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和启浪走上安静的大道,可见店铺零零星星开了几铺。
我们沿着路途走,错过一家又一家,始终没停下来,一路上启浪似乎在引着我前行。
不知走多久,天色终于泛起白光,行人渐至。
启浪带我来到一家汤馆面前停下,我定睛一看,这不是他家楼下的猪肚鸡汤店吗。
我们走进去后老板才刚张罗起桌椅,看来我们还是第一户。
老板见我们进来,连忙打起招呼说:“都起挺早啊,看吃点什么?”
我说:“先看看。”
老板应声好,就继续张罗手头里的活。
我和启浪靠右手边落座,朝左边一面墙看去,大红贴纸上标注着各种汤面的价格。
“吃什么?”我问他。
他还没开口,老板拿着一把芹菜从我们面前路过说道:“我们店的招牌猪肚鸡汤不错,不仅味道鲜,清早吃完身上还暖和。”
启浪看看我,“那就吃这个?”
我应:“都行,没忌口。”
老板点点头,嘴里冒着哈气说:“行,两碗猪肚鸡汤。”
“加米饭还是加米粉?”老板补充问道。
“米粉。”
启浪应老板话。
老板又问:“两碗都是粉?”
启浪点头,“嗯。”
启浪知道我喜欢吃粉,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和他一起吃饭,他都以我的喜好为主。
不一会儿,老板把两碗猪肚鸡汤同时端上来。猪肚配粉,仅闻着味,就让人开始饥肠辘辘。
我正拿起筷子准备开口吃饭,启浪拎起胡椒粉瓶放在我面前说道:“撒点胡椒粉好吃。”
他似有点不怀好意的笑,我犹疑问道:“你没骗我吧?”
他信誓旦旦应:“真的,不然老板桌上放胡椒粉干嘛。”
我放眼看去,果真每个桌子上都有胡椒粉。
老板听到我们的谈话笑说道:“美女,小帅哥说的对,我们店铺的招牌就是胡椒猪肚鸡汤,你碗里也撒了些,桌上有放,是怕有些人觉得味道清淡,再次添加食用的。”
我懂地点点头,拿起胡椒粉瓶照听撒些进去,随后把瓶子递给启浪。
启浪摇摇头并未接过。
我问:“你不放?”
他举起醋瓶子在我面前轻晃,说道:“我放这个。”
我不解,心想他口味变了?不会又是在挖什么坑等着我跳吧。我立马低头尝了一口汤,味道刚刚好。
大概是他口味变了。
他往碗里加醋,接着嘴里用欠揍的语气说道:“我小肚鸡肠,配醋合适。”
我顿了顿,好熟悉的话,好像在哪里听过。我脑海里犹如翻阅纪录片突然想到,我说过他小肚鸡肠,没想到他还记得那件事情。
我起初不想认账,但是转眼一念还是蹶他一顿比较好,我说:“你还真是把称号做实到底。”
他不以为然挑笑。
我攥紧筷子,试图挽救场面,“你就是那蜜獾。”
他问:“什么意思?”
触及他知识盲区了,我得意解释,“很简单,听名字就能知道是一种‘吃蜜生存的生物’,身形修长,生性‘温良’,因此还有一个特别温柔的别称,名为平头哥,因此真是个小可爱呢。”
他抬眼看我,“怎么越听越不像好话呢。”
“都是好话。”我眯眼笑笑,继续愉快吃粉。
“你都这样说了,我不得把称号做实到底,”他嘴角微扬揶揄道:“那东西可记仇了吧?”
我心里一颤,他知道,我貌似又被挑逗了。
我“嘁”的一声,继续道:“知道还装。”
“不知道,”他看着我又说:“不过听你说完,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我笑,“谁让你八百年前的事情还记得。”
难道我的行为已经默默同化他人了?不关我事,我是好人!
“今天饭还是你请,又帮你学会了一个课外小知识,当作感恩饭吧……毕竟知识付费嘛。”我扬声打趣。
他只管点头应好,十分接受。
对于这种事情我们之间信手拈来,也渐渐变成了一致达成的契约。
抬眼间我和启浪视线相对,根本避之不及,我无奈低喃道:“真是没办法。”
他笑说:“你说什么?”
我说:“锦绣前程,如意吉祥。”
这是对他名字的夸赞。
他得到满意回答后,“嗯”一声吊眼抬笑。
2
门房嘎吱声响,启浪把饭放在桌上。
张熠然在睡梦中呼喊:“好香啊!”
启浪瞥他一眼打开手机玩耍,并未叫醒他。
猪肚鸡汤的味道越来越浓烈,渐渐弥漫整间房屋,张熠然在床上蠕动,四仰八叉像个大瓢虫,几分钟后,他意识模糊似醒非醒。
“起来吃饭了。”启浪冷声喊道,并外放手机音乐。
张熠然被音乐声唤醒,但是脑子醒了,眼睛没醒。他呢喃着骂道:“启浪,你有病吧,大早上放音乐。”
启浪听完张熠然的斥骂,把手机音量调至最大。
张熠然用被子捂紧耳朵,哀嚎道:“你就不能可怜可怜我,让我多睡一会?”
启浪应:“买的汤面,一会坨掉,不要怪我。”
张熠然没吱声,被面食所诱惑,犹犹豫豫从床上坐起来,头发乱成一片,简直是鸡冠冲天。
“什么面?”他没脑子的问启浪。
启浪自顾哼歌,手指指向桌子,示意张熠然自己去看。
“没劲!”张熠然拖沓着步伐,垂手半睁眼走过去。
他打开包装,睁开双眼,“哟,鸡丝面,不错,谢了。”
启浪不理会他。
张熠然脸也不洗牙也不刷,捞起筷子吃上一口,说道:“真香,看在你为我买面的份上原谅你叨扰我的美梦。”
启浪应他:“哦。”
张熠然端着面同启浪一起坐在沙发上,问道:“怎么起个大早去买饭了?”
启浪摇头晃脑应他:“饿了呗。”
张熠然皱眉,从上到下观望启浪,眼神满是质疑,“发型没做啊?”
“一个人去吃饭了?”张熠然猛地吃上一口面,继续说:“不对,肯定和邵念一起,我不信你起个大早自己去吃饭。”
启浪不接话。
张熠然用胳膊推推他,“是不是?”
启浪还不接话,继续哼歌。
“不说话就对咯,不然你有这好心情。”张熠然扒拉口面开玩笑道:“嗳,这温暖的床和我留不住你。”
一首歌结束,启浪转头看着张熠然的脸,温柔摸摸他的脑袋,说道:“饭能吃就吃,不能吃喂狗。”
张熠然一口气喝完碗里最后的汤水,露出假笑应道:“吃完了。”
启浪轻笑,欣慰地起身去倒水喝。
“不对,你拐着弯骂我。”张熠然反应过来,看着启浪的背影愤懑,“我和狗吃一样的啊!”
启浪背对张熠然,泼冷水说道:“错了,狗可能吃的比你好。”
张熠然:“……”
启浪回头继续哼歌,跟着音乐节奏有律动地摇晃身体,时而矫健有力,时而轻柔飘逸,颀长的身形却能被他轻松控制。
张熠然叹气,“啧啧啧,看你那一脸得意……还有发春相。”
没有意外,张熠然欣然接受一场赤拳暴揍。
不过他精神可嘉,嘴里念叨着,“有给我家月月带饭吗?”
“没带。”迎接他的是口头冷漠。
他笑呵呵道:“你没热心肠,我的朋友念念肯定有。”
“欸,疼,哥,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