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不是你坚持要签契约的。”

    宋琅玉说得很是无辜。

    杜若却很想往他脸上砸一拳。

    只是这张脸，太精致了。

    她又有点舍不得。

    “好，算我无理取闹，既然契约没有用，那你拿出来给我撕掉算了。”

    杜若不想落把柄在宋琅玉手里。

    可他收了就不肯拿出来了。

    “你什么都不出，要契约自然是没用的，但本公子跟你如何一样？”

    宋琅玉答应的。

    自己出人脉，出场地，出孔方。

    要她一个签了名的契约。

    不过分吧？

    “……嗯。”

    杜若与他对视，说不出‘过分’两字。

    “我们出来很久了，得回去了。”

    杜府有门禁的。

    杜平下班回去吃饭见不到她没事。

    但杜云献得在。

    他可比杜若宝贝多了。

    方芸景今日专门让她带杜云献出门。

    那肚子里憋着什么坏。

    杜若也不想深思。

    宋琅玉让马车送她们回杜府。

    一道去的，还有他挑的那些笔墨纸砚。

    杜云献在路上就睡了过去。

    明月抱着他，腾不出手来。

    杨德本派人上前帮忙拿。

    杜若两手空空，悠哉悠哉地回了苍葭院。

    翠花早的了消息，出来等着。

    她从明月手里接过二公子。

    “哟，二公子睡得真香……”

    二公子到苍葭院几日了。

    整日闹腾，吃不好，也睡不好。

    夫人就是为难二小姐。

    谁能想到，二公子竟被她治得服服帖帖，被明月抱在怀里依旧酣睡。

    这乖巧模样不禁让翠花想起大小姐幼时。

    这才一眨眼，她都能嫁人了。

    翠花心中又悲又喜。

    “嘘，别吵醒二公子。”

    明月把二公子交给她就走了。

    杨管家让下人把东西送到二小姐屋里。

    就找了个合适的位置放着。

    二小姐也不管。

    等明月回去帮她收拾。

    “二小姐，您今日……”

    明月整理宋二公子送的东西。

    杜若在撸小黑狗。

    “什么？”

    她手上的动作刚迟疑一下。

    小黑狗就不乐意了。

    哼哼唧唧的。

    杜若又立马补了几个用力的摸摸。

    小黑狗被她撸得很舒服。

    暂时不生气了。

    “您今日没吃亏吧？”

    明月被宋家护卫带出去。

    担心得要死。

    回府路上二公子睡着了。

    她也不好开口问。

    这才一口气憋到了现在。

    “我能吃什么亏……”

    杜若淡定极了。

    明月看了两眼，这才放下心来。

    “宋二公子说的不是真的吧。”

    府里算不上戒备森严，也是有护院的。

    早前二小姐老想带小黑狗溜出去。

    回回都被人撵回来。

    宋二公子说的事，根本办不到。

    “……你就别问了。”

    杜若不想骗明月。

    但这事解释起来比一匹布还长。

    她都懒得回忆。

    明月‘哦’了一声，就再没下文了。

    晚膳时候。

    杜云献醒了，也被人带到膳厅去了。

    杜平问他今日做了些什么。

    杜云献就将自己出门的事全抖搂了出去。

    明月在二小姐背后站着。

    替她捏了几把冷汗。

    明月连自己埋哪都想好了。

    结果。

    二公子说的，全是街上看的新鲜玩意。

    二小姐与外人发生了什么纠葛。

    二公子一句也没提。

    “你二姐这么有本事啊……”

    杜平笑呵呵地抱着杜云献。

    所有人看杜若的眼神，都变了。

    特别是杜蘅。

    她早就知道，庶妹跟宋二公子有私怨。

    可杜蘅没想到弄巧成拙。

    一通坦白，倒让他们二人好上了。

    她简直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莫名其妙。

    杜若仿佛事不关己地吃喝。

    让人拿捏不住心思。

    晚膳过后。

    杜府人像着了魔似的，轮流上她屋。

    第一个来的，是杜文赋。

    他娘打发他来的。

    这是头一回。

    杜文赋也觉得很奇怪。

    “二姐姐，这些都是宋家哥哥送的？”

    明月全都收拾好了。

    他一来，又挨个拿出来看。

    明月也不敢说什么。

    杜若今日没有心情搭理杜文赋。

    “你看你喜欢什么，拿去。”

    云晓岚派他来探虚实。

    杜若也不好显得那么小气。

    反正宋琅玉买了一堆。

    留着自己一人用的话，用到猴年马月去。

    不如挑个几件送与姐姐弟弟。

    他们一高兴，也不给她添堵了。

    杜文赋没害人的心思。

    但架不住他娘有。

    杜若这也算是收买人心了。

    “文赋先谢过二姐姐！”

    杜文赋知二姐向来大方，也没跟她客气，挑了个砚台跟几根墨条回去。

    第二个来的，是杜平。

    他本该第一时间来‘兴师问罪’的。

    但在晚膳过后，杜平先去了方芸景那儿，了解了一番事件起始跟过程。

    杜云献毕竟还小。

    他说的话不一定真，也不一定全面。

    所以，杜平去问方芸景。

    这若儿不是与陈公子两情相悦吗？

    中间发生了什么？

    她怎的忽而又跟宋二公子对上眼了？

    那蘅儿怎么办？

    这些问题，杜平在膳厅就想问了。

    但他娘还在席上用餐。

    食不言，寝不语。

    他一直憋到了饭后，都走到杜若门口了，又临时拐弯去了方芸景房里。

    “若儿，你没有话跟为父说吗？”

    杜平的疑惑点太多，一时不知从何问起，干脆让杜若自己先起个头。

    结果，她不答反问。

    “爹也缺纸笔？”

    杜若跟杜蘅说的实情有限。

    杜蘅没有跟方芸景说。

    方芸景什么都不知道。

    她自然也没法跟杜平解释。

    所以，他来‘兴师问罪’。

    杜若早料到了。

    “爹问你有什么话要坦白的。”

    杜平发现自己就多余给她好脸色。

    “你跟宋二公子怎么回事？”

    明月听完，又替二小姐心虚。

    可杜若却一脸茫然。

    “我跟宋二公子什么事？”

    她跟宋琅玉没事。

    出去喝个茶，逛了会街，买了一堆东西，然后就被他的马车送回来了。

    杜平非要这么问。

    自己也只能这么答。

    “爹到底想问什么？”

    杜若的茫然里夹着不耐烦。

    杜平看出来了。

    他脸色更沉。

    “那你跟陈公子的事呢？”

    杜若‘呵’了一声。

    “爹，我与陈公子又有什么事？”

    陈迁在茶馆丢下她走了。

    事后，也没登门解释跟道歉。

    杜若要是他女朋友。

    这手早分了。

    杜平现在还在问什么事。

    “好女不能许两家！”

    他不在乎杜若选了谁。

    宋二公子也好。

    陈公子也行。

    但她不能勾三搭四。

    “你让我怎么跟人家陈家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