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当年事
作者:吴北海   陛下重生后,前世小可怜被宠上天最新章节     
    刘葵早被鹿奎从头到脚、细针密缕地盘问过一遍,此时讲来格外清楚分明:“可姑娘身子素习强健,更自小善加保养,疾病甚少,大夫瞧了,也只不过说小姐内热偶炽,并看不出什么大症候。按娘家夫人的意思,最好是姑娘主动替侯爷收拢一方妾室。既可全了贤名,又……”

    刘葵抬头瞄了沈崇彦一眼,言语间有些心虚:“又能分辨到底是谁的身子有碍。可那时侯爷年轻,一年里总有数月宿在军中,回府的日子本就不多,小姐年青心高,再平白添一个姨娘,岂非横添一刺,她如何心甘?更何况,侯爷也无意纳妾。”

    罗妙芸的脸色难看得像个死人,几次张口欲言,可触及鹿奎森然的目光,到底没敢说出话来,只能用吃人的眼光怨愤地盯着刘葵。

    刘葵缩了缩脖子:“可这样拖下去,到底又不是办法。老侯爷早早去了,沈家上下只靠侯爷一个人支应门庭,说句难听的,迟迟没有子嗣,战场上刀剑无眼,真有个好歹,岂非绝了侯府宗嗣?所以,所以……”

    说到这里,屋中已是闻针可见,死寂一片,鹿奎不耐地敲了敲刀柄:“继续。”

    刘葵咽了口唾沫,索性一梗脖子,闭着眼说了出来:“所以,所以姑娘就私下同我商量着,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解眼下燃眉之急。姑娘是不出二门的大家小姐,这等市井手段,只能奴婢背着人去打听。说来也巧,没过多久,就让我在外寻到了一个老妈妈,从她手上买到了一副据说极灵验的方子。”

    “这是一剂对方,分阴阳两合,使阳合,可令女子有娠,使阴合,则,则可使妇人绝产落胎!十次里总有八次得用,正是凭此阴阳两方,那老娘做了一辈子妇人生意,从未失过手。我得了此方报于小姐,可姑娘却说,民间偏方,未能尽信,要我神不知鬼不觉地寻人过来一试……”

    宁儿的身子一晃,死死咬住了嘴唇,话到这里,她如何还不明白,一定是这一次试药,她们才找上了娘亲!

    鹿奎不叫停,刘葵只得硬着头皮往下说:“按我心中的计较,这等私密事,最好是在府里寻个知根知底的忠心丫鬟,事后不论成否,再给笔银子打发了,两厢太平。但姑娘却觉得,若寻来个心大的婢女,万一当真怀了身孕,挟子自重,又知根知底将事闹开,岂不是自寻苦头?”

    众目睽睽,当着夫人爷们的面,刘葵的老脸都有些发红:“所以得寻一个与沈罗两家都无甚瓜葛的女子,人要老实本分,方便拿捏,最好连小姐姑爷的面都没见过。最重要的,一不能貌丑,二得身子清白干净,三、三则最好无亲无靠,真出了事,没、没人能会她出头。”

    如此不堪的龌龊心肠,被赤裸暴露于通彻明灯之下,宁儿通体如坠寒冰,一阵冷过一阵。

    被火焰灼烧过的刘葵面貌狰狞,可说出的话,却比她满是燎泡的脸可怖万分:

    “可这样的女子,哪是一时三刻能寻到的?可偏偏这档口传来消息,侯爷最多一月后就要离京,再一来一去地折腾,不知到猴年马月才能成事。情急之下,只能寻了几个昔年的老姐妹胡乱探听,想着不过死马当作活马医。”

    “谁曾想,还真让我寻到一个可用的女子。”她悄悄看了眼宁儿,声音越说越轻:

    “罗府的老姊姊说,那姑娘年岁与我们小姐仿佛,家世败落不堪,父母俱亡。虽说算是罗家族亲,可也不过是几辈子以前连的宗,到她们身上,早已无甚相干了。不过日子实在艰难,才托到罗氏族中求个庇护。”

    “我私下瞧了两次,却如她所说,模样行止都没得说,只是长得太好了些。但那时时间紧急,实在容不得耽搁,我只得法子说服了那女子,先将她带进侯府,等顺服了再行后事……”

    “说谎!”宁儿忍无可忍地高喝一声,倒唬了众人一跳:“你说谎,她怎么可能同意跟你进侯府,又怎么会顺服同意!”

    娘亲的性情,宁可自己生生病死在榻上,也不肯同自己诉说半分委屈,刚烈如此,又怎可能轻易屈从刘葵?更何况,她当时并非孤身一人,家中还有舅舅!

    她气红了眼,直直站在刘葵面前:“你说清楚,你在其中到底做了什么?”

    骤然见宁儿出声,刘葵的嘴大张,惊愕不已:“白,白姑娘……”

    自己老眼昏花,一时不察,都没发现这小丫头竟在这里,这当着苦主的面,叫她还怎么往后说下去。

    宁儿见她叫出一个“白”字,愈发确信刘葵与娘亲生前相识,怒火如潮如浪,在她心头熊熊燃起:“看来我问你,你不说。”

    她冷声叫道:“鹿奎,你来!”

    鹿奎本正心疼宁儿,突然听她唤自己,不由来了精神。

    他看了眼刘葵,冷笑道:“她既不老实,便也不必多问,我拖回营中一刀砍了,省得她碍了宁姑娘的眼。反正先前的供词,我那里明明白白抄了一份,若说不出新的来,索性别说了。”

    刘葵听了这一番杀气腾腾的话,顿时失魂丧胆,不住磕头求饶:“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老奴并不敢有一丝隐瞒,只是这话出口,担心污了姑娘的清耳。”

    宁儿哂道:“倒不必替我担心。娘亲命都丧了,难道还怕我听不得吗?”

    刘葵再不敢避重就轻,她瑟缩道:“是,是。是我欺瞒了那位姑娘,我只告诉她,我们小姐要寻一位识文断字的女教,年纪不能太小,又要没成婚的,还要生得白净,免叫主子看了生厌。故而千挑万选挑了上她,若她愿意,酬劳必叫她满意。”

    “那位姑娘听了,却是毫不犹豫地拒了我。我当时心都凉了半截,可谁知又过了几日,她却辗转托了人告诉我,她又肯来,只是须得答应她一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