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像毒瘤,随时会让人难耐与痛苦。
雁灵儿忘记了法叶,又何曾能记起他,她把所有能忘的都忘了……
石桌上的画纸,因风起落,洋洋洒洒坠在地上,火冥仰首喝完最后一口酒,踉跄着过去拾捡,弯下腰的瞬间,画纸早已被另一只手快速地捡了起来。
画纸中一女子,娇嗔俊丽,额间一点桃红,眉头舒展,嘴角上扬,笑盈盈地看着前方……
她看着人像一侧的题字,轻念出口,淡淡地忧愁凝结在眉……
“灵儿……”
雨一直从凌晨下到黄昏,直泻而下的趋势仿佛要毁天灭地,现在才刚有停下来的样子。
雁灵儿的指尖微颤,划过纸上的人像,眸子深深地看着火冥,“是他画的吗?”
火冥怔愕抬头,站立到一侧,没有否认只淡淡道,“你不是都忘了么。”
“是啊!能忘的,我都忘了……”
雁灵儿笑着将画放在桌上,指腹来回在桌面摩擦,无尽情绪跃于眼底。
半晌,她抬手抹了一把眼,“替我烧了吧。”
说完,她转身欲走。
火冥突然粗鲁地拉她到怀里,酒气喷薄在她脸上,他眯眼痴望着她俏丽的脸,说,“你,可还认得我……”
雁灵儿盯着他满怀期待的眼,认真地摇了摇头,陌离地推开了他,悄然离去。
“忘了……”
火冥盯着那画,喃喃念叨着这两个字,脸上浮出个讽刺的笑,“呵呵……就算如此,你也还是会为他难过是么……”
“我为你负尽天下……痴等多年,你又可曾念过我半分的好?”
火冥双手抓紧那画,任由它皱褶破损,恶狠狠道,“法叶,你死不足惜。”
那座雪峰,掩埋了法叶的尸骨,同时掩埋了她的过去。逃离的那刹,她的心毫无预兆地疼了,仿佛裂开条口子,滔滔地鲜血直流。
她只是闷得发慌,四处走走,又想要找找童战,才误走到哪儿的,她没有想要去捡那幅画……
她一瞬间悲情不已,恨不得大哭一场,走回自己屋子,看到童战已经回来,不禁朝他奔过去,从后面紧紧抱住了他。
“你……”
童战皱眉,低头看着雁灵儿环在自己腰上的手,无奈道,“你抱着我干嘛?”
“我想和你在一起。”
雁灵儿把头靠在他背上,闭着眼深情开口,“让我一直在你身边好么?”
童战翘起嘴角,轻浅一笑,眼底灼灼燃烧着某种东西,他将手叠放在雁灵儿的手背,“你愿意的话,那当然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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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豆看着眼前这一幕,下巴差点没掉到地上去,要不是她现在说不了话,保证能把这屋子叫翻了顶……
她瞪着眼睛,手指童战,愤慨万分,直冲过去把黏着童战的雁灵儿一把拉开,接着双手叉腰,气呼呼地看着二人。
“你干嘛?”雁灵儿不悦地推了豆豆一下。
豆豆不理会她,拉住一旁的童战,用口型问,“你怎么和她混在一起,童博呢?”
童战拍掉她拉住自己的手,冷笑一声坐下,“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可笑的是,陌景琰居然把你给扛回来了……”
……
这话,怎么听着,如此尴尬刺耳,豆豆强忍一颗狂乱的心,极力同他沟通,“他们是不是威胁你了什么……”
童战明明看懂了她的嘴型,却懵懂摇头,有心要耍一耍她。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童大哥没有和你一起?”豆豆继续无声询问。
童战无辜而机械地重复摇头。
豆豆无法发出声,心头却还是清楚的,往日的童战,又怎会是如今这般态度。
真的是难以忍受!
豆豆在童战又一次装傻充愣地当头,一拳挥在他的脸上,打得童战措手不及,他愣了愣,随即伸出手想要去掐豆豆的脖子,豆豆快速转身跑开,在门口处冷不丁撞到个人肉墙,差点扑到地上去……
刚踏进门的陌景琰,连忙低头查看被豆豆弄皱的衣袍,眉头拧成一团,鼻腔轻哼出愤怒,“你这女人真是讨厌。”
豆豆瞧着是他,一脚踹过去。
陌景琰躲开,顺势掰住她的手,威胁道,“信不信我掰断你的手。”
豆豆眨眨眼,抱歉一笑,连忙做了个妥协的动作,陌景琰不疑有他,放开了,哪知豆豆直接一口上去,咬住了他的手臂,隔着布料,尤能感觉钻心的疼,可见她咬得有多狠,陌景琰此刻只想一掌拍死她。
不过未等他出手,雁灵儿一根银针已经准确无误地扎在了豆豆身上,豆豆立刻倒地,昏了过去……
陌景琰愤恨不已,拉开袖子,吹吹自己手臂上血淋淋的牙印子,直接一脚把豆豆踢开了……
雁灵儿马上替他敷药,陌景琰就着凳子坐了下来,望着对面一直冷眼旁观的童战说,“你可愿意随我一同参加国师盛宴?”
“……我想会很热闹。”
童战瞧着他,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