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女儿想将麻辣烫生意开到清远县去,上次去县里,看到咱们苍梧镇十文一碗的羊肉汤面,在清远县居然能卖到十五文,足足多了三成利润。”苏婳笑吟吟开口。
她们既然是摆摊,原料价格既定,又无须考虑铺子租金高低的因素,自然是哪儿卖价高往哪儿跑。
一日多三成利,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倘若一日卖二两银,一天差的就是六百个铜板。
但上河村和清远县距离过远,牛车一来一回至少需要一个半时辰,倘若是用马车,则只需半个时辰,而且,终日租用老村长家的牛车也不是一个事,保不齐人家也有个急用车的时候。
不过,钱氏先前说的建房子一事也不是没道理。
小娃娃见风长,一眨眼就大了,再和爹娘住一间房定有很多不便之处,便是她自己,也需要一个单独的房间,不然进出空间都麻烦得很。
待麻辣烫生意起来后,便可以考虑建房子一事。
“婳儿想做什么便去做,为娘都支持。”苏白氏闻声,笑着点头,“不过,你三哥定亲一事,你不用操心,他一个大男人,倘若用妹妹赚的银钱去娶妻,老娘都能笑他一辈子!”
“什么妹妹赚的银钱?这可是大家一晚上坑孟家赚来的!”苏婳杏眸轻眨,温声道:“再者,当初若不是女儿生一场大病,花了三哥的娶亲银子,现在三哥说不定都抱娃娃了勒。”
当初原主被孟福踹河里生了一场大病,花费二两银子的药钱,才让苏三虎的亲事耽搁。
如今,今日这一遭起始也是因下午揍孟福一事,将坑来的二十两拿出一部分给苏三虎和梁似玉定亲,也可谓是一饮一啄。
而且,依着孟福对梁似玉的纠缠,若是苏三虎不赶点紧,只怕这个未来三嫂都得被人抢了去。
“这哪跟哪的事!”苏白氏笑骂出声,拉着少女的手,一脸认真,“婳儿,你爹自你出生便不在人世,常言道,长兄为父,当哥哥本就应该顾着妹妹,你不用觉得亏欠他,而且,三虎如今年纪也不算大,再等个几年都没事。”
苏婳作势重重叹口气,“不成,反正三哥定亲这事不弄好,我只怕晚上都睡不香了。”
这世上从来没有什么本应该的事。
便是她在现代,连亲生的父母都可以抛弃她,不顾她生死,更遑论是兄弟姊妹,其间哪有什么‘应该’一词,不过是好与不好罢了,苏三虎待她这个妹妹好,她自是也会为他着想。
当然,在苏白氏这个超级宠女狂魔面前,这一切都是说不通的。
“嗳,那便都听婳儿的!娘这两日就去下河村张罗这事。”苏白氏咬咬牙,只得点头应下,“也不知道三虎那小子前世修得什么福气,能当咱们婳儿的哥哥哩……”
妇人眼眸微转,待三虎娶个媳妇进来,到时候多一个人待婳儿好,也是不错的。
若是能生几个像大郎仨一样懂事的娃娃,知道孝敬婳儿这个姑姑,那就更好了。
苏婳勾唇抱住妇人,闻着鼻尖淡淡的皂角香,梨涡清浅。
“这一世,有娘亲和哥哥们是婳儿的福。”
突如其来的拥抱,让苏白氏有些措手不及。
她怔了一瞬,大手抚上少女的发窝,吊梢眼中一片爱怜,“你这孩子,这是又说傻话哩!什么这一世那一世的,不管多少世,你也永远是我老婆子的闺女喽,是我心尖尖上的乖囡……”
与此同时,小院西屋。
钱氏贴在男人胸膛上,红唇微微嘟起,“相公,娘是不是因为我这么些年就只生春花一个丫头片子,没一个带把的下来,不能给老苏家传宗接代,就一直没把我当自家人啊?”
话到这,丹凤眼中更是委屈不已。
“覃家小公子送来一套玉饰,娘连摸都不让我摸一下,还巴巴地藏伏虎山里,这是把我当贼在防呢!还有那两个大银锭子也是,全攒着攒着干啥呢,最后全是给婳儿存嫁妆去了,完全不考虑我们这些人,这么些年天天住这破屋子,真的受够了……”
“受够了?”
钱氏正要抹眼泪,忽地听到苏二虎极冷的声音,“受够了,那是不是要我放你走,让你去过锦衣玉食大房子的好日子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钱氏眼泪都忘了掉。
直接扑到苏二虎脸上,伸出爪子就是狠狠一挠,“你是不是外头有女人了?着急忙慌赶我走,好给外头的女人腾位置啊?我就知道,什么丫头男娃一个样,全他娘骗人的,你和你娘一样,都嫌弃我生不出男娃来,净想着主意休妻另娶……”
“闹够了没有?!”苏二虎脸上被抓得渗血,可他完全顾不得,径直捉住妇人的手,“覃公子送婳儿的玉饰,婳儿从孟家那些豺狼手里赚的银子那都是她自己的东西,是以后当嫁妆还是花销掉都随她。
生男娃生女娃在我苏二虎这儿都一样,老苏家有大郎二郎两小子,根本不需要我传宗接代,家里没一个人因这个嫌你。
你若是嫌我苏二虎没本事让你过苦日子,尽管可以出去另找他人,我苏二虎绝不拦着!
不过,走之前你得说清楚,今日孟家派人偷玉簪一事究竟跟你有没有关系?
别想拿话来搪塞我,有人看到了,孟芸儿下晌在芦苇荡找你。”
他下晌从苍梧镇回来时,春花便同他说过看到孟芸儿在芦苇荡。
只是,当时并不知道玉簪一事。
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什,什么?”钱氏一愣,心头的火徒然一熄。
眸子下意识不敢看男人。
苏二虎见此,眼中失望更甚,“还有,你方才涂的香脂,也是从孟芸儿那儿得来的吧?是她用这香脂当做玉簪消息的报酬?”
“不,不是这样的,孩儿爹,你听我解释。”钱氏心头一个咯噔,差点眼泪都出来了。
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直接吐豆子一样全吐了出来,“孟芸儿下晌确实去芦苇荡找过我,可是,我根本没跟她说什么玉簪的事情,是她想要我们家口味嗦螺的方子啊!”
她是喜欢贪点小便宜,但玉饰的事情,绝对不可能同外人讲。
肥水不流外人田的道理,她不可能不懂。
这玉饰她自个儿都没摸着,怎么可能就不管不顾说给外人听?
苏二虎眉头皱得更紧,“所以,你大晚上的去灶屋是为偷方子卖给孟家?”
“是,不,不是。”钱氏一个头两个大,可碍于男人的目光,只得咬咬唇,实话实说,“我只是想看下方子究竟是怎么样的,然后,换掉其中一两样,卖给孟家一个假方子。”
毕竟,孟芸儿开价可是一整袋的银子,起码得一二十两。
这么多银子,她攒一辈子怕是都攒不着。
至于真方子,便是得了也不可能给孟家的,她又不傻?咋可能就随便拿给外人。
“当真?”苏二虎眉头微松,眸子定定望向妇人,似要从中分辨出真伪。
“自然是比真金还真。”钱氏连连点头,温情小意替男人擦去脸上血丝,“方才是月娘不好,伤着相公,相公若是不喜月娘说那些话,月娘以后便不说了,只是,月娘实在心疼相公,不忍相公整日累死累活全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这些话不必再说,方子的事我明日会婳儿讲,孟家你不要再接触。”苏二虎摆手,一脸郑重,“婳儿不是心狠之人,如今家里生意起来了,更是从未亏着咱们,是咱们借了婳儿的福,而非为她作嫁衣裳。”
钱月娘讪笑一声,“是是是,相公说得都对。”
见男人脸色依旧不好,她咬咬唇,一个翻身在上,俯下头……
红唇轻启,吐出的话语音更是极尽温柔。
“相公,今夜是月娘说错了话,待会让月娘来伺候相公,一定让相公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