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百克来了一趟,不止送来了心灵抚慰金,还把那根老参给送回来了。
更因为得知阿爹身边有人保护,房星绵心理压力骤减,盘算起府里的防御都更得心应手了。
阿娘虽然没在家,但管家貌似知道她去哪儿了。
房星绵询问但他不说,一看就是阿娘交代的,索性她也不问了。
宋始安的信件再次送来,西行之路的铺子、庄子已经置办到原州了。
因为她之前去信特别支持阿舅涉猎畜牧业,由此连着买了两个草场。
草场里的牲畜,还有守着牲畜过的苦哈哈的牧民一并都给买下来了,他们有经验,是那种不需要教导就能上任的伙计。
而且阿舅特别说明了高山黑尾羊的肉有多好吃,他们就在草场上当场宰了一只简单的烧烤,香的他舌头都要掉了。
房星绵:……
好在是阿舅还惦记着她这个小东家呢,已经派人送黑尾羊回京了。
这还差不多!
等阿娘回家,等黑尾羊送到京城,结果这两个都没等到呢,最新的传闻在京城传开了。
说淮阳王府仗着太后的尊荣在当地无法无天,不止大肆敛财还以杀人为乐。
王府里的下人买了一批又一批,都是因为被主子平日里取乐时给杀了。
还跟京城里刑州出身的大小官员有密切关系,在刑州有人跑到京城告状时帮忙收拾掉告状人。
据说这么多年来帮忙杀掉了十数人。
这种消息……真真假假未可知,反正传的沸沸扬扬的。
甚至房星绵和许箐儿听到的版本都不一样。
“秦郎都听说有哪些官员是被收买的了,有刑部的,有大理寺的,大官儿小官儿都有。
他说传的这么厉害肯定很快就会调查的,这些官员下场难说。”
看许箐儿捧着脸说她的秦郎,房星绵扯了扯嘴角,“你的秦郎是从哪儿听说的?”
“他们学子之间传的吧。幸好我阿爹现在是兽医博士,不跟人来往,想被人泼脏水都没机会。
你阿爹、阿兄又都不在京城,更没机会被栽赃。”
房星绵微微扬眉,“听你这意思那些官员都是被栽赃的?你的秦郎说的吧。”
“我觉着他说的没错,虽说他们刑州出身但也未必就跟段家有关系吧。”
这种需要调查的事情,她那秦郎这般笃定,隐隐哪里不太对劲的样子。
说着说着,许箐儿发现了墙根底下立着的小臂长的竹筒,并排摆了两个像守卫似得。
“那是什么东西?”
“面粉飞散竹弩。”
许箐儿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外之语,什么玩意儿?
房星绵却是掩不住小得意,“我发明的。看起来不起眼,但实际上杀伤力非常大,专门用来对付坏人的。”
“能拿来对付我阿弟吗?”
“……”
笑容消散,房星绵摇头,“本来还打算送你的,但我真怕你用在你阿弟身上,不送了。”
“玩笑的啦!好东西当然得送姐妹了,除了郎君都可以共用。”
挑了四个竹筒给许箐儿,一边讲解如何把面粉弄到里面去,大力推内置杆就能把面粉吹出去。
用这个东西的好处是可以把自己藏起来,又不会因为扬洒面粉再糊自己一脸。
看许箐儿一副乡下人进城的样子,房星绵也挺起小腰杆,“怎么样,佩服姐姐吗?”
上下扫了她一眼,“你从书里抄来的吧?”
“……”
见她无语,许箐儿立时笑起来,她整天的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书,用脚趾头也能猜出来。
两个人正闹着呢,云钗从外头匆匆跑回来。
“羽林军把刑部马玉堂家给抄了,一家老小都给抓了,半个时辰前从朱雀大街上过去。”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不知该说些什么,马玉堂的确是刑州生人,五十多岁了,先帝在时他就在京城入仕了,他会跟段家有来往吗?
当天晚上,又有两家被羽林军抄了,行动迅速目标明确。
一时间所有府邸都跟着风声鹤唳,人心不安。
这回被抄家的一个是老臣一个三十多岁,只是祖辈刑州,他们未曾在刑州生活过。
他们到底真的是段家走狗,还是皇上趁机滥杀无辜,不得而知。
房星绵莫名觉着就是后者。
再说,如果真抓人抄家也根本不需要羽林军来做啊,南衙才应该负责此事,怎么轮得到北衙?
但此时最生气的大概是太后吧。
房星绵所想不错,太后大发雷霆,并且派人紧急的催促皇上过去。
请了数次后皇上才过去,母子见面便是争吵。
“你简直疯了!淮阳王是你阿舅,是这世上唯一不会在意利益好处无条件效忠你的人。
你在做什么?调派千牛卫去刑州调查他,在京里散布各种诬陷栽赃他的传闻。
阿显,那是你亲阿舅啊!”
看着太后激动到不顾形象的嘴脸,皇上阴沉着眼眸嘴唇却挂上了笑容。
“母后,你担心的真是淮阳王?难道不是他儿子段长生!
哦,朕说错了,那不是淮阳王的儿子,是母后的儿子。”
太后的脸瞬间变白,却撑着道:“你在胡说些什么?是那阉人姜道还是佞臣杨贤在你面前编造的?你信任奸邪陷害忠良,史上这样的帝王是什么下场你不知道吗?”
不同于太后声嘶力竭般的质问,皇上笑容依旧,摩挲着墨玉扳指沉声道:“母后莫转移话题,那段长生就是朕同母异父的兄长吧。
他的生父是柴元忠,身上流着柴氏的血。若朕有个意外,母后再伺机解决了阿逊,他段长生倒也算名正言顺。
母后的算盘打的真好!但朕不懂,同样都是你的儿子朕又是真龙天子,你为何非要费那么大的心力去扶持段长生呢?”
“哀家没有!”
太后颓然的坐下,虽是被揭穿了但她没有承认,垂着眼睛拒绝沟通。
皇上冷笑了一声,“因为柴元忠吧?他是母后此生挚爱,跟他生的儿子亦是心头至宝。
朕会让母后很快和心头至宝相见的。”
太后手一抖,立即抬头似乎想求他不要下杀手,但皇上已经离开了。
并下旨派人严守,从今日起不许太后出去,旁人也不许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