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蒙快速起身,赶在卫兵寻来之前,从另一侧离开。
【让我来翻译一下:王子,我会好好骗您的!好听话谁不会说,变了蝎子就咬人,真让他当上了皇帝,他也是个伯德二号!】
天道庆幸阿戈纳斯是自己人,否则这些人真真假假攻于算计,还真不好分辨!
“殿下,您原来在这里!让我们好找!”
“时间不早了,殿下是否要回去?”
卫兵后脚寻来,见到人安稳的坐在亭子下,纷纷长舒一口气,领头的两个上前几步询问着。
“那便回去,有些饿了。”
游慕拍了拍身侧的狼,跟随队伍折返回去。
一直栖息在蔷薇上的菜粉蝶,扑腾着翅膀,悄然从迷宫花园中飞出。
它费力的翅膀支撑着身体,缓慢的朝另一处的宫殿飞去。
彩色的拼贴玻璃窗半开着,白蝴蝶从那缝隙中钻进去,落入了一人指尖。
另一扇玻璃窗前映出了波琳娜贵妃的身影,她伸手捏碎蝴蝶,手心沾满鳞粉也丝毫不在乎,目露焦急的转身看向没心没肺吃着下午茶的儿子!
“泰伦斯,埃蒙已经见过白尾人鱼了,他事事都先你一步,你到底还要迷糊到什么时候!”
波琳娜为着儿子的皇位,日夜思虑,步步算计,可转眼瞧见什么都不在乎的儿子,便是一阵气急。
她上前几步直接抢了泰伦斯要塞进口中的霜糖面包,心中烦躁不已:“若是埃蒙与人鱼联手,坑害了伯德,我们倒是可以静观其变,看准时机最后得利,但这样的危险性也很高,容错率太低。”
“可埃蒙毕竟势单力薄,人鱼又不傻,自然知道该选择哪一方更能获利?我们需要获得更多的信息,或者,打断埃蒙的计划!主动与人鱼结盟!总之,绝对不能让伯德治好疾病!”
波琳娜设想着各种可能,最终敲定了计划,叮嘱着儿子:“泰伦斯,从今天开始,你要想方设法与人鱼交好,记住,是为了你父皇的病情考虑,明白了吗?”
这边波琳娜贵妃面色凝重,桌子另一头的泰伦斯却不甚明了,只是照例听话的点头应下,可他到底是个成年人了,有自己的思维,疑问着:
“母亲,我看着父皇身体渐好,他继续做皇帝,我也还是尊贵的皇子,似乎也没什么不好。”一开始要争皇位,是看着父皇将死,母亲在后方催促,他也觉得自己才是最适合继位的那个。
可弄死了阿戈纳斯,父皇却还活着,他和埃蒙斗来斗去,似乎没什么作用。
“蠢货!伯德是个什么人,他可不认你这个儿子!你认为他会容忍一个盯着他身下王座的人?”波琳娜一巴掌拍在儿子脑门上,试图将糊涂儿子扇清醒。
“…母亲说的是。”泰伦斯无话反驳,依照波琳娜所言,也确实如此。
“可母亲,父皇总有死去的时候,还怕我等不到那一日吗?”
“就是因为担心没有那一日,我才…...”波琳娜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又想到儿子的性子,瞒不住事容易被人套话,咽下话语没说下去。
手上鳞粉还在,迷宫花园中二人的对话还盘旋在脑海里。
也就是今日这一遭,让她瞧见了被治愈后皇帝容光焕发的面貌。虽然隔着窗子,波琳娜听不到皇帝与人鱼的交谈,但她惊觉的记起了人鱼族的传说。
长生不老,青春永驻!
如果真的是那样,就太糟糕了!
父壮子强,必定是不得安宁,纷争不断!伯德是个什么性子?他自私自利,自负自大,若是让他年轻了,局势便更难掌控!
因为肆意弄权,她已经被伯德厌倦提防,更何况年华老去,若是对方年轻了,她便成了一个弃妇!年轻的姑娘总会有,伯德的子嗣还会更多,他完全可以直接将泰伦斯暗中处死,来防止自己皇权被觊觎!
波琳娜的能力,是依附,她可以将自己的视听,短时间内依附在蝴蝶身上,操纵着蝴蝶的身躯,去窃听一些东西。
可这项能力太多限制,单只蝴蝶只能一次性使用,冷却期又长,能被她依附的蝶类随机,并不好搜寻,算下来,一月也只能成功施展两次。
皇帝的宫殿戒备森严,特别是针对能力者的筛查层层严密,多数情况,她并不能探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上一次,难得依附成功,还被黑狼一口吞吃。那种被卷入巨口的感觉,她想起来便是一阵冷汗淋漓。
“母亲?”见波琳娜面色越来越难看,泰伦斯出声询问。
“没事,泰伦斯,你记得,只有拉拢了人鱼,我们才有机会!”此前与埃蒙配合的倒是格外顺利,可现下双方信任崩塌,再想合作,总是心有警戒。
他们是竞争关系,是敌人,不可信。
只有敌人的敌人,才能成为盟友!
“咚!”
钟声沉闷而悠远,响起的钟声代表着教廷傍晚接待仪式的开始。
从高高的钟楼上,正好能看到教廷外围的场景。
衣着华贵的信徒贵族被收了钱的修道士们恭恭敬敬请入教堂落座,而那些衣着朴素的贫民,能拿出一枚铜币的,只配站在狭窄拥挤的角落瞻仰几分教堂的神圣气息。
大教堂后侧的街巷里,更多身患疾病的穷困信徒求助无门,被抛弃在肮脏的夹角,苦苦祈求神迹的降临。
“咚!”
新鲜的猪头和羊头还带着温热与血腥味,这些气味混着香灰的气息,充斥在教堂的神像殿上。
闻起来有些令人反胃,修女掩面端来了盛放圣水的金盆,而后匆匆离去。
伊尔达穿着神父的黑色长袍,跪在萨拉神像的面前,虔诚的祷告,用血祭品来偿还伯德的祈愿。
门外隐约有人在说着什么,但沉浸在冗长祷念词中的伊尔达并没有分心去侧耳倾听。
直到祷念结束,从门口传来的喧闹声才越来越大的传入耳中。
他虔诚的向神像祈求原谅,而后才面露不耐的打开了上锁的房门,询问出了什么事。
门外,几个修女正拦着一名不断挣扎求见的贫民信徒。
他面色蒙尘,粗糙的衣服在撕扯间破了几道口子,却仍旧不愿离去。
见伊尔达走出来,信徒立刻挣扎着跪地央求:“伊尔达神父,请您救一救莉儿吧,她得了灰肺病,马上就要死了!请您救一救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