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会到了年轻力壮的世子爷那如火一般的热情,徐初檀疲累得连手指头都懒得动一下。
闻朝亲自拿着毛巾替她上下擦洗了一番后为她穿上寝衣,“起来喝口粥?”
徐初檀又是被子一卷,留了个后脑勺给闻朝,“我睡个回笼觉,要用午膳了再喊我。”
闻朝尊重徐初檀的选择,他为徐初檀掖好被子后,便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床榻。
……
闻朝一出去,坐在外头嘀嘀咕咕的翠露丹霜便迎了上来,“见过世子爷……夫人……”
“等用午膳了再喊她。”闻朝整理着衣领,遮盖去徐初檀方才留在他脖子上的印子,“主院可有传什么消息过来?”
丹霜,“方才侯爷派人过来看那老婆子了,那人本想将人要走,但奴婢不敢去请示您的意见,便继续将人扣着了,不过……”
闻朝,“不过什么?”
丹霜,“不知是否奴婢听岔了,当时侯爷的人走之前似乎说了句什么那婆子与三爷的奶娘生得很是相似……”
闻朝与闻期并不怎熟悉,更不知道闻期的奶娘长得如何。
“去将越山找来。”
……
一刻钟后,越山从外头小跑来了,他满头大汗的,想必是赶了一路。
闻朝看了他一眼,给他倒了一杯水,“先喝杯水缓缓。”
越山捧起水,一口饮尽,才道:“谢过世子爷……不知世子爷有何安排?”
“你去老三那儿盯着,但凡发现有主院的人往他那去了便立即过来汇报……还有,你想办法确认一下老三的奶娘和柴房里关着的那人的关系。”
越山领命后立即去做事了。
——
正午,即将用膳之时,徐初檀才打着哈欠从屋里走出来,这时候,闻朝正坐在厅堂内泡茶。
“郎君!”徐初檀凑到他身边去,没骨头似的往他身上一靠。
闻朝取杯,倒了七分满的淡茶递给徐初檀,“午后不睡了吧?”
“唔……约莫是睡不着了……”
“一会儿带你去泄愤。”
徐初檀眼睛一亮,“泄愤?你审出来了?究竟是何人在背后给我使绊子!”
闻朝,“是闻期……昨儿抓的那婆子是他奶娘的亲姊妹,她正巧是闻期院子里的厨娘,所以闻期便想通过她的手往菜里下药。”
徐初檀冷笑,“查出来是什么药粉了吗?”
“郎中说是普通的泻药,吃多应当不会出人命。”
徐初檀笑得分外阴森,“昨日我说过了,这药会到他嘴里……”
……
徐初檀急着去给闻期一点颜色瞧瞧,平日会适当磨蹭一会儿的她今日吃得尤其快。
闻朝甫一放下碗筷,徐初檀便迫不及待地拉着他出门去了。
据越山说,今儿一早闻昌便带着闻朗出门拜访旧友了,只留了那么三两个亲信在府上查下药一事。
所以徐初檀不必担忧给闻期喂药喂一半,闻昌忽然出来坏事。
越山的调查都是暗中进行的,闻昌的人不知闻朝这儿已经掌握了真相,便没派人守着闻期。
两口子走入了闻期的院子中,在庭院中劳作的丫鬟们顿时停下了手头的事情,其中一个瞧着像是管事的丫鬟出面拦住了夫妻二人。
“见过世子爷世子夫人……我家主子仍在静养之中,还请二位改日再来探望!”
“让开。”闻朝沉下脸,满面冷峻。
那丫鬟看着闻朝的冷脸,心里止不住发颤,但她还是硬着头皮继续道:“二位请回去吧……”
这时候,越山从外头跟了进来,他冲到闻朝跟前去,一手抓住那丫鬟的胳膊,迫使那丫鬟随着自己往一边去。
“人家兄嫂关心小弟有何不可?你就别在这儿添乱了!”
徐初檀朝着越山看去,朝着越山投去一个赞许的眼神,越山还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没了阻碍,夫妻俩一路畅通,依照南北朝向,闻朝极快地推断出了闻期的卧室的方位。
夫妻二人走到门前,坐在外头闲聊的丫鬟们狠狠一惊,她们意识到这对夫妻来者不善,便要冲进去保护闻期。
徐初檀大怒,“都给我让开!不然全都打死!”
在场的几位都是家生子,生杀予夺全凭主家,自是不敢违抗世子夫人,只得乖乖退到一旁去,另有几个自由身的仍旧挡在门前。
闻朝不便与别的女子有什么肢体冲突,是以徐初檀走在前头,“排山倒海”一般扫开那丫鬟——倒不是她力大,只是那丫鬟清楚自己要是让徐初檀出什么事,那自己一定没有好下场。
徐初檀顺利地推开了房门,只见穿着一身寝衣的闻期正狼狈地扒在窗户上,就差臀部与两条腿就要钻出去了,
所幸闻朝反应迅速,一个箭步冲上去,一脚踩上书案,成功将即将从窗子钻出去的闻期揪了回来。
两兄弟叠在一块儿滚落在地上,因天气寒冷伤口无法痊愈的闻期屁股着地,霎时间,他那杀猪一般的嚎叫声传遍了整座院子。
丫鬟们听见哀嚎,连忙要冲进来搀扶,徐初檀伸手阻拦住了她们。
闻朝见闻期没有任何威胁,便利落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他从袖中掏出昨日收缴的药,抛给徐初檀,“我摁着他,你来灌药。”
闻期一听,面露惊恐,“不……不……”
“你敢在我的场子上做手脚,就不敢服下这药了?”徐初檀厉喝一声,那副威严十足的模样竟与闻朝有些许相似。
闻朝反剪着闻期的两条胳膊,又用力地往闻期膝窝踹了一脚,闻期顿时站不住了,只能摇摇晃晃地跪在地上。
“父亲不会放过你们的……”死到临头了,闻期开始嘴硬了。
“我管他放不放过我!”徐初檀朝前走了几步,接着蹲下与闻期对视,“你只要知道,今日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闻期咬紧牙,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又一声不甘的低呜,闻朝嫌烦,干脆腾出一只手,揪着闻期的头发,迫使他脑袋上仰。
这样的姿势便方便了徐初檀灌药。
徐初檀捏着那小小的一包泻药粉,慢慢地朝着闻期走去,闻朝顺势掐着闻期的下巴,让闻期的嘴张大。
“只是泻药罢了,要不了你的狗命!”说罢,徐初檀将药粉倾倒在闻期口中。
越山挤过围在房门外的丫鬟们进入房中,见被闻朝用手合着嘴的闻期不停挣扎着,不时有粉末从他口鼻中喷出。
越山瞧见边上放着一套茶具,他灵机一动,上前倒了一杯水,直奔跪在地上的闻期。
“夫人您让一下!”
徐初檀看了一眼越山手中的被子,笑道:“还是越山聪明!”
“谬赞谬赞!”越山一边嘿嘿笑着,一边掰开闻期的嘴,将水灌了下去取。
这下子,泻药也就自然而然地随着水进入了闻期的肚子里。
闻朝松开了闻期,闻期捂着脖子趴在地上剧烈地咳嗽着。
接下来等着闻期的便是胃肠躁动、五谷轮回难耐……
——
闻昌是午后回来的,他甫一出现在威宁侯府门口,他的亲信便冲上前,在他跟下跪下了。
“都是属下办事不力没能拦住世子爷……”
闻昌深深吸了一口气,“老二又犯什么浑了?”
“世子爷将收缴来的泻药灌给了三爷……三爷已经往茅房跑了十来趟了!两刻钟之前,三爷因为体力不支,昏倒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闻昌也明白下药一事背后之人是闻期。
“请郎中来看过了吗?”
“请了……郎中正在看着……”
“该!都是他该!”比起气闻朝为了一个女人而伤害亲兄弟,闻昌还是更气闻期的行为。
事情要是真的发生了,甭说老二两口子了,就他这个当老子的都得将他扒一层皮下来!
那亲信忐忑地抬头悄看闻昌一眼,“那您过去看三爷吗?”
“去什么去!又是一个不省心的逆子!”闻昌往里走了几步,不知想到什么,又回过头道:“去找夫人!”
……
主院。
闻昌踏入许夫人的房中,只见许夫人疯婆子似的坐在地上哭嚎。
他眼中划过一丝嫌弃,但碍于夫妻情面,他并未展现得过于明显。
“侯爷……侯爷你可要替老三做主啊……”许夫人朝着闻昌挪去,抓着闻昌的手哀求着,“闻朝他当真是无法无天了!竟然给老三灌泻药!”
闻昌闭了闭眼,耳里充斥着刺耳的哭闹声让他恨不能抬起胳膊,往妻子脸上来一下。
毕竟也是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过的武官,忍耐力当然异于常人,压下心头的烦闷后,闻昌扶起许夫人。
“老三那事若是做成了,你让我的老脸往哪搁!”
许夫人愣了下,随后,她怯懦地喃喃,“那不是没做成吗……何至于做这么狠的事情……闻朝摆明了就是想针对老三……”
许夫人的话又将闻昌好不容易熄灭的火又点起来了。
闻昌猛然甩开许夫人的胳膊,他站了起来,指着许夫人满是泪痕的脸骂道:“真是一蠢蠢一窝!外头哪家咱们得罪得起!为了你这个蠢妇,我只能得罪陛下失了大好的前途,你倒好,都这样了还不知道给我省点心!”
许夫人仰头看着闻昌那张脸,这一刻,她无法从这张脸上看出年少时的痕迹。
“闻昌啊闻昌……”许夫人站了起来,凑到闻昌面前阴阴笑着。
“你做什么!”闻昌别开脸。
“如果不是我!你这辈子都得被那个女人控制着!”
闻昌大惊失色,他死死捂住许夫人的嘴。
闻昌四周环顾,他咬牙切齿道:“侯爵夫人的位置已经给你了……这件事情,给我烂在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