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沧溟秘境也就是洞玄宗先人找到的一方小世界,此地在上古时期便灵气喷涌,因此当时的修士也就通过秘法将这一方天地化为己有,在被洞玄宗作为宗门秘境之前有许多修士在此修炼,因此也留下了无数遗产,此后洞玄宗为了维持秘境稳定每二十年才选一部分弟子进入,至于所寻得的传承也都归所寻弟子,除了太过危险的由长老或掌门保管。
第一次听说上面这段话时岑竹差点没笑出声,怎么能这么光明正大地把弟子当人肉寻宝器啊?还什么太危险的要收缴给宗门,直接说有用全都得上交,剩下没什么屁用帮不了这群老不死的就谁愿意拿谁拿,装什么清高还啰里吧嗦这么一大堆。
不过该去还是得去,岑竹也想能找到点什么怎么说也得拿点,万一让自己找到了什么仙法传承不就赚了。
而且,岑竹示意镜瞳赶紧回灵戒里待着,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名单,这些人一会进了秘境能处理掉几个处理掉几个,最重要的是这秘境里可是生死由命,都提前和他们这群说了后果自负,她觉得每次进入秘境应该都会有人借机除掉和自己不对付的同门,要是没人动手才真无法想象。
对着水镜最后确认了一遍衣着整齐,岑竹挥手收了镜子召出飞剑前往秘境开启的千炼峰。
到达时已经有了不少弟子,自己熟识的郑扶光,南翠微,许泽兰,白月见,苏夏冰等人也已经站在其中,以他们的能力入选五十人还是没问题的,岑竹并不打算和他们结伴而行,因此特意挑了一个人少的地方等着,她要做的事还是单独行动比较方便。
不知道叫什么的长老在前面说了些废话,无非就是让弟子们注意安全如果重伤就直接提前出秘境之类的,岑竹懒得起身听清楚,等对方一闭嘴,她就站起来准备好冲进去。
钟声响起,秘境已开。
岑竹踏上飞剑压低身体一下子冲到了前面,眼前出现的是一片黑暗,紧接着,岑竹只觉得晃了一下,周围忽然亮起,睁眼已到了一片密林之中。
所有人进来的地方应该都是随机的,周围树木遮天蔽日,禽鸟嬉戏,担心遇到什么突发情况的岑竹跳下飞剑将佩剑换成了镜瞳给的那把,没见过的鸟从头顶飞过,岑竹这才想起来把在灵戒中睡觉的镜瞳抓了出来。
“这是哪啊?”镜瞳没想到自己一睁眼到了野外,这幸福来的也太突然了,终于离开那破宗门了。
“沧溟秘境,你装作修士的样子跟着我,记得衣服要一样,万一有人来也能先瞒过去。”岑竹一边让镜瞳幻化出衣服,一边抬手水箭飞出打下了一只羽毛鲜艳的鸟雀。
“你认识这东西吗?”已经变作洞玄宗修士装束的镜瞳蹲下来看了看这只鸟,点了点头, “认识啊,这不就普通尖翎雀吗,到处都是啊,欸等等,不好吃,劝你别吃。”拦住岑竹想放嘴里试试的动作,镜瞳有些无语,这人怎么比她还野蛮,是个东西都要放嘴里试试。
“能提升修为吗?”
“怎么可能,它就是只鸟!”
无奈,岑竹失望地将它扔到了一边,向林中进发,时间不多,要尽快探索。
“周围要是有什么能提升修为的东西记得叫我。”岑竹示意镜瞳多看看四周。
“我看看,啊,那个,那个可以。”不等她说完,身边人已经冲过去把鲜红的叶子全扯了下来,然后在镜瞳震惊的眼神里塞到了嘴里。
还行,就是草味,岑竹感受了一下,确实有效果,虽然有点微小。
“... ...好吃吗?”镜瞳看着对方的样子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记错了味道,明明不好吃啊书上说。
“不好吃。”
“那你还全吃了?!”
不理解对方为什么这么惊讶的岑竹示意这个话题结束,再看看有没有其他的东西,镜瞳也只能跟着对方一路指,离谱的事不管这些花花草草的味道有多古怪,岑竹全都能面不改色地扔进嘴里。
“你是打算把能吃的提升修为的灵草全吃光吗?”
“对啊,有什么问题?”
“不是,你,这个,你是过路蝗虫吗?!”
“岑竹?”不远处传来陌生的声音。
刚才还大叫大嚷的镜瞳已经没了踪影,岑竹转了一圈才意识到对方忘了自己已经装成了普通修士的样子,又跑回灵戒里去了。
“是岑竹吗?”没有得到回复的对方疑惑地又往自己这走了走。
只见林中钻出两个人影,赫然是白月见和苏夏冰,两人刚才听到了疑似岑竹的声音便跑了过来,没想到却没看见人影。
“奇怪,刚才明明听见好像是岑竹的声音… …”
“你们俩怎么也在这?”两人正疑惑间,听到头上有人说话,岑竹竟然是坐在树上和他们打招呼。
岑竹从树上轻巧跃下,白月见没想到对方会是如此特别的出场方式,只能尴尬地笑了两声,“我们俩可能是因为进来时就靠的很近所以落地点也很近,就在林子的东边,正往这边走的时候夏冰说听到了很像你的声音,我们就过来了。”其实他和苏夏冰都倾向于抱团行动,本想着和许泽兰也一起,可进来后对方不知道被传送到了哪。
“原来如此,我刚才看树上有一种特别的鸟,就想上去看看,那你们要是不嫌弃的话,不妨一起走?”岑竹知道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都在不好意思想让对方开口,与其耗着不如自己说出来。
“好啊,只要你不嫌弃我们俩就行!”苏夏冰赶紧回答,岑竹比他们两个修为高,和她在一起自然更安全。
三人便结伴向山上探索,因为其他两人在,岑竹也就没办法再去啃草吃花,只能装作和他们一样什么都不认识的样子一扫而过。
“不对劲。”岑竹感觉灵气有所变化,示意二人小心,他们现在已经到了半山腰,周围雾气很重,最好谨慎行事。
白月见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随即从灵戒中取出一根毛笔,这是阵修常见的法宝,只见他走到一处平平无奇的草地处开始勾勾画画,嘴里还念叨着什么,岑竹好奇便走得近了些。
可惜念的声音实在太小,而且语速也太快,岑竹听了半天也听不明白,苏夏冰也走到了旁边,此时白月见已经额头冒汗,终于,他写完最后一笔站起身长出了一口气。
“幸好出发前去借阅了师傅的藏书,不然凭我自己可解不开这种禁制。”白月见苦笑着擦了擦汗,他担心自己一个阵修没人愿意同行,或者同行后解不开禁制被嫌弃,宗门大试结束的当天他就去求了师傅的藏书,古旧的阵法大多晦涩难懂,他也不能完全学会,只能先拼命记下了一些,没想到还真用上了。
可按理说现在入口应该出现了啊,怎么周围好像没变化?
“奇怪,怎么,欸?!”岑竹也本以为会出现什么入口,可等了半天也没见,正想问白月见却只觉得身子一轻,脚下竟然破了个大洞?
“啊,岑,岑竹,谢谢啊。”苏夏冰还没反应过来感觉胳膊被人猛地扯住了,抬头一看,岑竹一手一个,提着她和白月见稳稳地落到了地上,真是丢死人了,苏夏冰恨不得把自己埋到地里去。
岑竹现在没心思注意这俩吊在自己手上的人,她可注意到这洞里还站着一个“小瘪犊子”。
“我说怎么回事呢,原来又有人来了啊?”唐君九依旧是那幅浪荡样子,岑竹现在是越看他越觉得恶心,可惜自己现在还提着俩人,要杀就得一口气杀三个,杀完了,凭自己估计也解不开这洞府里的禁制了,想到这里,她也只能点了点头,“又见面了,真是巧啊。”
“确实巧,也不知道跟屁虫能不能算缘分呵呵。”
白月见上前就想和这阴阳怪气的对峙,什么叫跟屁虫,他靠自己解开的禁制怎么到他嘴里就成了跟着他进来的的了?
“冷静。”岑竹不动声色地用手将他推到了身后,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
“算了,既然你们想跟着,那就一起看看吧。”唐君九说完不忘冷笑一声,差点把岑竹给气乐了,这人还真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啊。
来都来了,哪有让给对方的道理,三人便压下怒火跟了过去,要不是怕他偷袭,谁愿意走他后面。
岑竹仔细观察着这处洞府,目前还没有看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这也正常,大部分洞府外围都是光秃秃的墙壁,没几个修士会把自己的东西到处乱扔。
突然传来的“咔哒”声让走在后面的三人顿时警铃大作,肯定是走在前面的这小子踩到了什么机关,他们还真没猜错,唐君九此时僵在原地,他也没想到自己就这么倒霉刚好踩到了机关,想着反正已经这样了,不等白月见和岑竹拉住,他就把脚松开了。
“完了。”
“完了。”“这下完了。”岑竹和身旁的两人想都不想扭头就要跑,身后的墙壁却轰地一下合拢了,这下好了,不走也得走了。
这下几人间的气氛更加糟糕,岑竹已经拼尽全力控制自己不要把这人砍成肉泥了,怎么能有人犯贱到这个地步她真的快忍不了了。
当尖牙利齿似蝙蝠又似鸟雀的怪物铺天盖地朝几人飞来时,这怒气才终于有了发泄的地方。
武力最差的白月见被岑竹和苏夏冰背靠背护着,一时间剑光和枪影齐飞,不一会掉落的尸体就把周围的地面铺了个满满当当,岑竹挥剑不停,那怪物也啪嗒啪嗒地掉个不停。
眼看前面的唐君九就要被抓伤,苏夏冰便用金丝将他往这边拉了拉,没想到对方不仅不领情还嗤笑了一声,气的苏夏冰暗自想着再不救这人。
不行,这也太多了,眼见着这东西源源不断地扑上来,岑竹觉得在这里耗下去不是办法,给两人打了个眼色示意冲过去。
唐君九猝不及防地被踢了一脚,一下子被那等候已久的怪物抓了上去,瞬间后背便鲜血淋漓,他不敢耽误,跟着刚刚过去的几人便爬进了后面的石室。
“你敢踹我?”也不管抓住的是谁,他直接抓着对方的领子就质问。
“谁踹你了,你自己踩到地上的尸体滑倒怎么反口就咬人。”白月见扒开对面抓着自己领子的手指,真是把他当软柿子捏了这人。
“你放屁,你,是不是你踹我?!”唐君九又去抓岑竹的领子,却被对方一下抓住了胳膊动弹不得。
“唐师弟怎么血口喷人啊,压根没人踹你,是不是吸入瘴气看到幻觉了?”岑竹说完还不忘伸手在对方眼前晃了晃。
她真的有些烦了,自己只是想找点以前修士留下的东西,怎么还得和一条疯狗同行。
“岑竹,咱们走吧。”苏夏冰拉着岑竹便走看也不看唐君九,白月见也懒得和他纠缠,从前只知道此人嚣张跋扈,没想到竟然蛮不讲理到这种地步。
眼看着前面就是洞府主室,岑竹却停了下来,中间冒出来的这段石廊显然不对,明显是有诈。
手中凝出水球,分为无数颗水珠直冲四面而去,没有变化,岑竹看了看白月见,对方摇了摇头,示意这里不是阵法禁制,应该就是纯粹的机关。
苏夏冰的金丝细密地铺了上去,她不忘给丝线上增加重量,用灵力下压,果然,一阵破风声过后,苏夏冰的金丝消散在原地,四面墙成了四面靶子,还是插满了箭的靶子,几乎每隔一指便插着几根箭,密密麻麻的教人看着眼晕。
挥剑把箭矢斩断,岑竹在中间开辟出了一个通道,她总觉得还是不对,能有这么简单?
“白。”
刚想问白月见这种机关是否常见,一转身岑竹却愣住了。
一片昏黄天地,田地里的麦苗随风而动,太阳高悬。
分明就是她那个破烂“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