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颜氏家俬无法挺过这场危机,就算不至于倾覆,恐怕也会深受打击。
在张宇忙于编写关于未来潜在风险的可行性研究报告,几乎疲于应对之时,南建龙邀请函翩然而至,邀请端午家宴,品尝香茗、享用青团的邀约。
本已无意前去赴约的张宇,出于对颜子悠的考虑,还是接受邀请,与田雨岚同行参加了这个节日聚餐。
这段时间,颜子悠的学习愈发努力,仿佛是为了用优异的成绩来让田雨岚高兴,借此让她打消离婚的想法。看着这样懂事的儿子,张宇深感欣慰却又心有痛惜,便常借足球运动来让孩子的压力释放,并且全家人共享周末时光,逐渐淡化了即将离异的家庭阴影。
面对这一切,虽然田雨岚配合张宇的行动计划,但每当两人独处,她总是满脸冷然,话语寥寥无几。
实际上,张宇清楚两人关系已无转圜可能,仅剩的维系力来源于颜子悠,让他坚持下去。近段时间,他常宿于客厅沙发,尽管体格硬朗,但也显得勉为其难。
而对于那份“无法放弃的任务”,张宇内心早已无望,只能随缘接纳结果。尤其是援助蔡菊英找回自我那个部分,他已经开始萌生放弃的念头。
好在任务未能达成并未带来实质后果,至少不必为此担忧。端午假期很快降临,清晨便见张宇忙碌的准备,同时田雨岚也不辞劳苦地带上了一些礼品去往南建龙家。
驾驶着他的奔驰座驾直驱南建龙家小区外,不顾田雨岚想要低调的想法(其实主要是她反对),直接将车停下等待。夏君山的车子随后抵达,遗憾车位已被占满,只好将车停在旁边的空地处,透过车窗向颜鹏——也就是张宇——挑衅。
夏君山惊叹道:\&颜鹏,你的奔驰S级得花百万了吧,有钱人就是不一样。\& 张宇回应笑道:“这辆车是父亲临时让我用的。”
听到这句话,夏君山流露出些许羡慕,感叹道:“确实是有钱人家。”在一旁听着的南俪神情稍有不满,略带不屑地看了看张宇所开的豪车。
田雨岚的心情稍微改善,之前对于张宇坚持要开着名车去而生气的情绪消散许多。其实夏君山更多的是羡慕,而非妒忌。随后他就离去寻觅车位。
张宇提着礼物,牵着孩子的手步入南建龙家中。南建龙早早站在门外等待,见到这一行人,虽满是笑容但热度明显降低。
“子悠,你外婆一定等得着急了!”说着,南建龙亲切拍打着颜子悠,然后请来张宇全家进门。
田雨岚拉开门后,南俪一家人立即上前,南建龙一路小跑去迎接小夏超超并一把抱起。张宇拍拍田雨岚安慰,希望她放宽心。
然而田雨岚不太愿意让张宇触及,略显局促地让了开来。张宇明白不宜自讨无趣,牵着儿子进屋。
蔡菊英闻声从厨房走来,热情洋溢地为他们准备好拖鞋,小脸上挂着笑容。颜子悠直奔她身边喊着外婆,满脸期盼。
看到这一幕,蔡菊英脸庞上皱纹更深显得格外开心,抱着颜子悠进入屋里,为他准备一些点心。待南俪家人进入屋子,蔡菊英才放下颜子悠前去照顾众人。
目睹母亲低头替南俪换鞋的服务动作,田雨岚的脸色瞬间变化难言。此时屋子里孩子们欢笑,而成年人却相对沉寂。坐到沙发上的他们并没有太多交谈话题。
张宇则坐在一旁,掏出手机,无暇与人闲聊。
与此同时,南建龙正带着孩子们在外院享受煮茶之乐,热络地互动。
对面坐着的南俪与田雨岚各自品着杯中的茶水,口感索然,气氛似乎有些微妙。想活跃氛围的夏君山见张宇并不打算搭话,眉头微微紧锁。
当蔡菊英捧着果盘,用讨好似的表情对着南俪打招呼时,南俪并没有回应,这一幕让田雨岚实在忍不住了。
“这回小测,小欢喜的成绩怎么样了呢?我们家梓悠还是稳拿第一名哦。”田雨岚一边品茶,意味深长地对夏君山说。
张宇挑了挑眉,收起手机,他知道田雨岚的话语定然会触怒南俪。毕竟小测过后,欢欢不但没提升,反而倒数第一的分数令南俪和夏君山都无法启齿。
田雨岚这简直是揭人家最痛处。“梓悠这次的表现真的很好,真是聪明。”夏君山不愿见到妻子与好友争执,便急忙转移话题。
“我们家梓悠最近自学有方,不仅学校的小考成绩理想,在那个培优班上也是名列前茅,这次竟然进了金牌特训班,有希望成为顶尖生了。”田雨岚怕两人不了解情况,忙不迭补充解释,“那培优的金牌班啊,只收录那些顶尖的学生。”
听到此,南俪右手五指紧扣,已然是愤怒到了边缘。“君山,如果你需要补习班的资料或者给欢欢安排课程,我会发给你的。”田雨岚掏出手机,装模作样地搜索起来。
然而,南俪坚决地反击:“欢欢不需要到校外补课,我们会自己教她。”这句话一字一句都从紧咬的牙齿中挤出。
看着这一幕,夏君山长叹一声,知道触及了他的痛楚:从那次摸底考试开始,他就亲自教导欢欢,从张宇那里求了很多资料。谁知辅导了反而变差了,原来倒数第三名变成了倒数第一。
田雨岚继续用酸涩的语言 :“君山你知道吧,班上多数人都去了培优班,因此上次未达标的同学如今成绩都明显提升了。”
“咳——”张宇故作咳嗽声来制止田雨岚的挑拨,生怕她真的逼迫得太紧,导致南俪失态。
夏君山沉声道:“我和南俪并不奢望欢欢拿全班第一,现在的她也很好。”他的话语中也能感觉到丝丝怒意。
张宇出面调停:“欢欢歌唱得如此动听,夫妻俩可以多培养培养,将来说不定会出现一位大家熟知的大明星。”
听到此处,夏君山得意道:“欢欢唱得一般吧,纯粹是兴趣使然,我没有期望她当明星的打算。”
田雨岚阴阳怪气接口:“演艺这条路不易,大家都知道娱乐圈是个染缸,天真单纯的孩子都会受到影响。”南俪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站起叫道:“田雨岚你这是什么意思?”
张宇迅速拦住想要开口的田雨岚,朝着南俪道:“她没有恶意的,只是脱口而出而已。”然后拉她离开餐桌:“妈唤你去帮忙,去吧。”
田雨岚心中懊悔,虽然对她不满,但不至于对孩子,刚刚说的话的确刻薄了,近乎抹黑了孩子。幸亏有夏君山阻拦,否则南俪早就要发火。
最终,蔡菊英走到餐厅,亲自拉着田雨岚进入厨房,以制止进一步的语言伤害。南俪愤怒坐下,深吸一口气,而夏君山则在一旁低声安抚。
庭院里的孩子们也被刚才的争斗所吓到,尤以子悠最为伤心,甚至落下泪。子悠忧惧地说:“爸爸妈妈,又要闹离婚了吗?”
这个疑问使房间气氛愈发微妙,南俪无暇生气,连夏君山也看向了张宇。
张羽顿感头大,甚至连厨房内的蔡菊英也听见了颜子悠的话语。“颜鹏,你想要跟语岚离婚。”南建龙带着困惑走进房间,神情倒是相当平静,不像电视剧里的情节,听说女儿南莉要离婚,连心脏病都吓得发作了。养女与亲身血脉确实存在差异。“没有,我和雨岚有些争吵,还没有到离婚的地步。”张宇连忙解释,并一把将颜子悠拥进怀抱。“争吵?”南建龙疑惑地问:“为什么事吵架?”张羽解释起来:“主要是关于孩子学校的教育。我希望两年后让子悠去国际学校,之后送他出国深造。然而雨岚并不同意,希望他上翰林中学然后通过高考进入大学。”南建龙埋怨道:“这种小事也要吵啊!”夏君子山也在一旁附和:“就是嘛!不就是要读哪个学校吗?国校还是翰林,差别不大多嘛!”
“就读国校压力相对较小,可以住宿,并且能让子悠少去补习班。”张羽补充道,“而翰林学校则竞争激烈,课程重。我的本意是为了减轻子悠的负担。”
南莉冷冷地说:“这种事还有什么好争吵的。”
厨房中的田雨岚听到后,忍不住爆发出来:“你自己先管好自己的孩子好了,欢欢这次考了全年级倒数第一,还想上什么好的学校?”
张羽知道要面对风暴了:“雨岚,你有什么立场说这样尖锐的话?你要离婚,孩子学习成绩再好也没用了。”
二人当着全家面大吵一架,任凭张羽和夏君子山怎么劝阻,都是徒劳。
三个小孩都哭喊得厉害,家里立刻一片混乱。
夏欢欢和夏超越由于哭闹得太过激烈,南莉与夏君子山无奈只好先把孩子们带回家。
这场由南建龙安排的家庭聚餐,最终再次以闹剧收场,他的心中极为愤怒,心脏病差点发作。
本来在南建龙看来,他想让张宇和田雨岚带上颜子悠一走了之,不过这会儿难得听到蔡菊英出声,无论如何她也不想让女儿离去。
身为后父,南建龙虽然对田雨岚的婚事并无过多关切,但作为亲生母亲的蔡菊英当然不能坐视不管。
蔡菊英拽着田雨岚跑进了书房,反手带上大门,直接追问:“你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真的打算离婚?”
田雨岚坐在椅子上,有些烦躁。“你个小妮子,到底说还是不说啊?你真想急死妈妈啊!”蔡菊英拉住田雨岚的手,急得额上直冒汗。
“是的,我想离婚。”田雨岚一副无所谓的口吻。
蔡菊英焦急问道:“是他提出离婚的吗?”田雨岚点了点头。“确实是我提的离婚。”她回应。
蔡菊英无力地坐下,看着女儿问道:“颜鹏是不是在外面犯错、有了别的女人?”田雨岚一脸诧异:“不是这样,妈,颜鹏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为什么会那么想?”
听到这,蔡菊英心里稍舒口气,却开始训斥女儿:“颜鹏没 你还想提离婚?”
田雨岚低下头:“感情已经消磨尽了,日子过不下去那就分手好了!”
蔡菊英火大地一拍她的肩膀,厉声:“除非颜鹏犯了大错,否则我绝不同意你们离婚。”田雨岚抚着刚才挨打的地方,伤心地说:“这是我的生活,离不离还不是我说了算。”
这让蔡菊英大为光火,她重重拍打田雨岚另一肩膀:“你这丫头怎么如此执拗,简直像你爸一样顽固!”
田雨岚站起来喊道:“妈,你怎么老提到我爸!”蔡菊英呜咽:“生出你这种没良心的东西,是不是我造了什么孽?婚姻还能是儿戏?你说离婚就离婚!”
田雨岚毫不在意地说:“妈,现在离婚不丢人,毕竟又不是过去的年代,现代的女人同样可以在社会立足。”此时书房门开了,南建龙怒容满面走进来:“雨岚,说话之前你先稳住,这可是你的不是。”
南建龙是因为蔡菊英哭泣的噪音让他感到心烦意乱,所以才走入屋内。
“现在的年轻人总是把婚姻当作儿戏,离婚之事须慎行。”南建龙摆出父亲的严肃姿态告诫道。
田雨岚毫不退让地回应道:“南叔,难道您忘记了吗?当初您离婚后,是怎么样娶我 呢?”
南建龙一时哑口无言,被这犀利的问题噎住了。
“我和你的境遇怎能相同?那时我疾病缠身,生命无多,才选择了离婚去追求自我幸福。”他对田雨岚解释道。
南建龙向田雨岚说道:“你和颜鹏夫妻多年,还有悠儿,吵几句嘴就要离婚,是不是太性急了点儿。”
田雨岚沉默了,她并非不明是非,否则也不会忍受至今。然而,张宇的突然变化实在令她难以接受,感觉越来越陌生,她几乎要崩溃于与丈夫的关系疏远。
“我自己的事,自会思量,不需要他人多加担忧。”田雨岚说着负气离开,留下一句狠话给南建龙。
南建龙愤怒得掩住胸口,对着她喊:“你看你女儿这样,有教养的人怎可这样跟长辈说话?不分青红皂白!”
蔡菊英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消消气,医生提醒过你不能激动,千万别让情绪影响健康。”
南建龙早年曾患癌、中风,体质极差,如果不是蔡菊英多年细致入微的照顾,他可能无法延续生命。此次被田雨岚 ,他的确有些动怒,他其实是真心为他们好,不愿他们的结局如同他那般。
田雨岚回到家时,愤怒不已,发现张宇已带着颜子悠归来,并且把儿子哄好入睡。
田雨岚望向沉睡的儿子,拉着张宇下了楼,在小区的花园选了一个私密角落进行详谈。
“今天这场 ,我看我们就立刻去民政部门办理吧。”田雨岚冷静地对张宇说道。
“儿子对我们的离婚反应这么大,你难道没有看到吗?”张宇满是气愤。
“长痛不如短痛,我明白,这件事拖得越久,对孩子造成的伤害就会越大。”
张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好,如果你真的决定了,我们就离吧。但是孩子抚养权的事情,我们需要讨论。”
田雨岚坚定道:“孩子不必讨论,他必跟我。”
张宇冷笑:“孩子由谁抚养,并非由你一个人决定。”
田雨岚气恼地质问道:“你真想要从我手里夺走孩子?”
张宇摇头否认:“我并不屑争抢,但我也不想妥协。子悠想和谁一起生活,他会自主选择。”
“他还只是个孩子,能理解什么?”田雨岚毫不退让地说。
“子悠已十岁,应该有自己的决定权,他会选择与谁共度生活。我希望你也尊重他的抉择。”张宇理性地说。
田雨岚自信满满:“我从小带大他,我相信他一定选择我。”
看着太过自信的田雨岚,张宇冷静地说道:“很好。既然这样,那你明天就带悠儿请假,我们可以一起带他去找律师,定一个离婚协议。”
田雨岚反驳:“我们可以直去法院,我知道那里有一个诉讼立案处,会公正处理我们的情况,法官公平无偏倚。”
“我们真的需要这样复杂的步骤吗?离婚有必要上法院闹吗?”张宇皱起眉头质疑。
“我要防备颜家后悔。一旦案子在法院提起,我将受法律保障。”田雨岚表明意图。
张宇不满地回答:“你看起来在离婚这个问题上投入了不少精力嘛。”
田雨岚回应道:“颜家财势颇盛,我不能只顾自己。”
张宇默默赞同:“那好吧,明日我们在法院见面。”
两人都保持镇定离开了,张宇没有回家的打算,径自回到了父母家中。
颜父颜母一看张宇孤身归来便觉事情有异。
张宇没有隐瞒,把自己的离婚计划如实告知了父母。
颜父的第一反应就如同蔡菊英先前猜测的一样,误以为是张宇有 。
“爸,我没有越轨。”张宇苦笑道。
“田雨岚怎么会坚决要离呢?她是不是疯了?”颜母愤慨地说:“以她田雨岚的家庭背景,能入我家颜氏的门已经是祖宗八辈子积福,难道还不够知足吗?”
张宇劝道:“妈,说话别那么苛刻。毕竟悠子是她的亲生儿子。”
颜母顿然想起什么,“我可以不管你俩是否离异,但我儿子以后要娶谁都可以找得到。但悠子始终是我颜家的孙子,他必得跟我回去。”
“子悠自己选择,我们会尊重他的决定。”张宇解释。
颜母大惊失色:“不行!这事可大意不得。”
她转向颜父:“老颜,你不认识江州顶级的律师吗?”
“没错,我们得请最出色的,一定要拿回悠子的抚养权。”颜父坚声道。
张宇接着说:“我想恳求你们替悠子想一想,父母的离异对他打击很大。再闹到法庭,我真的害怕会对他的将来有阴影。”
两位父母互视,都被张宇的话语打动。
颜母愤然说道:“当时反对你们娶田雨岚就说了吧,门不当户不对,她家庭条件不好,即便不为了财富,也不能共度此生。瞧,我说中了吧!”
颜父轻轻扯了扯她的袖口:“算了吧,我们现在该考虑怎么挽救这个孙子才对。”
两人整夜未能合眼,第二天毅然陪张宇踏入法庭。
刚到达门口,张宇便看见田雨岚身旁有个穿着西装、戴着黑框眼镜的男人,看起来像律师。悠子则不在场。
田雨岚告诉他:“离婚官司还需要一些时日才会立案,所以我没带悠子。”
那位律师掏出名片给张宇:“你好,我是田 的代理律师车子纶。”
张宇随手接过名片,对此并无特别关心。
“我们先去寻求法官调解,商量离婚后的财产分配和孩子们的监护权问题。”张宇表态。
“我不反对财产处理,房产、汽车全部给你们都行,唯一的要求是我必须尊重子悠的选择,关于监护权。”他补充道。
“那就走吧。”田雨岚昂首走进法庭,对自己的成功充满信心,认定孩子会选择她。
张宇偕同父母步入法庭,车子纶的律师工作得游刃有余。随后,他们被引领至小会议厅。
不久,两名人士走进来。车子纶连忙站起身,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方院长,你怎么今天值班?”
左边的人四十多岁,戴着金边眼镜,拿着保温杯。旁边跟着一位年轻男子。他向车子纶微笑着坐下。
张宇和田雨岚分别坐在对角位置。
“各位好,我是负责此案的法官方博,这是我的法官助理兼书记员亚楠。”对方自我介绍。
车子纶介绍田雨岚:“方法官同时也是立案庭的院长,已有二十多年的法院工作经验,非常专业。”
颜氏夫妇听到这个消息,心头有些焦急。他们担忧因为车子纶与方博熟悉,可能会影响到公正裁决:“不用太紧张。在 立案之前,根据法院流程,我们会进行调解。”法官方博的态度平易近人,语速适中,如同春风拂面,让他们稍微放松了一些。方院长推了推眼镜,继续说道:“我已经看过车律师递交的材料,关于财产分配,你们双方并无冲突,只是在子女抚养问题上有争议。”
车纶道:“确实,方院长,我的委托人并不反对财产分割,但他坚持认为应当依照婚姻法中的婚后共有原则平均分配。不过,他非常渴望能获得孩子的抚养权。”
博法官颔首道:“根据记录,他们的孩子十岁,一般来说,这么大年龄的孩子往往会判给母亲。”
颜父母听闻此言不禁紧张起来,颜父连忙道:“我们孙子可是姓颜的,理所应当归属颜家。”
张宇见状,连忙安抚父亲,对博法官道歉道:“不好意思,方院长,我父亲情绪有些激动。”
博法官笑道:“年迈者思念孙子,这是人之常情,其实我没说完,通常在父母离婚且孩子年纪尚小时,判给母亲的情况更为常见。
但我研究了你们双方资料,从经济条件和家庭状况看,父亲那一方占了些许优势。”
雨岚焦虑起来,刚想发言就被车纶拦下。“这是我们调解过程,方院长陈述的是个人意见,别急。”
法官同意:“看过你们两边的材料,两方都有优势。但我需要明确一个问题,你们真的决定离婚吗?”
雨岚立即坚决:“是的,一定离婚。”
法官微微扬眉又望向张宇:“那你呢?”
张宇点头回应:“如果她执意离婚,我也无异议。”
法官心中有了定论。“既然如此,争端集中在孩子抚养权。我建议你们从孩子角度出发多作考虑,并且听取孩子的意愿。”
张宇道:“没错,我同意方院长,只要对孩子有利,不管他选择和谁生活,我都接受。”此番言辞使得案例处理变得相对顺畅起来。
“您,田女士,也是这么打算吧?”法官问道。
田雨岚点头回应:“没错。”
法官满意道:“做得很好。离婚对孩子的影响深远,真的走到上法庭的地步,对任何人都不利。既然你们已达成一致,接下来我打算问问孩子的想法。”
得知孩子今日学校放假没来,法官解释道:“没关系,你们工作忙碌,学业繁重。我们可以预约一个时间,我下课后来家拜访单独和孩子沟通。”
车纶调侃说:“院长工作态度一如既往的热情,连下班都不忘处理这些事啊!”
博法官笑道:“小事小事,全心全意服务公众而已。”
接着,博法官调整了一下口吻,继续协商细节,最终定下晚上7点访问家中。他们回家准备,后续再至法院听从博法官的意见。
张宇送父母回了家,因为他今天请假陪他们,之后驱车去田雨岚那儿。家访时,要求两位家长一同出席。
回家后,张宇看见门口有两个大行李箱整齐排列。
“这些都是你的东西,晚上就搬走吧。”田雨岚坐在沙发上,语调平稳。
张宇走向前,“子悠他知道我们要离婚的事了吗?”
“我已经告诉他了,他挺激动但很快就冷静下来,早上也没闹就去上学了。”
张宇点头:“这样也好。我要强调,无论如何,我都希望子悠不受伤害。希望你能同样尊重孩子的决定。”
然而,田雨岚冷哼一声,道:“子悠肯定不会选你。”
张宇满不在意地说:“选谁不重要,只要是他的决定,我都会支持,因为我是他的爸爸。”
田雨岚的脸色稍缓和但仍没有开 谈。随后,张宇搬好行李箱,见时间合适后决定去接放学的儿子。
未料,田雨岚自行驱车去接子悠,可能是担心路上张宇传递给孩子不良的思想,干扰孩子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