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九点，刑警三队队长邓明带着两个队员来到方伊家。

    “抱歉，方小姐，刚结束高考就要接受我们的询问，希望你能理解，配合我们。”四十二岁的邓明正当壮年，鬓角隐隐发白。此次询问是上级指定要求，他不得不重视，甚至亲自过来。

    “应该的，你们问吧。”

    “详细说说于女士死亡当天，你知道的情况。”

    “我妈最近一段时间都住在研究所，回家的时间很不确定。前天下午五点多，她突然回家。吃完饭我就去复习了，我第二天还有考试。到十一点我洗漱睡觉，那时候她还在自己房间。凌晨一点多，我想去客厅喝水，就看见我妈躺在沙发旁边，一动不动。我就赶紧叫救护车。后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医生说是心脏病发作，没抢救过来。”

    “从回来到吃完饭期间，有和你提起工作上的事情吗？”

    “没有，她从来不会和我说工作的事。”

    “但是，”方伊抿了抿唇，“我很好奇。我偷看了妈妈包里的东西，一张涂满了奇怪符号的纸，我……”

    邓警官瞳孔微缩，示意暂停，匆匆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恐怕你得和我们去警局一趟了。”

    “对不起，我是不是做错了，对不起我不知道……”

    “不，你误会了。我们不是要抓你，这件事会由另一个人告诉你前因后果，我们无权获知。”

    “……好。现在就走吗？”

    “是的，你最好收拾一下，可能今晚回不来了。对了，你爸还没有联系你吗？”

    “没有。所以，爸爸他是不是失踪了？”

    邓明没有否认，看着眼前姑娘失落的样子，他没说出下一句，她父亲方进元已经被警方通缉，罪名是窃取国家机密，也就是说她的父母极有可能里应外合盗取了它，真是个不幸的孩子。

    方伊重新背上书包，慢慢锁上门；上楼的脚步声渐渐清晰。

    “永旭？你怎么在这。”

    狭窄的楼道间内，灰尘随意飘浮着，不肯落下。于永旭和邓明一下一上，四目相对，队员们则茫然。

    三秒后，于永旭把目光转向更上面的位置，“我是小伊的舅舅，你们这是？”

    “有点事情，恐怕没办法告诉你……”

    半边肩膀蓦地被大力钳住，邓明“被迫”坐上于永旭的车。

    两辆车一前一后驶出老城区。邓明摆弄着手上的证件，最后塞回驾驶员的衬衫口袋。

    “原来你去了特事局，但这不是让我上你贼车的理由，妨碍公务的处分可不小。”

    “邓哥你放心，我绝对有正当理由，我们顺路。”

    邓明不置可否，揉了揉发酸的肩膀，“你可真不客气，尽折腾我。我怎么没听说你有个外甥女。”

    “你没问。而且，又不是亲的，没必要说。”

    邓明直起身，盯着于永旭的侧脸，沉吟片刻，“你喜欢的那个人，是她？”邓明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永旭是他哥哥的得意门生，而他和永旭更像是好朋友而非长辈晚辈的关系。况且他自己还是单身。

    “你表白了？”

    恰逢红灯，邓明差点被猛刹车甩飞。

    “老邓……办案倒是没见你这么积极。”

    “行，不说了不说了，我这条老命要紧。”

    ……

    “但是方小姐看起来对你不怎么热情。”

    于永旭无奈扶额，他连师父都没告诉的事偏偏让邓明知道了，自此后邓明一有机会就瞎猜乱打听，完全不像个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