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傅文睿:“...你再说一遍”
秦音,“......”
两人对视了眼,他笑了笑,也没勉强,只摆了下手打发陈继明。
“你别站在这里,眼力见儿找回来,出去带上门。”
陈继明无语,瞥眼看向秦音。
见秦音点头,他这才负手转身离开,并依言将门带上了。
屋内静了一瞬。
傅文睿眼神静谧看着秦音,轻轻叹了口气:
“到底出什么事?”
秦音眨了下眼,“没出什么事,你不要这么敏感。”
傅文睿抿唇,“不是我敏感,你没事从不过来,你都两个多月没来看我,突然跑过来,还说‘想我了’.....”
他话头顿住。
她怎么可能会说这种话,根本是个开不起那种玩笑的女人。
秦音听罢脸上掠过丝无奈,随即眉目舒和弯了弯唇,打量他一番,浅笑说:
“我刚巧路过,突然想到你,所以过来看看。”
“突然想到?”
“嗯。”
傅文睿斜睨她,突地笑了声:
“你哪次出门不路过?偏今天想过来,以前都想什么了?”
秦音蹙眉不耐,“以前没那么闲,今日格外闲,行了么?”
傅文睿,“......”
“不欢迎我,那我走?”
秦音站起身,傅文睿眼疾手快,一把扯住她袖口。
“诶!”
秦音垂了垂眼,轻捋旗袍下摆,重新坐回凳子上。
傅文睿欲挽留的话重新咽了回去,盯着她半晌,嗤地笑起来:
“倒是难得这么和颜悦色...”
“别跟我耍嘴皮子。”
秦音话怼的不清不淡,指尖摸到他腕脉,又捏到他腿上,神色淡淡询问。
“康复效果如何?我看你精气神很不错。”
傅文睿温笑颔首,“嗯,还不错。”
“能下床了?”
“还不行。”
秦音看他一眼,没再问,从床旁桌的抽屉里取出银针,站起身撸起他裤腿,刺他穴位。
傅文睿疼的皱眉,额角微绷倒抽口气,苦笑斥道:
“你下次能不能先说话?!”
秦音面上带出几分笑,随即撒了手。
“师兄没给你试过?”
傅文睿气地磨牙,一字一句咬着:
“至少人家会提前知会,告诉我会很疼!”
秦音笑了笑,将银针从他腿上拔出来,随手放回针袋里,又缓缓坐回凳子上。
“你的底子弱,既见成效,也不可操之过急,谨记欲速则不达的道理。”
傅文睿一把扯上被单,将腿盖上,气笑怼道。
“陈继明日日对着我耳提面命,我晓得分寸!放十二分的心!”
秦音瞥他一眼,没说话。
正此时,房门被叩响。
陈继明推门进来,手里端了饭菜。
“小姐在房里吃?难得来一趟,还能多聊几句。”
秦音浅笑站起身,“有劳师兄。”
陈继明笑了笑,将饭菜摆在窗边小几上,小几搬到沙发前。
他放下饭菜就出去了,并重新带上门。
秦音坐到沙发前,捡起箸子开始用膳。
傅文睿始终看着她动作,好半晌,终于憋不住:
“你真没什么事要同我说?”
秦音眼皮都没抬,反问道:
“你觉得,我应该有什么事要同你说?”
傅文睿清隽眉峰挑了下,眸光稍稍流转,温声猜测:
“纪鸿洲还没回来?东边儿出事儿了?”
秦音夹了口菜,听言点点头。
“我有在担心这一点,他去了大半月,只给我打一封电报报平安。”
傅文睿鼻腔里溢出声哼笑,声腔懒散道:
“他这种人,出事儿还不正常?”
秦音眼皮上掀,淡淡扫他一眼。
“我不是来听你说这个。”
“不然呢?还有别的事儿?”
秦音握着箸子的手顿了顿,语声清淡说道:
“他不会出事,我知道,即便他有个意外,我也做好了万全准备。”说着放下箸子,抬眼与傅文睿对视,“我今日过来,主要看看你恢复的如何,还想跟你聊聊,你后面有什么打算?”
傅文睿怔了怔,眼里掠过两分不可思议。
“我?后面有什么打算?”
秦音缓声问,“大哥原先准备送峰儿出国,现今因为局势不定,他大概是暂时改变了主意,峰儿忙着熟悉政务,他需要你,阿睿。”
傅文睿面上轻松渐渐淡化,眸色随之也暗下来:
“你这是,想撵我回徽州?”
秦音蹙眉,“不是撵...”
傅文睿唇角轻扯,“我就知道,突然跑来关心我,没那么好的事。”
“阿睿!”秦音语气微重。
傅文睿殷红薄唇淡抿,脸色冷清挪开视线。
秦音睫羽轻煽,缓和下语气:
“你来湘城这么久,也算死里逃生,我对你如何你心里明白,陈年往事早就不必再追忆,你答应过我会好起来,会好好的。”
傅文睿喉结轻滚,“我现在还没好,你就盘算着要我回徽州。”
“你总有一天会好,好起来以后,总要往前走,有很多人在等你回去,他们对你来说,都比我重要。”
傅文睿听她的话,突然拧眉,语气不受控制带了点情绪:
“你哪怕就表现出一丁点对我的不舍和依恋!就一点点,为什么总是这么迫不及待要甩开我?秦音,我未曾想再给你造成任何困扰!”
她给他做长寿面,他以为两人之间,至少有一些东西,是寻回来了的。
秦音目光清澈,一字一句道:
“你说这句话,已经让我很困扰。”
傅文睿眼里情绪复杂,掠过丝难以置信,又有丝丝冷意悄然沉淀。
秦音浅提口气,缓缓站起身,一步步走到床边,敛目与他对视,眸底酝酿着与他一样复杂难懂的情绪。
“每个人的日子都在变好,你知道我思来想去,最后最担心忧虑的,竟然不是纪鸿洲,也不是我自己,而是你。”
傅文睿眯眼,“担心忧虑?的确应该,担心我会阴魂不散缠着你,我就是这样想的。”
得不到又如何?
他只是想望着,守着,陪着她。
仅此而已。
秦音眼眸黯然,“我并非想与你断绝关系,你我青梅竹马,你是我此生挚友,无人能取代。”
“我只希望你能不要为我而囚困自己,就算你选择孤独终老,也不能是因为我,哪怕你选择留在湘城,也请不要是因为我。”
“我喜欢当初那个自私刻薄,损人利己的傅文睿。”
“你明白我的意思,阿睿。”
傅文睿面色依然冷清,下颚线的肌肤隐隐紧绷。
半晌,他敛目开口,哑声道:
“我已经在克制,但有些事,由不得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