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说你忘了刚刚进门前看到的剪影了?
那女鬼是你父亲画出来的,身上的每一道线条都沾着他的阳气和思想。
颜料是宝石做的,而宝石聚气!
你父亲一方面不想你掺和进这种人鬼结合的事情中来,一方面又怕真的见不到你最后一面。
所以才在活着的时候一遍一遍的临摹那画皮上的线条。
企图多一些阳气存在那画皮身上,以便骗过路过的阴差。
能拖一日是一日。
方才那画皮又托着你父亲的遗体在窗边装样子,但见到你来了,使命也就完成了。
师父说到这里的时候,闫笑终于忍不住了。
一个已经当爹的老爷们儿,跟个孩子似的扑到闫教授的遗体上,埋头痛哭,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见状师父掐指算算,说得抓紧时间了,阴差快到了。
他吼了闫笑一声,让他先别哭,将手伸出来。
可闫笑沉浸在丧父之痛中,迷了蒙登的根本反应不过来。
我气的冲过去将他的胳膊拽起来,手抻平,手心向上,就那么举着。
师父则将一根毛笔放在了闫笑的手心。
就在我们不知师父这是何用意的时候,突然,闫笑浑身哆嗦了下。
只见他的手掌像是被一股外力包裹着,渐渐的握成拳头,将那只笔攥住了!
我当时就举着他的手,他自己用没用力,我可再清楚不过了!
爸……
两行清泪顺着闫笑的面颊流下,但这一次,闫笑的眼神却变得坚定了不少。
他说您放心,学无止境,我一定不会放弃画画这条路的!
闫笑说完这句话,方才合着的窗帘便被一阵风吹开了。
紧接着室内温度骤降,仿佛一秒入冬了。
师父说阴差到了,估计识破了之前的诡计,要准备算账了。
闫笑擦擦眼泪,赶紧问那该怎么办,阴差会不会把他爸打入十八层地狱啊?
他爸这辈子可连只蚂蚁都没踩死过呢。
师父想了下,说没事儿,大不了花点儿钱、给点儿好处呗。
要是放在以前,我们的包袱没丢的时候,直接拿几个通宝铜钱给那阴差就行。
但现在我们身上唯一有功德的铜钱,就剩我身上的大五帝钱了。
自从我吃了山神给的巧克力,身体已经好了很多,不那么容易受邪祟影响,所以就将护了我两年的五帝钱贡献出去了。
此时,外面有人按门铃。
闫笑刚要下去就被我师父拦住了。
师父让他们不要出声,只带我一个人下了楼。
等我们打开门,发现外面站着一个穿着物业公司制服的男人。
男人说小区暖气管道维修,准备调整水压,要先入户检查水管阀是否松动。
师父想了下,说主人不在家,我没有权利放您进来。
说完就将那串五帝钱递过去,说劳烦您通融通融,晚些时候再来。
我当时还琢磨着,这五帝钱不当吃不当喝的,人家能稀罕要么。
可那人接过五帝钱后,说了声下不为例后,就真的离开了。
等我们再回到楼上,室内的温度也恢复如初了。
我说难道刚才那个物业的,就是阴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