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
沈岁禾做了个长长的梦。
她又梦到江思思在放火,想要烧死她,脸上满是阴毒,恨她抢走江闻野。
沈岁禾想呼救,喉咙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因为有一只大手在掐着她的脖子,耳边是男人痛苦地质问她为什么那么对他。
再后来,沈岁禾又梦到宋南洲和别的女人订婚的场景,心痛到无法言语。
守在病床旁的宋南洲看到昏迷不醒的沈岁禾落下一滴眼泪,手忙脚乱地凑过去。
“岁岁怎么哭了?是不是做噩梦了,乖,那都是假的,醒来就好了。”
宋南洲轻擦泪水,在沈岁禾的唇上吻了一下。
阿晨进来时欲言又止。
宋南洲瞥了他一眼,替沈岁禾掖好被角才转身出了病房。
“小少爷,那个纪月醒来后知道自己的子宫已经切除,嚷嚷着要见您,医生初步诊断,怀疑是精神错。”
宋南洲皱眉,不悦道:“她有说什么?”
阿晨垂眸,斟酌着解释。
“什么也不肯说,非要见到您才肯……”
宋南洲沉默了许久,道:“游轮还有多久靠岸?”
“三天,岸上已经安排好了,游轮一靠岸,当地直升机会直接送沈小姐回华国,接受最好的治疗。”
此时,阿旭匆匆赶来。
“宋少爷,你能不能去见一见纪月,她现在情绪非常不稳定,她认出了我,一直赶我走。”
宋南洲没说话,转身往反方向走。
阿旭不甘心,想跟上去却被阿晨拦下。
“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有什么资格站在我们小少爷面前?”
“可是纪月她……”
“她就更没资格了,身为纪家的保镖,你不会没调查过纪家当年对宋家做的那些事儿吧?”
阿旭被怼得哑口无言。
他该庆幸当年纪月还小,又没有参与进去,否则宋家绝不会手软。
宋南洲来到Y教授的办公室,见他低头皱眉,像是被病例难倒的样子。
“教授,岁岁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Y教授心烦意乱,正气头上。
听见有人进办公室,脚步声惹得他想发脾气。
“滚滚滚!”
一想到最得意的徒弟被人伤害中毒,到现在还昏迷不醒,他就气得高血压犯了。
卢森和艾米都跑过来问他好几次,有没有解毒之法,他就更气了。
一个两个都是学医的,自己人出事儿就乱了阵脚,半点出息都没有。
Y教授低头翻阅着几本医书,希望能在里面找到破解之法。
可这次他只带了几本关于疟疾,传染病毒的书,压根就没有符合沈岁禾症状的治疗方法。
Y教授越翻越气,想要喝口水,可旁边的杯子早空了,气得他直接扔出去。
哐当!
站在门口的阿晨担忧大喊。
“小少爷!”
Y教授这才看见,宋南洲不知何时进来,难不成刚刚自己吼的人是他?
“小少爷,没事吧?”
阿晨急切的走到他身边,见宋南洲的手背有划伤,赶紧去掏创可贴。
宋南洲摆了下手,表示不用。
“教授,还是没有解毒之法吗?”
Y教授面色难看,摇摇头。
“船上医疗手段有限,只能尽快带岁回华国,那里医疗更先进。”
宋南洲已经知道结果,没办法,只能去纪月那里一趟。
病房里,纪月把所有能砸的东西全砸了。
宋南洲进去时,看到纪月正在拔针管,并没有阻止。
纪月也看到了来人,动作顿住,下一秒跪坐起来。
“南洲,真的是你?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宋南洲无动于衷,冷冷地看着女人。
若不是她有解毒之法,凭宋南洲的手段,早就把人折磨死了。
有过几次死里逃生的经历,宋南洲早就不是善茬。
纪月还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不断哭诉。
“南洲,你知道吗?那个男人趁我受伤假扮成你,是他害的我们分离。”
“他怎么敢这么做,我可是南洲你的女人,他区区一个保镖,怎么敢!”
“南洲,你一定要帮我报仇,对了,一定是沈岁禾,一定是她买通了那个保镖,她还敢摘掉我的子宫,我要她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纪月哭哭啼啼,察觉来人始终无动于衷,心中更加悲愤。
“南洲,难道你就这么放纵他们折辱你的女人吗?!”
宋南洲本不想来,结果听到这些话他更加后悔自己过来了。
“纪月,我不管你是装疯还是真疯,把解毒之法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一命。”
病床上的女人一愣,哭声戛然而止。
“南洲,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我没功夫跟你绕圈,你伤了岁岁,就是死一万次也不够!再执迷不悟,我就只能用非常手段了,到时候别后悔!”
纪月身体颤抖的很厉害。
也许是感受到宋南州身上的寒意和杀气。
又或者是不敢相信自己最爱的男人会这么对待自己,纪月的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
哭着哭着,她又笑了。
看着宋南洲冰冷决绝的眼神,她笑得肆意张狂。
“我就知道那天晚上不是你,可是为什么你连装都不肯装一下?我曾经花费大好青春陪在你身边,开解你的情绪,带你走出阴霾,这些恩情,你都忘了吗?”
宋南洲叹了一口气,神情越来越不耐烦。
“恩人?呵,就凭你那点门外汉的心理知识还妄图以恩图报?我宋家有权有势,请什么专业的医生没有,偏偏同意你留在我身边,你就一点也没怀疑过?”
纪月震惊了地看着宋南洲,忽然觉得他像个陌生人,哦不,更像仇人。
宋南洲把她的转变尽收眼底。
“不用怀疑,我们两家隔着血海深仇,倒是你姐姐瞒得紧,到死都没告诉你真相。”
纪月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
纪家怎么可能和宋家是对敌,明明当初他们两家的关系很好很好的呀!
“不妨再告诉你,当初答应跟你订婚,不过是因为大哥在套取你姐姐的核心技术时露了马脚,惹得你姐姐疑心,否则根本轮不到我出马。”
宋南洲平静地说出残忍的事实,仿佛再是在说一件轻松平常的小事。
纪月已经流不出眼泪,呆呆地看着宋南洲。
“所以你和你大哥对我们两姐妹的好,自始至终都是演的?”
“这是你纪家欠我们的,别搞得好像自己是受害者一样。”
宋南洲不想再和纪月废话,叫了门外的阿晨进来。
“把她带走,不惜一切代价让她说出解毒之法,不用心软,留口气就行。”
“明白。”
阿晨恭敬地点头,目送宋南洲离开。
他正准备动手,门外一道身影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