自己给自己挖坑嘛?
寻冬和半夏在旁掩嘴笑了起来,这老太太挺有意思。
别看平日里一副嘴皮子老厉害的样子,在秦箬面前可是被治得完全没有脾气。
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明天就是正月十六了,寻渔记前几天已经打开门,重新迎接宾客了。
酒楼虽然有庆生和李掌柜他们在,但是做为东家,也该是时候回去一趟了。
还有郊外的宅子那头 ,宋十七也要继续给那帮孩子训练。
周大柱他们上了半个时辰的课程后回去了,约定日后每晚抽出一个时辰过来,跟着秦子牧学习。
白天要劳作,也就晚上才抽得出时间来。
这个安排对于周家和秦子牧来说,都是刚刚好。
等到周家人走后,秦箬在院子的角落里,发现了周家悄悄带过来的半篮子鸡蛋,还有一小袋大米,一块风干的腊肉。
秦箬也没有让人送回去,只是吩咐秦子牧将东西收起来。
秦家不缺这点东西,对于周家的现状来说,却已是诚意十足。
真要送回去,没准周家人连觉都睡不好。
周家一家子今晚过来的时候,还是抬着一套桌椅来的。
那套桌椅自然是周老爹这个老木匠,亲自打造的东西。
从年前开始,往来秦家的人特别多,秦家现有的桌椅就不太够用了。
周老爹年前到现在,都一直忙着打造家具,对于秦家的情况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从年初二开始,日赶夜赶的将这套桌椅给赶了出来,是送给秦家备用的。
秦家马上要盖新房,秦箬之前就有给周老爹下了家具的订单,这套并不在清单里头。
周大柱去甘州一路上的盘缠开支都是秦箬给的,出发前又带着他,去添置了两身能拿得出手的衣服。
有来有往,两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方式。
次日一早,秦箬,秦跳跳和宋十七,寻冬、半夏一行人,先一步回了太和县。
趁着那些农官未到,秦箬得回去处理一下太和县那边的事情。
秦子宴也到了该返回太和县的时间,干脆跟着秦箬她们一同回去。
秦家只剩下了秦子牧和秦老太二人,家中瞬间变得冷清了起来。
秦子牧要留在这里,帮着处理一些村民种植作物的问题。
而秦老太自家多了药田和果园还有养殖场,虽说都有人管理着,但还是放心不下。
每天去转一圈,心里才会踏实。
再加上她也不忍心留下秦子牧一个人在村里,干脆也跟着留了下来。
到了太和县,宋十七回了郊外的宅子,秦箬一行人则是直奔秦宅而去。
没多久,得知秦箬已经回来的司珩,独自来到了秦宅。
“秦姑娘,许久未见,别来无恙。”司珩一进门,就开始寒暄起来。
“司公子好,近来身体可有异常?那姬神医有消息了吗?”秦箬手持着剪子,正在修剪院中一盆花草。
她之所以会返回太和县,一来是为了处理沈家的人。
二来,是为司珩第二次拔毒。
原本她和司珩说好,是等他处理过那个姬神医后,再开始为他解毒的。
司珩让苍九往京城那边传了信,姬神医接到消息后,就从京城出发了 。
只是还有等到姬神医,却传来了他半道上遭到几派不明人士追杀,然后失去踪影的消息。
直到现在,姬神医仍然音讯全无。
年前,司珩身上的寒毒又发作了一次。
秦箬被谢老夫人亲自上门邀请过府,她就将司珩解毒这事提前了。
“托秦姑娘你的福,上次给拔过毒后,现在好多了。至于姬神医……想来是有些人急眼了。”司珩话中有话,提到姬神医时,眼里染了几分寒意。
“一切都在司公子的掌握之中不是吗?对了, 十七这人不错,甚合我意,谢了。”秦箬话题一转,提起了宋十七。
“你用得称手就好,对了你年前托我找的工匠,昨日已经到了。待会我让吴叔来见见你, 有什么要求你尽管和他说。”司珩心情甚好,大大方方承认了宋十七,是他送到秦箬面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