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杀你,但杀你的方法有很多种,比如可以一剑送你走。”
就在狗堂附近一个废弃的断桥下,一个平日绝不会有人过来的肮脏的桥洞里,赵玉书将暂时被废了修为的武将结结实实的捆住扔在地上,慢条斯理的抽出长剑。
“当然也可以好好杀上个三五日,巧了,我在龙门一个寺庙里,一个神经病僧人给我讲过一种制作金身的方式,从头做到尾大概一个多月,你要不要听?”
武将一路上已经试图运功好几次了,不得不沮丧的承认,如果不能及时得到救治,自己八九成会成为一个废人,以阴司的行事手段,自己若是废人,那离死就不远了。
“你到底是谁?赵玉书去哪了?你知道跟我们作对是什么下场吗?”
武将眼睁睁看着这位白老板轻松阴了自己,然后赵玉书就消失了,这位白老板竟能隐藏自己的修为,他也是书院的人吗?书院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个高手?
“有些话提前说清楚,我问,你答,答不出来,或者撒谎,死会是一种解脱,听明白了我就继续,没明白你可以接着问。”
“你是书院的人!书院也搞刑讯逼供那一套吗?你们不是天天标榜正人君子吗?”武将在尽最后的努力,试图用大义和道德来压人。
“可能他们会标榜吧。”
寒光一闪,武将脖颈渗出丝丝鲜血,赵玉书面无表情的举着剑:“你可以接着问,一个问题,我给你一剑。”
武将怒目圆睁,却不敢再说话。
“很好,我发现对付你们这种人,还是用剑说话简单,我有几个小问题,回答完了,你就可以去痛快的死了,我不喜欢威胁别人,别逼我。”
武将看着眼前之人那冷酷的面容,眉头越皱越紧,那几条丑陋的疤痕如果消失的话,慢慢跟他们心心念念的六先生重合在了一起。
“你是,赵玉书!”
“第一个问题,阴司搞出这个悬赏,到底想干什么?”
“书院得罪了阴司,抓你还要理由吗?”
“回答错误。”
耳朵一凉,一股剧痛传来,武将愣愣的看着掉在地上的耳朵,许久才发出一声低沉的惨叫。
“你!赵玉书!阴司会把你碎尸万段!”
赵玉书心里一叹,这个武将根本不知道阴司的计划,七重天也没资格知道吗?
“第二个问题,你们对付我,是不是想对付我大师兄?”
武将猛然抬头,他怎么会知道?
赵玉书自然不知道,只能猜。
如果阴司只是为了抓自己,在昆仑天牢里那个黑衣内景就可以动手,根本不必玩这么一出,换句话说,自己只是鱼饵。
再不济,自己出东都以后,也可以派一堆人在路上动手,没必要搞悬赏。
阴司要么是像上次一样,准备用自己作饵,做个陷阱抓老头子,但天下前五剩余几位已经不会出手,阴司做不到。
要么,就是要利用自己,吸引住书院某人的注意力,用来掩盖他们的真实计划。
普天之下只有顾长风能随时随地出现在任意地方,而且顾长风是五位绝顶之下第一人,救人他比老头子还专业,所以,大概率是为了缠住大师兄。
但这只是自己的猜测,不过从武将的表情来看,自己猜对了,而且他们已经成功了大半,至少自己从东都到襄州这些日子,大师兄肯定在看着自己。
襄州只是他们收尾的地方。
他们知道这些,依然这么做了,说明他们不怕大师兄来襄州,或者说,他们期待大师兄过来。
他们的目标是大师兄。
“第三个问题。”
赵玉书说着就要再刺一剑。
“等!等一下!我还没回答!”
武将平时喜欢折磨别人,但不代表他能扛住别人的折磨。
“我不需要你的回答,最后一个问题,答不出来,我送你去做金身,答出来,我放你一条生路。”
武将一愣:“你不杀我?”
“我傍晚会放你,给你一炷香时间,日落之前,能跑多远跑多远,日落之后,我杀你。”
当你先封死了对方所有的路,然后再开一个小小的口子,哪怕这个口子再小,对方也会疯狂的抓住这个机会,行为心理学屡试不爽。
“当真?”
“你可以不信,我现在杀你。”
“不!你问!”
“阴司这次来襄州的内景,在哪里?”
武将眼睛一黯:“在南城水门外。”
原来阴司不是三个。
原来狗堂的第三个阴司不是内景。
赵玉书呼出一口气,书院来信说不用担心内景,那说明内景已经在书院的监视或者牵制之中,那如果自己在襄州事有不顺,需要逃的方向就是南城水门,因为那里有己方大佬镇场子。
希望来的不是顾老大。
“你在这睡一会儿,养好精神,等着傍晚好好跑吧。”
一根银针扎进武将后脑,武将白眼一翻,噗通一声歪了过去。
这次赵玉书下针很深,若自己不来拔针,这个武将会睡到死,而他现在腹部还有伤,如果活不到黄昏,那就怪他自己命不好了。
赵玉书不是烂好人,阴司的人必杀,但他需要武将将城内最后一个阴司的人引出来。
受伤的狗会本能的往自己主人那里跑。
对方不是内景,最多也就外景九重天,自己可以试试能不能正面干掉一个九重天。
这个武将地位不高,能提供的消息有限,但至少后面两条很有用。
赵玉书走回大街,第一时间来到书局,将自己的推测写信寄给了书院,并嘱咐书局加急加急再加急,邮费到付。
然后他悄悄回到客栈,安心等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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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纯有点焦急,足足半天过去,号称回去汇报的同伴还没有回来,但他修为最低身份也最低,他可不敢贸然回去问问。
反正赵玉书也没有现身杀娇娘,自己盯着也就盯着吧。
可如果赵玉书现身了又该怎么办?最近的消息他已经五重天了,而且昨晚当着那么多高手的面杀了一位七重天,杀自己一个区区三重天不跟捏死蚂蚁一样?
张纯下意识摸了摸眼罩,当初一时起了贪念,跟弟弟一起与这位书院六先生作对,怎么也没想到今天会走到这一步。
弟弟死了,自己不人不鬼,还彻底惹上了书院这个庞然大物,若不是书院确实光明磊落,怕是自己南阳的家族都得被掀了吧。
可惜有些事一旦做了就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现在自己前方已经没路可选,只能赌神秘又强大的阴司彻底扳倒书院。
张纯握了握拳,看了看外面缓缓西垂的太阳,没来由的一阵心慌。
书院,会被扳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