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鼬失控的举动与神情,楚月忍不住上前,手按在鼬肩头,\&鼬,别激动……\&
\&止水!!你究竟怎么了!别告诉我你要离世了!!\&
然而,鼬依然激动不已,未听进楚月半句劝慰。
啪!
楚月果断地给了鼬一掌。
\&你想怎样!止水如今已如此,立刻带他回去!\&楚月朝鼬怒喝。鼬一怔,激动的神色瞬间收敛。他强抑内心的悲痛,向楚月点头,随后将止水背在背上。
然而正当鼬准备返回,止水微弱的声音响起:\&是鼬吗……\&
\&止水!你别说话!我马上带你回去!\&鼬应声,开始疾行。楚月与神无紧跟其后。
\&停,停下……\&止水突然出声。
\&何事?\&鼬惊讶,但基于对止水的了解,他还是停下了脚步。
此刻他们刚走过一条河流,鼬便将止水安置于河边。
\&怎了?\&楚月问。
\&有……暗部,欲置我于死地……\&止水言语间,仍未睁眼。
\&暗部?!为何?!\&鼬不解,\&火影大人怎会……\&
\&是……'根'……\&
\&根\&字甫出口,鼬愣住,拳头紧握。
\&稍等!\&楚月忽然开口,\&我会水遁之术,亦懂些疗伤忍法,你莫动,我立即为你疗伤。\&
\&另一人……是楚月吗?\&止水突然问道。
\&是我。\&楚月回应,\&神无也在。\&
止水点头,\&幸亏是你们找到我……\&
\&安心,暗部已离去。\&楚月道,\&周围并无他人气息。我的血脉神通相当实用。\&
\&是么……\&止水顿了顿,摇头道,\&但,已无需带回去了……欲杀我之人,是团藏。若回去,无异于自投罗网。\&
\&混账!\&鼬怒斥。
\&罢了,鼬,我将刚才发生之事告诉你。\&止水说,\&但你须为我保密。\&
\&我与神无也会保密。\&楚月边疗伤边道。
\&多谢。\&止水说。
于是,止水简洁地述说了被团藏追杀之事。当然,关于宇智波家族的背叛,他并未提及。
楚月与鼬对此知情。
\&鼬……我唯一放心不下的是家族之事……\&止水道,\&鼬,我无法回村了……\&
\&止水……\&
\&不仅如此,如今的我,连左眼也无法守护……\&止水努力睁开双眼,但右眼位置……已空洞如洗。
\&虽未被团藏夺走左眼,但他尝试挖掘,现下已全然失明……如今……\&止水伸手,疾速指向自己的左眼。
\&啊!!!\&止水痛苦地大叫,手中握着左眼球,对鼬勉强一笑,\&左眼,鼬,你必须收下……\&
鼬怔住……目睹止水瞬间挖出左眼,一时间不知是否该接手。
\&鼬!你在想什么!难道你对止水了解还不及我?!\&楚月的声音唤回了鼬。
鼬咬紧牙关,颤抖的手接过止水的眼球……
\&别天神……是我万花筒写轮眼之力……具体效用,你装上便知……\&止水道。
\&嗯,嗯……\&泪水悄然滑下鼬的脸颊。
\&楚月,好了,可以了。\&止水闭上双眼,对楚月微笑。
\&不行!别勉强,才疗治一会儿……\&
\&足够了。\&止水笑对楚月。
见止水神情,楚月明白了他将要做何事。
楚月欲阻止,但最终起身。因她发现自己找不到阻止止水的理由。
让止水如此活下去,对他而言,如侮辱一般。
\&为免团藏继续追查此事,鼬,你带上这个。\&止水递给鼬一卷轴。
\&这……是?\&
\&我的'遗书'。\&止水对鼬说。
\&……\&鼬沉默。接过止水眼球时,鼬已明了止水的打算。
\&家族之事,就交给你了。\&止水说完,尽力起身。
转身面对宽阔的河流,止水说,\&在暗处守护和平的忍者,才是真正的忍者!\&言罢,跃入河中。
......
木叶村。
楚月、神无及鼬,三人步行归来。
抵达时,天色已晚。
告别鼬后,楚月与神无返回。
终……止水以这种方式离去吗……
楚月轻叹,止水临终那句话:\&在暗中维护和平的忍者,才是真正的忍者!\&不仅是对鼬的遗言,也是对楚月的警示啊……
楚月仰望夜空,但云层太厚,星斗全无,连月光也模糊不清。
那么……止水走了,鼬的死亡,也将不远了吧……
......
楚月料到鼬的命运将至。
然而,未曾想到,如此之快。
昨夜诸多变故,楚月原打算今晨睡个懒觉,好好休息,却被外头的喧闹吵醒。
\&见鬼!都在闹些什么!这里竟也有人如此喧哗?!\&楚月不满地开门。
刚开门,楚月便听见外面一人提及:
宇智波家族……灭族了!
\&你说什么!?\&楚月连衣服也未穿,瞬间来到那人面前,抓住衣领,\&你说什么!?\&
\&楚月?!\&路人见到楚月,虽未生气,但颇为不悦,\&你在做什么!\&
\&刚才你说什么!?\&楚月再次大声询问。
\&宇智波家族被灭族了!\&路人对楚月说,\&全村人都知道了 幽冥之森的外围,暗卫弟子们已布下禁制,阻挡了凡夫俗子靠近。整个宇智波一族的领地被灵符环绕,弥漫着一股沉重的冥煞气息。
疗伤队伍络绎不绝,身着素白长袍的疗伤弟子进进出出。但每出来的一组,都会抬着一张被符咒覆盖的担架。
门扉开启的刹那,映入眼帘的是满地流淌的赤色灵液……
“鼬……你竟会……”楚月轻声呢喃。
“楚月。”神无突然唤道。
“嗯?”楚月转向神无。
神无将衣物递给楚月。
“……”楚月接过,无视旁人的目光,直接披上。
“诸位让一让,幸存者出来了。”此时,一个未被遮掩的担架被推了出来,上面躺着的,正是……宇智波,佐助。
“佐助!”楚月疾步至佐助身旁,“佐助!”
佐助陷入沉眠,无法回应楚月,她忙问疗伤弟子:“佐助他怎样了?!”
“只是暂时陷入了昏迷……但……”
“但什么?!”
“他在昏迷前似乎遭受了强烈的灵识冲击,如此重创,恐怕是中了高深的幻术……只是,我不解,究竟是何等强大的幻术,才能令这孩子受此重伤……”
“那佐助如何?”楚月追问。
“要看他自己了……”疗伤弟子答道,“若意志不坚,或许,他将永远无法醒来……”
楚月不再多问,目送佐助被抬走,又返回宇智波家族的入口。
宇智波一族……这个家族的大多数修士已被宇智波鼬抹杀。
楚月望着抬出的一个个担架,看着暗卫弟子陆续进去,她依旧守候在外。
人群见再无担架出来,渐渐散去,唯有楚月未动。
终于,一人从中走出,正是楚月期待的人。
“师父。”楚月向来者施礼。
“楚月?”三代火影惊讶地看着楚月,“你怎么在这?”
“我……来看看。毕竟,佐助、鼬和止水都是我的朋友……”
“……”三代火影沉默片刻,对楚月说,“楚月,你先回去。”
“为何?!”楚月不甘心地质问。
“荒唐!”三代火影有些怒意,“此事已超出你所能触及的范畴!现在,立刻回去!”
楚月一愣,旋即明白过来。在三代火影眼中,即便自己已如此出色,仍是稚嫩的少年。
楚月不再多言,牵着神无离去。
乌云仍遮蔽天际。
木叶村第一疗元阁。
敲响房门,屋内的疗伤弟子回头看见楚月和神无。
“抱歉,他是我朋友,我能探望一下吗?”楚月询问。
“是你的朋友啊。”疗伤弟子道,“你陪陪他吧。他此刻心灵受创严重,多给他些鼓励。”
“好的。”楚月点头。
楚月和神无走进来,陪坐在佐助身旁。其他之事暂且放下。
鼓励佐助无济于事,他是被鼬的“月读”影响,才会陷入昏迷。自己的鼓励,毫无作用。
何况,想到鼬给佐助展示的场景……他只是一个八九岁的孩童啊!
楚月陪佐助直至夜晚,佐助仍未苏醒。然而让楚月意外的是,晚上,佐助的房间竟又来了几位客人。
“楚月……”鸣人走进,罕见地没有开玩笑。
“鸣人?”楚月惊讶。
“嗯。”鸣人点头,“关于佐助的事,我听说了。”
“是吗……”楚月应道。
因自己,鸣人和佐助的相识提前到了宇智波家族灭门之前……
“那个……楚月……”随后,鸣人身后传来另一声音。
“雏田?”楚月颇感诧异。鸣人来看佐助,因其与佐助交好。但雏田……也是因楚月才与佐助相识吧?作为同窗,他们关系不错?
“来看看你,楚月……还有,佐助同学。”雏田道。
“这样啊……”楚月说道。
原来雏田是在担心自己……
“宁次也来了?”楚月见雏田身后,宁次也来了。
“听雏田大人说来看你和佐助,正好我没事,便跟着来了。”宁次解释。
“呵呵。”楚月轻笑,“佐助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吧?”
鸣人、雏田、宁次三人均点头。
毕竟,宇智波一族遭屠杀,此事难以隐瞒……而佐助,成为唯一的幸存者……
“佐助原本就不善言辞,”楚月道,“这事之后,他会更加沉默寡言……对待他人,必定会更为冷淡……”
楚月望向三人,“所以,我希望,等佐助醒来后,大家能……继续把他当作朋友。”
“嗯!交给我吧!”鸣人爽朗地说。
“我会把佐助同学当作自己朋友的!”雏田说。
“非同班,我做不了太多。”宁次说,“但如果可以,我会尽力帮忙。”
楚月忽然笑了。
这就是朋友啊……
雏田、宁次是楚月的朋友,而佐助也是,他们会因楚月的关系,努力与佐助成为朋友。
这就是朋友。
佐助,定不会孤独下去吧……
“楚月!我们一起陪佐助吧!”鸣人说着,坐到楚月身边。
“嗯,陪佐助同学。”雏田也坐在鸣人身边。
“我们还有时间。”宁次说,“既然雏田大人坐下了……”说着,宁次坐在雏田旁边。
加上神无,五人围坐在佐助身旁,静静等待佐助醒来。
偶尔有医师或护士经过,看到这一幕,不禁微笑。
这位宇智波一族的幸存者,确实有一群挚友。
尽管五人都期盼佐助尽快醒来,但他并未在众人守候时战胜心魔。
雏田和宁次有严格家训,等待一会儿后离开。楚月、神无和鸣人无人牵挂,一直守着。
夜色渐深,楚月问鸣人:“鸣人,你不用回去吗?”
“没事,反正家里也没人。”鸣人答道。
“可明天还有课,没关系吗?”楚月问。
“没事啦!”鸣人说,“逃课又如何。佐助这家伙不醒来,我一个人上课有什么意思!”
“嗯……逃课可不好。”楚月说,“不过,这次就由你了。”
楚月和神无未曾合眼,一直守在佐助身旁。鸣人却不行,深夜时已趴在佐助身上睡着了。
楚月望向窗外,只见外面星空依然隐匿。
这些天一直是阴天……却没有雨……
清晨…… 在一片静谧中,鸣人缓缓开启灵眸,自床榻上起身,拂去眼中的迷蒙。
“鸣人,你苏醒了。”楚月向他轻声道。
“啊……楚月……”鸣人回应,“佐助如何?他觉醒了吗?”
楚月微微摇头,“尚未,不过,你真的打算无视课业了吗?”
“啊!”鸣人恍然大悟,瞥向房中的时辰计,“啊!时辰已至!”
“因今日为晦日,外界尚不明朗。加上你昨夜修炼至深夜,此时起身亦属寻常。”楚月解释。
“啊啊!楚月你为何不唤醒我?!”鸣人急道。
“见你睡得如此安详,我怎忍心。”楚月答,“况且……你昨日不是也言明要避课修行?”
“楚月你……”与楚月论辩,鸣人显然非其对手。
“休要斗气。”楚月对鸣人低语,“还是尽快回学堂,向师尊坦白此事,以实情求得谅解。”
“呃……”鸣人迟疑片刻,看向佐助,“但佐助他……”
“无须担忧。”楚月微笑道,“若佐助醒来,我定立刻通知你。”
时已不早,鸣人不再多言,告别楚月后离室而去。
鸣人离去,楚月转首望向病榻上的佐助。
他深陷鼬施展的月读幻境,族人被屠的惨剧不断重演。要从这幻境中挣脱,绝非易事……
“楚月,不去助他一臂之力吗?”一旁的神无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