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卖?”大姐有些愣。
林柳儿装作有苦难言的点头,小声道:“老板这还是不知道情况,以为分开卖大家都买账,实际上谁也不是傻子,哪能看得上这一毛钱的短裤?这短裤要是一直卖不出去,可不就要想办法跟别的卖便宜了的凑一堆嘛。”
说着林柳儿往外面瞅了瞅,将声音压的更低说:“大姐,我跟你说句实话,这卫生条定价跟成本价被老板搞混了,现在才会卖这么便宜,要是等老板发觉不对,肯定要涨价的。”
“真的?”大姐眼睛都瞪大了。
林柳儿扯着大姐说:“咱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就在这,要是骗人岂不是丢了老客户?这事比石头都真,这东西卖的跟亏本没区别,我也是看您想要才说这些,换别人我都不说。现在买可比之后便宜不少钱呢,不买可真亏了。”
大姐被林柳儿这样一忽悠,纠结了一下,拿了两个卫生条,“你给我包两个。”
一上午的时间,凭借着内部消息和不买就亏了言论,卫生条接连开单。
林翠儿惊叹:“姐,你怎么想出来这办法的。”
店子里这会没人来,林柳儿就拖了个凳子坐下说:“大脑想出来的。”
讲了一上午,她嗓子都干了,自己给自己倒水。
林翠儿趴在桌子上说:“姐,我看大家都被你忽悠的一道一道的,要是之后这东西没涨价,那你不是要被人念叨死吗?”
“谁说之后不涨价?”林柳儿道。
林翠儿瞪眼,“不是就卖一毛钱吗?还涨价谁买啊?”
按她说,一毛钱都挺贵的,她还担心卖不掉呢。
“涨价的消息出来了,那肯定要涨一点的,但是什么时候涨又是一门学问了。现在算是低价促销打广告,过段时间稍微意思一下涨几分,逢年过节在跌几分,这样销量才能活起来,东西的价格信息才能一直被客户关注讨论,讨论度高,卫生条才更加能破圈。”林柳儿道。
林翠儿别的没听懂,就是这涨价跌价听懂了。
“这样搞买贵了的人不来说你啊?”
“说肯定是要说的,但是我就要她们说。”林柳儿笑着她,“她们要是不抱怨涨价,不开心跌价,这消息怎么传出去呢?”
林翠儿撇嘴:“姐,你这算计人的样子,真的挺可怕的。”
“你这嘴巴能不能说点好听的!”林柳儿道。
“能能能,我亲姐最厉害了,以后是要比地主还有钱的女人。”林翠儿道。
林柳儿伸手揪了一下她耳朵,“懒得理你,我先去送货了,看好店,要是有人来买卫生条得好好应对,别什么都秃噜出去。”
“晓得啦。”
新的卫生条卖便宜了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县城,买过的大姐们煞有其事的跟同事说这东西怎么怎么好,不买就亏了,搞的不少人都对一毛钱卫生条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就连林柳儿送货时,都被不少人问过卫生条的事。
“妹子,这卫生条是个什么东西?”
林柳儿不厌其烦的解释说:“女人特殊时期能用的东西,比卫生裤便宜了不少,我自己都用过,好用的很,卖完了恐怕还要涨价的。”
卖完了要涨价,像是个魔咒钻进大家的心里,很多本来就对卫生裤感兴趣的人忍不住过来买。
黑市的布店出乎往常的忙碌,就连到了晚上也没有消停下来。
晚上快八点的时候,布店才关门。
林翠儿捶着自己的肩膀问:“姐,今天卖掉多少卫生条了?”
林柳儿盘点了库存和现金,笑着说:“该让杏儿和菊花加班赶工了。”
“两百条全没了啊!”林翠儿震惊。
这才一天啊,一个卫生条可是一毛钱!大家都这么舍得的嘛!她还以为这两百个得卖一个月。
“没那么夸张,还剩七个卫生条,二十个裤子,系带款卖完了。”林柳儿看着账本说道。
“这也不少了,算起来今天的收入也有十九块八毛了。”林翠儿扳着手指算道。
林柳儿拍拍她的脑袋说:“不错嘛,算数比之前强了不少,这么快就能把钱算出来,未来肯定是做大生意的料子。”
“你别这样说,对了,那这些卖不掉的裤子怎么办?”林翠儿指着一条都没卖出去的裤子问。
林柳儿抱着手臂说:“不都说了卖不出去嘛,保持卖不出去就行了,之后的话搞个什么活动送几条出去也行。”
“行吧。”林翠儿有些舍不得。
林柳儿揉揉她脑袋,“这点东西算不上什么,我本来也没打算能卖出去的。”
“那你还要做这么多,还不如改成系带卫生条呢!也能卖一点钱。”林翠儿道。
“这叫对比销售,有了这样一个不值得的东西摆在旁边,就会有更多人觉得卫生条值这个价钱,愿意花钱。”林柳儿解释道。
林翠儿听的有些晕乎。
林柳儿拉着她出了布店往小院走,“行了,天晚了,还是抓紧时间回去吃饭睡觉,明天估计又是特别忙碌的一天。”
“布拿了没?”林翠儿提醒道。
“昨天就拿了不少回去,估计她们已经做出来不少了。”林柳儿道。
一回小院,林柳儿就看见还在做针线的林菊花和朱杏儿。
“你们还在忙呢?”
林菊花放下针线站起来,笑着说:“柳儿姐,我去给你把饭端到堂屋来。”
林翠儿跟了上去,林柳儿就在堂屋坐下,问朱杏儿:“杏儿,今天大概做了多少出来?”
朱杏儿数了一下,说:“我做的少一些,今天才六十二个。”
卫生条没卫生裤那么讲究,做工简洁,速度也快,林柳儿又着急数量,速度就更快了。
林柳儿点头,在账本上记下来朱杏儿做的数量,说:“你等会把今天做好的都给我,过阵子我给你算工钱。”
“我不用工钱的。”朱杏儿有些不好意思。
林柳儿说:“你帮我做事总不能什么也没有,卫生裤是按两分一条算的,这个卫生条便宜一点,一分一个,等月底了我一起结给你。”
林菊花这个时候恰好端菜过来。
林柳儿就对她说:“菊花,你今儿做了多少个卫生条?”
“都在那,还没来得及数。”林菊花将菜放到桌子上。
林柳儿过来吃饭,交代林菊花,“你数数,把数量报给我,到时候给你算工钱。”
“什么工钱?”林菊花愣道。
她看了下卫生条,赶紧说:“柳儿姐,我不用工钱的,你别给我算了。”
她脸上有些红,她上次去医院就花了柳儿姐不少钱,这段时间养身子也一直吃柳儿姐的,前阵子孩子们过来消耗就更多了,她还哪里好意思要钱,便是白干 也还不上柳儿姐的人情。
“柳儿姐,别给我算工钱了,我还欠你钱呢。就做这些事,还你都不够。”林菊花小声道。
林柳儿端碗盛饭,说道:“你要是真想还就慢慢还,咱一码归一码,该算给你的钱我不少你。”
钱这东西跟别的不一样,糊弄过去容易遭人埋怨,还不如算清楚大家心里都畅快,也能维护好彼此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