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来了
作者:时不晚lc   傲骄帝王成赘婿最新章节     
    天光大亮,将屋里照了个通明。

    骆卿安缓缓醒来,感到光线刺眼,伸手遮挡住眼睛,才发现天已经亮了。

    她松了松肩膀,然后感到了不对劲。

    怎么好像右边的肩上有重量?

    她偏头,发现萧祺正靠在自己的肩上睡得正酣。

    搞半天他们两昨夜喝得烂醉,根本没回自己房里睡,而是直接靠在罗汉塌旁凑合了一夜。

    她心惊肉跳,轻轻拨开他的头,赶紧起身忙忙检查自己身上的衣物是否齐整。

    天呐,她怎会做出这种事?

    孤男寡女住在同个屋檐下就已经是大逆不道,惊世骇俗,她还喝得不省人事,和人家差不多是抱在一起睡了一夜。

    刚醒来时,他们两的头靠在一处,她的手甚至还搭在了他的腿上!

    想到刚才的情景,她羞得满面通红。

    果然,酒这样东西沾不得,所谓酒后乱性...咳,她摇摇头,将那些不堪的画面从脑袋里轰出去。

    幸好两人昨日没再有进一步的越轨行为,不然她的大计就要从此终止,人生也要毁个彻底。

    她看着萧祺,发现他熟睡的样子安然而平静,毫无防备,没了平日里的威武凛然,单纯平和如一稚童。

    他的脸庞俊朗,棱角分明,长长的眼睫如扇般覆在白皙的肌肤上,让人忍不住想去掐一下他这张惹人疼的脸。

    她看得正呆,萧祺的眼睫轻颤,身子也跟着微动了一下。她唬了一跳,生怕他醒来看到自己正盯着他看,登时转身开门跑走。

    到了屋外,她长吁一口气,抚平自己猛烈跳动的心脏。

    还好他没看到自己昨夜是和他贴在一起睡的觉,如果他问起,她就一口咬定,没有!

    到了杂房,老妪正叉腰站着等她。

    见她终于来了,对她吼道:“你这个惫懒货,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我要去告诉侯将军,说你怠工!”

    骆卿安不知怎地,今日看到凶蛮的老妇竟没觉得如昨日那般烦躁。

    她摆出讨好的笑脸赔罪:“对不起啊,今日是我不对,明日保证绝不这样。”

    老妪眼中浮现一丝惊讶,这个毛头小子昨日来还是横眉冷对,满身戾气,怎么今日突然变得这么乖巧?

    可她不承情,思忖着要怎么折腾罚她:“去,将上官们昨日换下的衣服都给我洗了。还有他们的茅厕,都打扫干净。若有一点不洁,仔细你的皮。”

    “是,是。”

    骆卿安没有显出不耐,挽起袖子走到旁边的大桶衣服前,手伸进冰凉的水里开始搓洗衣物。

    老妪怔怔看着,嘴里嘀咕:“吃错药了吧今天,怎么态度转变了?怕是已经认命了?”

    洗完衣服,她的手已经冻得快要麻木,但她一息都不耽搁,马上又操起扫帚准备去清扫茅厕。

    虽然一想到茅厕里冲天的臭气她就犯恶心,想打退堂鼓,可她现在脑袋里时不时就回现和萧祺昨日开怀畅饮,又亲昵无间的画面,似乎冲淡了她对扫茅厕的不快。

    等等,怎么又想到和他同睡的事了?

    她的脸颊又开始烧热,急急从脑袋里拂掉羞躁的画面。

    她叹口气,或许是因为在异乡太孤独,遇到一个体己的人就很渴求温暖,要不然她为何最近总是频频想起他?

    正怅惘,她远远就看见前方侯恪集结了一批士卒,整装待发,在大声传达事情。

    她好奇一大早有什么紧急事值得这样大张旗鼓,便悄悄靠近背对着他们装作扫地,实际耳朵竖起老高,想听他们在说什么。

    侯恪语气凝肃:“近日边关的村庄又发生了雪怪袭人事件,到目前为止,已经杀死了十多个村民了。朝廷派我和安远大将军共同去剿灭雪怪,我的将士们都是一等一的好汉,我相信你们,定会和我同心,彻底铲灭雪怪,为枉死的村民报仇,还百姓安宁。”

    他说得慷慨激昂,再配上手势极有鼓动力,底下的士卒也跟着呐喊,群情激奋,声遏云霄:“保百姓安宁,保百姓安宁!”

    雪怪?

    骆卿安听得迷糊,雪怪是什么样子的?

    他们称之为怪,难道说这个世间真的有怪物?

    等军人们散去,她悄悄拉住一个小兵问:“冒昧问一句,什么是雪怪啊?”

    这名小卒拿奇怪的眼神向她上下打量了一番:“你不是宁州人吧?我们这边都知道雪怪,不过我也没见过,但听闻这些怪物浑身白毛,身形巨大,足有房屋那般高,还吃人!骇人得很。”

    骆卿安惊异得嘴巴张大:“吃人?”

    “不错,他们经常饿了就去附近的村子抓人吃,弄得附近都没人敢住了。”

    “既然这样可怕,官府为何不早灭了他们?”

    “怎会不想?只是他们行迹渺茫,常常是神龙不见首尾,加上硕大雄武,十分凶猛,去的官兵都有去无回,大家渐渐怕了,才不得不一直搁置了这事。”

    说完了话小兵离开,骆卿安仍茫茫然站在原地。她以前只在话本子里见过怪物的描写,还是第一次听说世上真有其存在。

    看来还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今日出了点薄阳,倏忽之间,太阳东升西落,一天的时间很快就消逝了。

    做完了一天的活,她回到杂房,摆放好用具,和老妪打了声招呼才离开。

    走在路上,骆卿安觉得乏累,可精神头不错,回去后看见萧祺正在屋前的坪里练拳,动作行云流水,虎虎生风,一派英姿焕发的模样。

    她走过去关切了句:“你的伤都好了?”

    萧祺见她来了,立时停下动作,擦了把额头和鬓间的汗水。

    “嗯,差不多了,再不好骨头都要生锈了。”

    骆卿安想起昨日他还喝了许多酒,身上应是大好了。再说,他看着身体一向健硕,伤好得也可能比常人要快点。

    她一时无话,担心他会问起昨晚的事,转身朝屋中走。

    可是偏偏怕什么来什么,萧祺见她半句也不提昨晚的事,主动追上来问了。

    “我今早起来,发现自己就坐在地上睡着了。我记得我们昨夜最后是坐在一起喝酒的,那后来,如何睡的...”

    他心悬着,想问个明白。昨夜的事只在他脑海里留下了一星半点的记忆,具体的记不清了。她这人对他一贯疏离淡漠,昨日能一起喝酒聊天他已经觉得离她近了一大步,若还能一起睡着,他会觉得喜悦异常,因为这说明她心也不是石头,在开始接纳他了。

    骆卿安心头一跳,急忙否认了:“没有,我回自己屋了。”

    她并不擅于撒谎,又否认得急,没藏住有些无措羞赧的神色。

    萧祺向她走近一步追问:“真的?”

    “千真万确。”

    她故作镇定加强了语气,希冀他别看出来。

    萧祺无奈又觉好笑,心里琢磨眼前这个看着清丽明澈的人却总是小心翼翼隐藏自己,不愿袒露。

    他知她不愿承认什么,也不再固执求个回答,换了个话题。

    “哦,原来是这样。不过昨日多谢罗兄作陪,我很开心,还听你讲了不少家里的事,是头次感到我们这样亲近。”

    骆卿安听得汗毛竖起,她昨日也喝得不清醒了,根本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

    若把家里的事都告诉他了,她岂不是暴露了自己?

    她心里很忐忑,可努力保持着表面的镇静:“哦?我不记得了,我昨天说了什么?”

    萧祺不以为意的样子:“也没什么,好像提到了你父亲,说得也断断续续的,我也记不太清楚了,不过当时听你说的感觉,似乎对父亲有愧疚。”

    “我这人嘛,酒品不大好,喝多了喜欢胡说八道,还望黄兄别往心里搁。”

    她仔细观察他的表情,见他不像说谎,是真不记得太多了,才放下心找了句话圆过去。

    昨日大家都喝得多,特别是他,最后醉得像一摊软泥。就算她多说了,也应是不记得了。

    萧祺早料到她不会多透露自己的事,也没抱期望她会想继续展开说说。

    “嗯,人在醉后乱语是常有的事,我知道。”

    “话说黄兄昨日做得自己像酒中老手,实际好像并不对酒熟悉呢。”

    她看得出昨日其实喝完两杯,萧祺就已经神志开始游离了,后面完全在强撑。

    不过他也竟然坚持了那么久,是为了陪自己喝么?

    没想到被她看穿,萧祺很窘,眼神闪躲:“好像还行吧...”

    骆卿安轻牵嘴角,没理他的挽尊,走到方桌前坐下,拿了一块栗子糕吃起来。自从上次给他带了家里的荷花糕,萧祺经常买些糕点小食备着,嘴馋了她可以随时有得吃。

    “我今日去军营听说了一件事。”

    “哦?何事?”

    骆卿安露出古怪的神色:“这件事十分奇异。我今早一去就见到侯恪在集兵训话,说是边关的一个村子遭到雪怪袭击,杀了好些村民,他和多桑已经出兵去剿杀雪怪了,恐怕好些日子不会回来。”

    听到说雪怪,萧祺也讶异:“雪怪?从未听说过啊。”

    骆卿安不敢置信:“你不是宁州本地人么?没听说过?”

    她这才想起,认识他这么久也从未听他说过家里的事,只知他说是宁州山里的猎户出生。

    萧祺暗道不好,差点泄露了身份。他手指摸了摸鼻翼一侧,掩饰自己的尴尬。

    “本地人也不是什么都知道吧,我之前确实未听过这个事。”

    如果是住在深山,平日不与外界接触,倒也有可能不知道。

    骆卿安如是想,继续道:“据说雪怪有房屋那么高,简直可怕。也不知他们这一去要多久才能回。”

    她心里想的是如果侯恪和多桑要花上半月一月的,那她的计划就真的只能往后延迟了,十分惆怅。

    可萧祺见她面有忧色,还以为她是担心侯恪或者多桑的安危,心中泛起酸意,一下子低落起来。

    “管他们多久回呢?最好是别回了。”

    骆卿安瞧见他忽然变得不悦,觉得莫名其妙。好像和他有仇的是隆巴吧?他什么时候对他们两也有这么大恨了?

    但她无意探究他的深层意思:“我看这仗很难打。”

    萧祺淡淡然:“那是将官的事,与我们这些小虾米何干?”

    他随后起身睡到了罗汉塌上,用胳膊枕着臂,一脚抬高放在另一只腿的膝盖上,一派悠然的样子。

    骆卿安狐疑逡了他一眼,暗忖道,或者他知道自己以后的仕途不会有望,所以对军营的事都漠不关心了?

    想起这层,她也觉得很惋惜,他明明是武艺超群的人,可因得罪了权贵便就此葬送了前途,他一定很灰心失望吧?

    斗转星移,时光如梭。

    晃眼就过去了十日。

    骆卿安还是如往常那般定时去清扫营房,却在半路碰见一群兵士急匆匆回营,走在最前面的人正是侯恪。

    他脸色灰败阴沉,浑身是血,看着触目惊心。

    奇怪,他怎么一人回来了,多桑呢?她拉长脖子眺望,但他们身后并没有其他军队。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见侯恪回营后,他的副将们还有谋士也跟着撩起帐布进营,便悄悄跟了进去。

    侯恪满面愁容,看见是进来了一个洒扫兵也没在意,继续和他手底下的人商谈事宜。

    “雪怪果如传闻那般,身形巨大,孔武有力,而且皮糙肉厚,刀枪不入,极难对付。我和安远将军也算沙场上有经验的将士了,可围了他们整整十天也未取得半分进展,还将安远将军搭了进去,这下要如何是好啊?”

    屋子里的人听他说多桑竟出了意外,全都吓出一身冷汗。

    一个副将道:“什么是搭了进去?难道说安远大将军...人折了?”

    侯恪只顾自己愁闷,没注意措辞,见大家骇然,知道让他们误会了。

    “不是,人应还在,但情况也不乐观。那帮雪怪绑了安远将军,派一小卒到军营门前叫嚣,雪怪不懂我们的语言,在那比手画脚,模样猖狂,从他的动作看,他们是绑架了他,想逼我们退兵。”

    众人面面相觑,苦巴着脸。

    多桑可是兵部尚书最疼爱的亲弟弟,现在落在一群山野怪物手里,不死也要脱层皮。

    关键是要怎么救他出来呢?

    屋里黑云笼罩,气压极低。

    侯恪头疼地揉揉太阳穴:“你们别光站着,拿点主意出来。”

    沉默半晌,一谋士上前拱手行礼道:“雪怪常年居住在雪山,应会恐惧火。若用熊熊烈火烧他们老巢,或许能有用?”

    侯恪摆摆手:“若知道他们藏匿的位置,早就攻过去了。可是千仞山地形崎岖,又常年大雪覆盖,极不好寻找位置。”

    他的副将道:“既然武力难敌,不如智取?”

    侯恪叹口气:“本以为他们是一帮头脑简单的野蛮怪兽,不料还有些脑子,设了好几处陷阱,都被他们避开。暂时还未想到有什么其它更好的法子。”

    屋内又陷入沉寂。打也打不过,计谋也没有,这可要怎么是好?

    见大家无计可施,侯恪更加失望低落。

    “算了,今日先休息,明日再做打算。对了,先封锁安远大将军被雪怪抓去的消息,不然我担心雪怪没铲除,我们军营先被尚书大人给端了。”

    他们欲走,不料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

    骆卿安拄着一根扫帚对他们道:“将军,我有一计,或许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