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张宇在感情上极其认真,对待婚姻尤其重视,不然也不可能会跟何雨水、吴非这样的搭档走过一辈子。
这些天,张宇不断思考如何妥善应对田雨岚,他昨天借谈论颜子悠的学业是个试探。然而结果让他觉得生活愈发难以维系。
\&你难道真的想要跟田雨岚离婚?\&夏君山能从张宇的表情读取到了些微妙情绪。
张宇叹了口气:\&眼下还不至于吧,毕竟孩子小,如果离异,对他太残忍了。\&
夏君山想说什么来劝解却又不知如何启齿。感情这事,外人怎能轻易判断?
夏君山向服务员点了一瓶酒,陪张宇共饮。虽然两人都避免提及离婚这个话题,但他们都明白,沉默不代表没事。
夏君山酒量不佳,喝了几口就不宜驾车,他叫了代驾先把张宇送回家。一瓶白酒大半落入张宇的肚子里,令他微醺。
出于对张宇醉途安全的考虑,夏君山先让他回家再找代驾送自己。张宇到家时,只见漆黑一片,估计颜子悠已经在睡梦中。
田雨岚听到开门声急忙出房,看见张宇醉态十足,眉头不由得一拧。
\&你怎么今晚会喝酒?你不和夏君山一起用餐的吗?以前从不喝酒啊!\& 田雨岚走向前来扶着他,被张宇拒绝了。
张宇解释:\&今天心情好,忍不住喝了些,没喝多少,还不至于失态。\&
张宇特意走到厨房,自己倒了杯水以证明并未喝醉。
\&如果以后你们真的喝酒,最好就别聚在一起了。\&田雨岚仍旧心情不高。
对于这点,张宇叹了口气:“是真的喝得不多。”
\&重点不在于量,而是你不应饮酒,记得以往你并不是爱喝酒的人啊!\&田雨岚有些抱怨道。
放下水杯后,张宇答应:“好吧,以后不喝了。”
看着脸色微有难色的张宇,田雨岚解释道:“我不是要你不喝酒,是担心喝多出意外,现在新闻天天讲酗酒误事的例子。”
张宇走近田雨岚,点头承诺:\&我会听你的.\&
田雨岚皱起眉:“浑身酒臭,快去刷牙洗个澡,新换洗衣物我在浴室柜里。”
张宇点点头,向卫生间走去,一边走去一边褪下了衣裳。
田雨岚顺手接过衣物,摸索着口袋要放到洗衣机里。
她翻开张宇的裤子时,手指一顿,发现里面有一部手机,正是张宇的。
田雨岚望向已经走进卫生间的张宇,接着低头看着手机,内心挣扎。
几秒钟后,她终究还是滑开了屏幕,输入了六位数的简单密码进入了手机,查找通讯记录轻点打开。
这时,卫生间的门忽然推开,满头泡沫的张宇探头问道:\&洗发水没了,新的放在哪儿?\&
田雨岚仿佛一个被当场揭穿的小孩,匆忙地把手缩回藏在身后。
不过已来不及了,张宇已看清自己的手机。
面对有些僵局的局面,田雨岚尴尬地说:\&新的就在餐具柜那儿.\&
面色严肃的张宇直截了当地质问:“你在窥视我在做什么吗?为何不直接问?”他身上只裹着毛巾走出洗手间。
田雨岚慌张:“我只是……无意碰巧的啊。”
她越这样掩饰,反而在张宇看来,她的愚蠢愈发明显。
张宇沉着脸色继续问:\&你质疑我晚餐跟夏君山在一起的真实性?\&
田雨岚退了一步,略显心虚:\&我没有……不相信你的。”
这段掩耳盗铃的表现,更加深了张宇对田雨岚的不满。
张宇冷笑道:“你为什么不打电话问问夏君山?”田雨岚闻言,吞了口口水,挺直脊背说:“我只是好奇,我们是夫妻,你手机里的东西我为什么不能过目。”
张宇眉头微蹙道:“你不信任我?”
田雨岚坚定地回应:“你近期行为有些反常,昨日还险些与我争吵,我只是想知道变化原因。”
“事实上,”张宇叹了口气,“我最近改变是因为感到你忙于家庭琐事和照看子悠太辛苦,想多分担一些。”
她接着问道:“那你之前为何建议子悠报考国际学校?”
“我这几天辅导子悠,发现他很有自主学习能力,只是课外活动时间不足,心疼他,才考虑让他进入课业负担轻些的国际学校,他升初中还需两年时间,”他解释道,“我只是与你商量,而你的反应却总是岔开话题,非要说到离婚。”
看着田雨岚略显不安的样子,张宇说:“既然话已摊牌,我觉得我们的谈话很重要,需要认真谈谈。”
田雨岚心神不宁,却不愿承认错误,高声道:“除非你自己心中有愧,否则怎会担心我看手机?”
“若连夫妻间的最基本的互信都没有,这样的生活还有什么意义?”张宇皱着眉头反驳。
“你终于把这些话说了出来,你是早已有意要离开我吗?”田雨岚激动地质问。
张宇忍耐着怒气,尽量克制,“现在很晚,子悠已睡下,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别吵醒他。”
田雨岚深吸一口气:“告诉你,就算真的离婚,子悠也必属于我,别指望争夺。”
面对如此执拗的田雨岚,张宇内心已快失去耐心,然而念及儿子颜子悠,他还保持克制。“今天酒意未消,不想吵起来,有什么事,明早再说吧。”
看着丈夫离去,田雨岚心头一紧,她突然记起儿子,咬紧牙,扔下张宇的手机进了卧室。
张宇拾起手机,略看一眼便放回茶几上,随后开始洗漱,之后没有回房,而是独自守在客厅沙发上度过一夜。
卧室中,田雨岚警觉地望向门口,见张宇许久未入内,不禁眼泛泪光。回想过去,即使再冲突,颜鹏总先低头哄她,绝不让自己带着委屈入睡。
这个念头让她倍感伤感,丈夫似乎确实发生了变化。
第二天早上,张宇趁颜子悠还未醒来,收拾沙发痕迹,以免他察觉异样,紧接着便着手准备早餐。
田雨岚从卧室走出,不给张宇任何回应,似是要用无声反抗应对。
当张宇看到合适的时间节点,喊醒了颜子悠。子悠并未察觉到父母之间的分歧,快乐地用餐,随后背着书包准备出门。
在出门前,两人简短地交谈:“我送子悠上学。”
田雨岚沉默片刻,只是冷冷地点了点头。
似乎有所察觉,颜子悠审视地看着父母。张宇摸了摸他的头,催促道:“快上学去吧。”
听见父亲的话,子悠点了点头,随张宇走出门去。
等他们父子离开后,田雨岚收起碗筷,走进书房,拿出一堆文档。最上方的大标题赫然写着:离婚协议书。
田雨岚拿着协议书,犹豫不决,最终将其收入皮包。
张宇和颜子悠则选择了步行去学校的公交车站,他们家离风帆小学不远,只需两站路。到了校门口,张宇领着子悠缓缓行进,两人远远看见了在校门外的张雪儿和钟益。
两人的对话看起来挺激烈的,连近在咫尺的张宇和颜子悠都未察觉到。
\&学校有明确规定,不准教师课后开设补习班,你为何执意不听呢。\&张雪儿口气有点不悦,声量不由自主提高些许。
\&雪儿,我办补习班,是为了咱们的未来,这样我能赚更多,以后买房成家啊。\&钟益解释道。
\&我已经和你说很多次,我不在乎是否有房,租着同样好嘛。\&张雪儿显得生气。
\&你是不在意,可是你的父母在乎!明里暗里不止一次催促我买房子稳定下来,但我挣得这点薪水根本不够买呀。\&钟益说道。
\&那是我父母的事,跟你没关系。只要你不嫌弃我,怎样都行,我只希望我们共同努力。”张雪儿拉住钟益,说道:
\&结束校外补习班吧,好好在岗位上课。相信我们共同努力,总有买房的一天。\&
\&我已经等不了,三十岁的人了,银行卡只有五万元,连首付款都不足。你想让我们再等等看?\& 钟益无奈地说。
\&我在外头开补习班收入更高,两年内应该可以攒够首付,那时候我会风光地娶你回家。\&他坚持己见。
听到此,张雪儿不满地说道:\&你为什么就是不懂我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钟益大喊出声:\&那你为何就不能理解我?我们不同。我是乡下来的,梦想着在城市里拥有一套真正属于自己的房子!\&
见到张宇领着颜子悠过来,张雪儿立刻结束了争论,朝张宇问候了一声。
钟益瞥见张宇后略显尴尬。
跟两人打了照面,张雪儿随即建议颜子悠:\&儿子,跟老师一起去上课。\&
毫不犹豫,张宇将颜子悠交给张雪儿,她离开时看向钟益的眼光,透露着他们还有话没说。
张益看着张雪儿和颜子悠离开,心中略感失落。他对爱情的付出得不到理解和回应让他有些沮丧。
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视野尽头,张宇对钟益开口:\&老师,我们之前的安排没有变吧?\&
振奋一下精神,钟益微笑着对张宇答道:\&子悠,今天就可以送过去了,颜先生。\&
张宇点头应允,\&好的。\&又补充一句,\&老师总有一天会明白男人在社会上有怎样的压力。\&
钟益微微皱眉,希望避免学生们知道他的私人问题。
于是,张宇沉默不再言及此事,径自离开展望。与钟益的情感并未达到深入谈论的地步。
长叹一口气,钟老师大步走向风帆小学。
张宇叫了辆车直奔公司,递交了一份辞职报告。这份工作的枯燥并不适合自己。
在办公室里闲得难受,他决定深思过后离职。在此之前,他还必须和父母沟通。
毕竟当初这份工作是因为父亲的关系才得以入手,张宇打算自己决定后,告诉父亲一声。
这涉及到私人事宜,并不适宜在电话里谈,所以他们在晚餐时间安排了一场家庭聚餐。
张宇还拨了田雨岚的电话,却未有人接听。只留了言条表达意图。
一个小时后,田雨岚回应,晚上需要加班不能前来赴约。
没再多问,整理了一下工作任务花了四十分钟,闲适之余,他在股票市场里留意动态。
今日五维化工一开盘便势头强劲,股价上涨猛烈,这样的波动让他注意到了。
\&你怎么想起要辞职?\& 张宇朝着父母开口道:“我在那个单位太安逸,每天没事干,太闲得慌。”
颜父眉头紧皱:\&你当时不就是喜欢轻松少事的工作吗?我都托关系帮你进去了!\&
张宇曾是颜鹏,一名资深的宅男,选择进入国企是因为向往这份不紧不慢的工作,能让他尽情打游戏。
然而,现在的张宇对于游戏完全提不起兴趣,整日在办公室无所事事,“我感觉子悠都这么大了,我再这样混下去不是办法,于是想着出来创业。”他向父母解释道。
“创业?创什么业啊?”颜父语气坚定,“我说你能待着你的工作就行,不如回到厂里帮忙。”
“你是颜家独子,家族的生意将来都是你的责任。趁着我还有力气,我可以引导你。”他对未来抱有一定期待。
张宇明白,父母是不会允许他出去创业的,家里事业经营得不错,没有理由离开。“之前是我自己不求上进。”父母对孙子寄予厚望时,颜鹏感到愧疚。现在,他回头了,但是颜父坚决不会同意他冒险创业。
看到儿子的变化,颜母也很欣慰,微笑说道:“都说父子齐心协力嘛,颜鹏,你要多向你父亲学习才是。”
闻言,张宇点头答应去厂里工作。
颜父、颜母满心欢喜,迅速通知仆人准备开饭,这顿饭他们吃得十分舒心,前所未有的喜悦。
晚餐后,心情愉悦的颜父直接将车钥匙抛给了张宇,他说:“这辆车以后归你。孙子去补习课,不能让人瞧见他落魄的样子。”
无奈之下,张宇接过车钥匙,考虑到钟益住的有些远,开车确实更方便。
“谢谢爸。”他表示接受。
“有什么好谢的。”颜母没好气地应道。
载着颜子悠坐上颜父的奔驰S级,他们在七点半五分到达钟益住所楼下。钟益住的地方较偏远,环境一般,是一间简陋但租金低廉的单身公寓。
张宇将颜子悠交付给钟益,并嘱咐他要认真学习。他再次返回车上,等待到九点才能离去。
此刻思索着如何打发时光时,张雪儿驾驶着车来到了钟益门前,并停靠在张宇的车子旁边。
车子内,看着张雪儿的车停下身边,张宇不便视若无睹,只好下车打了招呼。
还没等车门打开,他就听到一道声音传来:“张老师好。”
“子悠的爸爸!”
张宇关上车门对张雪儿说:“叫我颜鹏就好了,张老师。”
犹豫了一会儿,张雪儿还是点了点头,他们现在虽然已不在学校的环境下,但张宇也并不会直呼其名。
“颜先生,您是来送子悠去补习课的吗?”张雪儿问起,因为之前家长会上他们听说钟益的事。
“是的,刚送完孩子上来。”张宇看了看张雪儿的脸继续说:“早上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张雪儿咬牙道:“颜先生,学校不允许在职教师私自为学生补习,您把孩子带来会让钟老师身处险境。”
闻言,张宇扬了扬眉:“张老师这样说就显得严重了。”他微笑着说:“我将子悠带到钟老师这儿,是相信他的教育能力。”
急促的声音打断了张雪儿:“既然你信任钟老师,那他就应当会在课堂上把学生教得很好。”
张宇解释道:“我的儿子子悠数学理解能力较弱,在课堂上有时难以跟上,所以我请钟老师在课下进行额外辅导,目的是希望他的学业进步。”
同样渴望儿子学习成绩优秀,这同时也是他决定的。
张雪儿着急道:“万一学校知道了钟老师私下开辅导班,那该怎么办呢?”
“不会的,家长和钟老师心照不宣,这种事不会说出去。”张宇轻松应对着:“张老师实话实说,就算不用送子悠去钟老师那儿,我也会寻求别的补习途径。毕竟钟老师对他有深入的了解,这样我才安心。”
但张雪儿对此持有异议:“学生们在学校认真学习就已经足够,完全没有必要额外寻找补习班。”
对于这个问题,张宇点头赞同了部分,“我能理解张老师的顾虑,每个孩子的潜力各异,有的课堂知识能理解,有的可能就不那么得心应手,所以才需要课外弥补。”
然而,他的话却让张雪儿不满:“因为家长抱有这样的想法,才会推动校外辅导机构。”她无法说服他。
\&事情的存在自有它的道理,张老师您也很明白这一点。辅导班存在的必要性是客观的,”张宇阐述着自己的看法。
见说服不下张宇,张雪儿心里着急起来,脸蛋微红。“颜先生,您家子悠的成绩本就不错,没有必要再去报这些课外班,对孩子来说是折磨,对家长而言也是浪费钱。”她试图说服。
张宇则疑惑地问道:“张老师,您小时候没经历过补习或者私人教师吗?”
这话使张雪儿愣了一下。
小时候的张雪尔的确上过补习班,接受过家教辅导,才顺利进入了师范大学。“正是因为我的过去经历,我能深刻体会到学习的艰辛。”她回答。
而张宇摇头道:“只有一句话,想要人前显赫,背后的付出总是难以计数。小时候如果不能忍受痛苦的学习,长大之后恐怕更难承受生活的苦涩。”
他对孩子未来的忧虑流露出深深地感慨,“作为家长,我不仅要照顾他们,更要为他们的将来做长远考虑,难道我不期待子悠有个快乐童年?可真的放任不管,反而会耽误了他。”
张雪儿的教育理念过于理想化,并非不可取,而是实际操作性不高。在理想与现实的冲突中,最终承担牺牲的往往是孩子。
张宇坚信在孩子成长早期,父母的责任是要全方位照拂,包括生活照顾,价值观念塑造、性格磨炼甚至潜移默化引导。特别对于颜子悠这样的富二代,严加管教,防止他成为浪荡纨绔之徒,才是真正的爱护。
给他报补习班,并非只是为了提高成绩,更是要通过实践教导,让他认识到努力奋斗的价值所在,即便分数不理想也无妨。但这绝不意味着,他会认同孩子不学习,将游戏玩乐视为理所应当,就像之前夏欢欢那样。
楼下的争论持续了许久,但两人始终没能说服对方。终于,张宇表示不再与张雪儿继续争议:“非常感谢张老师对子悠的关心,孩子终究是归我教育,还是想按我自己的方式来培育。”
尽管张雪儿紧握双拳,一副愤然之态,但还是被迫接受了这个决定。“钟老师的事情您无需插手。”她不满地说,但对于张宇的决定,却显得无可奈何。
张宇感到有点惊讶,这是他头一次见到张雪儿发怒。
最终,张雪儿没有去找钟益,开车离去。
到了九点,张宇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于是前去学校接儿子,在路上还和几个家长打了个招呼。
张宇接到了儿子,向钟益表达了谢意,然后驾车返家。
颜子悠已经将作业都完成了,并且钟益也为其解答了疑问。所以,张宇允许儿子暂时玩耍一会儿,毕竟劳逸结合是正确的观念,不能效仿田雨岚过去的做法,那样会让儿子感到窒息。
开车回到家中,把车停到 里,却发现田雨岚仍未归来,看来今晚她的确有加班。
停好自己的车后,田雨岚刚好开车返回,看到颜父的车辆,顿时一脸疑惑。
\&怎么开回你爸的车了?\&田雨岚停下车子,步下车质问张宇。
对于此事,张宇显得毫不在意:“这辆车是爸暂时给我的。”
田雨岚蹙了眉,有点生气地说:“养这部车太贵了。”
“没关系,我可以负担得起。”张宇答道。
看到父母间情绪不太对劲,颜子悠出声说:“爸爸妈妈,咱们回家吧!”
田雨岚勉强压制了不满,牵起儿子手,三人一起回家。
三人进门后,张宇让颜子悠先洗澡,这时,正是他向田雨岚透露打算辞职的好时机。
“你要辞职去你爸厂里上班?!”听到这话,田雨岚惊呼。
“别那么紧张,生怕悠悠听见似的。”张宇提醒。
田雨岚满是愤怒地反驳:“这么重要的决定你不和我商量一下。”
“我现在不是和你说了吗?”张宇不解,“至于这么激动吗?”
田雨岚坚决地说:“我不同意你离职。”
张宇不解:“为什么不同意?”
田雨岚回答:“我们的生活目前平静,你突然辞职做什么?”
张宇解释:“爸年纪渐大,还在厂子里辛苦,我身为他的儿子,不能一直无所事事。”
但田雨岚仍坚持:“那你爸可以把厂子卖掉,退休就好了。”
看着田雨岚,张宇有些愕然,没想到妻子会这么说。
田雨岚被张宇直勾勾的注视,心头一紧。
“你这是看啥?”她质问。
张宇叹了口气,说道:“那个厂子,对我们颜家而言不只是产业,更是数百位员工的生计之源,轻易转卖并非那么简单,父亲不会答应,而且我也不愿卖。”他深思企业与社会责任、员工的生活等问题。
一直以来,田雨岚的思想更像是个职员,处理事物较为简单直白。
“不管怎样,我就是不许你进工厂帮忙。”她毫无商量余地。
“你反对,至少给我一个理由啊!”张宇颇感无奈。
听到“离婚”的字眼,田雨岚冷笑一声。
“如果你真的辞职,我们就离!”威胁的意味很明显。
面对她的威胁,张宇心中厌恶更深:“这就是你的手段?试图用离婚胁迫我?”随后,他发现了桌上的已经打印完毕的离婚协议,签名一栏空白无字。
“这个协议你早就准备好了?”他捡起那份协议时,注意到了女方那未签字的部分。
“我们婚前我就做好这份协议了,财产对半分配,我不贪求更多,但孩子抚养权在我这边,你享探视权。”田雨岚语气不容置疑,这样的态度,对张宇而言,一点都不意外。自从生育颜子悠以来,她和颜鹏的感情基础日渐动摇,如果换做正常人家,两人的相处应该更和睦才对,可惜,田雨岚和颜鹏并不是普通的夫妻。
在原本的家庭中,田雨岚就像是家中的一把手,占据支配地位。颜鹏虽然出生富贵,实际上在家里却是个极度依赖母亲的婴儿角色,几乎不管任何家务。因此,田雨岚自然而然形成了一种独断专行的性格。
然而当主角换成张宇后,问题也随之浮出水面。尽管张宇并非强势之人,但他也不是随波逐流的性格,他有自己的想法,这让他对家中事务时常插手,这反而让田雨岚在家庭地位上产生不安。
由于他们婚姻初期便存在地位的不平衡,加上田雨岚的自尊心作祟,当婚姻出现问题,她主动提出离婚并不是不能理解。然而张宇断然拒绝,不仅出于他真心喜欢田雨岚(即使这并不是主要原因),而是为了他们的孩子颜子悠。他知道家庭的破裂对孩子会有极大的影响,特别是对已满十岁的敏感孩子颜子悠来说。
面对压力,颜子悠无暇分担,田雨岚如果真离婚,张宇绝不会因为孩子的情感维系而轻易放手。“你觉得过离婚,有没有顾虑到子悠的感受?”张宇冷静质问。
田雨岚的脸上泛起微澜,旋即恢复正常,以一种自我主张的态度回击,声称颜子悠的同学中有许多父母离婚的例子,他有能力接受。然而张宇眉头紧锁,他没想到田雨岚只看到自己的需求,对此感到不悦:“你考虑过离婚后的生活问题吗?比如如何维持生计?”
尽管面对这些问题,田雨岚仍坚决表示自己能 应对,她的工资比张宇高,房贷可以解决。但这触动了张宇的心,他提及贷款和子悠的学习辅导,指出田雨岚即便卖掉房子,独自带着孩子租住也会在财务上陷入困境。
在经济上的讨论中,田雨岚甚至提议卖房租住,但仍被张宇犀利指出,她独自一人如何同时兼顾工作和照顾孩子,并提到是否希望依赖蔡菊英,后者本身也承担着重担。显然,离婚不仅会影响他们的感情生活,也将对他们的经济状况产生巨大冲击。
田雨岚此刻的情绪变得激动,质疑张宇似乎在争夺颜子悠。对于田雨岚的反应,张宇无奈地皱眉,质疑田雨岚是不是过于专注于离婚忽略了其他可能。他强调夫妻间的责任,即使没有感情也需共同承担责任,提醒田雨岚要考虑的不仅仅是自身。
听到这些,田雨岚失控,愤恨道:“只因同在一个屋顶下我就快要崩溃了。”试图寻求和平分手。但张宇坚持,关于孩子的抚养权必须详谈,明确表示不想和田雨岚争夺,并提出了一个更有保障的生活方案。
然而田雨岚坚定了立场,坚决拒绝任何与她抢夺儿子可能性的谈话,表示孩子对她来说至关重要:“子悠必须和我在一起。”此时,争吵间,洗手间的门打开,颜子悠含泪哭叫的身影突然映入众人的眼帘,打断了他们的争执。
\&爸爸妈妈,你们真的要离婚吗?\&
田雨岚看到情绪激动的儿子,总算恢复了一丝理智。
\&子悠,爸妈没有离婚,只是讲话声稍微大了些而已,\&她说。
\&你在骗人,我都听到你们说了!\&颜子悠大声喊道,“是你非要和爸爸离婚,我恨死你了。”说着便冲进了自己的房间,砰的一声重重关门。
田雨岚忙赶去,想要打开门,却发现自己无法打开已被锁住。
\&子悠,开门啊,爸爸妈妈没离婚,\&她在门外大声呼唤。
任凭田雨岚怎么叫喊,颜子悠依然固执不开门。
张宇走过来,轻轻握住过于焦急的田雨岚。
\&去找备用钥匙吧。\&
田雨岚惊醒般抽身,挣脱张宇,疾步往厨房找钥匙。
\&孩子此刻情绪很激动,我还是来安抚他好了。\&说着,张宇取回钥匙,并命令田雨岚,\&你就站在门外等吧。\&
思考片刻后,田雨岚感觉束手无策,只好同意。
打开房间门,张宇见子悠蜷缩在床头,被子蒙脸,一直在低声哭泣。
\&孩子,别哭了。妈我和只是有些争执,还没走到离婚的地步呢。\&张宇坐在颜子悠旁边,轻拍孩子的背安慰。
\&你也在撒谎,我和小奇爸妈就是这样吵着吵着就离婚了。\&颜子悠哭得更为伤心,掀起被子以示不信。
张宇紧拥儿子并承诺道:\&爸爸向你保证,绝对和妈妈不会离婚的。\&
同样试图安定孩子的田雨岚,在门外附声道:“没错,我和你爸绝不会离婚。”
颜子悠疑惑地看着张宇,试探着询问:\&真的吗?\&
张宇抚摸孩子的头颅解释道:\&我们过去也有过分歧,但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不会分开。\&
最终,经过费劲劝导,颜子悠泣泪渐止,昏沉沉睡去。
张宇则默默陪在孩子身边,待他熟睡后,悄然离开房间,轻轻关上。
“跟我进来。”他拉起田雨岚步入主卧室,并关上门。
看着儿子如此坚决的态度,他说:\&你也亲眼所见,子悠对于我们的婚变态度如何,你真的不怕他会干出什么冲动行为吗?\&
没想到,只是一提起离婚这个词,颜子悠的反应会如此强烈,这让田雨岚感到惊讶。
两人平静了一会,张宇开口建议:\&我们都冷静点,给彼此和孩子一些时间。今晚我会睡在沙发上。至于离婚的事情,我们要仔细考虑再决定。\&
田雨岚带着些许不甘,答应了。
天刚亮,张宇就清理了沙发以防被颜子悠发现端倪。
往后的生活如常继续,只是在家时,夫妇间的话语少了以往的热情,仅维持在日常沟通。张宇辞掉了公职,接手家里工厂的工作。
尽管颜父原意先让张宇接受基础训练,然而他对工厂事务驾轻就熟,第一天就彻底掌握了财务流程,专业度令颜父瞠目结舌。
颜家原本就是凭借制造家具创业的,这些年受益于房地产业的兴盛,家具市场如火如荼,颜氏家具更是行业中颇具盛名的标签。
深入了解后,张宇认识到家庭财产远超预估,不动产和动产总计数亿资产。单单厂地的价值都不容小觑。
尽管颜父管理手法不算最现代高效,但也颇受雇员支持。总体而言,颜氏家具无疑是一个前景广阔的品牌。
然而,他敏锐察觉到这个家族企业的危机预警——因疫情,房市走低,家具市场难以为继。国内家具行业可能将面临巨大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