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不可!”
“太尉不可!”
萧奉先与耶律得重不约而同,一齐惊呼出声。
“不可?”
高俅故作茫然,装傻充愣道:“三换一,这可是一笔好买卖啊,为何不可?”
“因为……因为……”
耶律得重磕磕巴巴,还在搜肠刮肚的想着理由,萧奉先却已经有了主意。
“因为我们出的价,要比金人高!”
“哦?”
高俅两眼放光,活脱脱的一副奸商嘴脸,故作矜持道:“这数目,可是不少啊……”
“有多少,要多少!”
萧奉先既然开了口,自然不会打退堂鼓。
其实他来之前,已经问过皇室工匠,得出的结论是,自己打造,不如直接问宋人采购,省时、省力、省材料。
“对,对,对,金人都买得起,没理由我大辽买不起,全买了!”
耶律得重也反应了过来,能用钱解决的,那还叫事么?
“真的?”
高俅面带狐疑,其实啊,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成了,快成了!
“千真万确!”
“那价格方面……”
“五匹马,换一副甲!”
“好,爽快!”
高俅听到五匹马换一副甲,心中止不住的一阵狂喜。
能用一批行将淘汰,只能堆放在武库吃灰,甚至回炉重造的过时战甲,换回大宋急需的战马,这,可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啊!
枯萎科技的价值最大化,不正是后世某大国最喜欢干的么!
甚至,心思歹毒,希望辽人能与金人狗咬狗,将人脑子打成狗脑子的高太尉,还曾想过,是不是索性友情提供一批步人甲。
但很快,他推翻了这个念头。
毕竟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有时候就是这样,只有花了钱,才会觉得值!
“既然太尉首肯,那还等甚,立契书吧!
萧奉先生怕夜长梦多,直接就想把此事给敲定。
“行,一万副甲,换五万匹战马,就这般定了!”
“定了!”
“定了!”
五万匹战马,放在金人那,是全部战马的半数以上,而放在辽人这,眼睛都不眨,契书说签就签了。
这其中,其实也和高俅之前编的瞎话有关。
若是平时,别说五万匹战马了,就算是一千匹,辽人都不舍得便宜了宋人。
可他之前说过,金人愿拿出五万匹战马,也就营造了一种,金人能出得起,凭什么辽人就出不起的假象,成功的打消了萧奉先与耶律得重的顾虑。
所以啊,跟高俅这鸟人打交道,半句话都不能信!
成功的达了一笔跨境交易,双方都小心翼翼的收好契书,志得意满。
“三日后,将举办皇家游园诗会,还望高太尉赏脸,届时可有不少拥趸翘首以盼呐!”
萧奉先拉着高俅的手,面带笑意,也不知道是因为怀中的契书,还是三日后的诗会,总之,笑的很是灿烂。
“诗会?”
高俅眼珠一转,笑眯眯的,下意识道:“可有歌妓?”
“歌妓……”
萧奉先笑容一僵,多少有些被高俅的坦率,给噎了一下,苍白的解释道:“皇家诗会……多是陛下宠妃……最多,有些宗亲女子……”
“哦,原来如此……”
高俅收起了笑脸,完全是一副心系苍生的清官模样,摆摆手道:“那便算了,某近来,公务缠身,已经许久未写词了,不去矣,不去矣!”
“高太尉!”
萧奉先心中,一方面对高俅的评价大为降低,能把贪恋美色表现的如此露骨的人,文采纵然再好,也不值得被尊敬,他倒是为苏大学士的衣钵所传非人小小的痛惜了一番。
另一方面,一个早有蓄谋的计划,又浮现在了眼前。
此人如此风流,又有文采,还是宋人,那岂不是……去做那事的……最佳人选!
“怎地?”
高俅的一番惺惺作态,等的就是萧奉先的反应,仔细的观察着这位天祚帝的宠臣,将大辽朝廷搞的乌烟瘴气的权臣,到底想打什么主意。
“御弟大王,我与高太尉,还有两句话要讲,你去帐外等我。”
将耶律得重打发出去后,萧奉先换了一副与高俅差不多的嘴脸,凑近低声道:“参加诗会的……颇有,颇有些绝色女子……”
“那又怎地!”
高俅装作正经,但眉角眼梢的笑意,明显的很,让萧奉先看的心中大定。
哼!
好色之徒,就是你了!
“本王小妹乃是陛下元妃,若是太尉……”
萧奉先话还未说完,高俅已然面色大变,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瞠目结舌的,指着对方。
“误会,太尉误会矣!”
萧奉先面色一黑,心知对方肯定是想岔了。
在暗骂对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同时,他又不得不为了那计划,强忍着一巴掌呼在这好色之徒脸上的冲动,解释道:“本王可以让小妹,为太尉物色物色……”
高俅心中了然,抱之冷冷一笑。
原来……真是想拉皮条啊……
就是不知,拿来色诱本太尉的,又是哪个倒霉孩子,又或是,哪个精心培养的探子!
惯以阴暗心思揣度他人的高俅,身处敌国,自然是不会相信外人的任何一句话,他做出一副色授与魂的下作模样,是大有深意的。
为的,就是下饵,吊一吊别有用心的人。
一个没有缺点的敌人,是可怕的,是会让人时刻警惕的。
一个缺点暴露无遗的敌人,则是可以被针对的。
如果有选择性的将缺点暴露给敌人,则可以将潜在的风险,控制在预设的范围。
他在大宋为了娶歌妓,不惜与满朝文武决裂的事迹,想来随着《高二朗与李师师》风靡,早就传遍辽人朝野了。
高太尉风流成性,贪恋美色的人设,立的,那可是相当板正的!
“哈哈哈……”
完全是色欲熏心的高俅,亲热的把住萧奉先的手臂,眨了眨眼,猥琐道:“那届时,兰陵郡王一道否?”
“不了,不了!”
萧奉先暗骂一句,无耻之尤,但又不得不虚以委蛇,假笑道:“本王公务缠身,已经许久未写词了……”
两人同时一怔,这话说的,怎么那么耳熟哩!
但是好在,两人俱是面皮极厚之人,很有默契的会心一笑,然后随便哈拉几句后,便散了。
一个快步掀帘出帐,一个端坐不动。
两人心中,同时泛起了一个得意的念头,奸贼,三日后,有你好看的!
这一天的夜晚,注定不会平静。
就在金人与辽人走后,鲁达趁着帐中没人,偷偷溜了进来。
“鲁达,你做甚?”
正在复盘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高俅被鲁达蹑手蹑脚的样子,给逗笑了。
好端端的一个威猛巨汉,偷偷摸摸进帐不说,见了高俅还做出一副扭扭捏捏样子,说不出的惹人发笑。
“太尉……”
鲁达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有话说,有屁放!”
高俅心中有事,加之与鲁达开惯了玩笑,便笑骂了一句。
“喏!”
鲁达一挺胸,豁了出去,说了一句让高俅苦笑不得的话。
“太尉,俺也认你做义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