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司灼惊叫出声,身体失重,就像在游乐场玩过山车下坡时候似的,除了闭上眼睛尖叫,好像一时间做不出来其他反应了。
救命啊!谁来救救她……还不能死啊……
从二楼掉下来不过电光火石之间就可以摔落在地,白衣男子的唇角有些尴尬地微微上扬。
他抬手做了一个弹指的手势,一道青色的光点迅速定向司灼下坠的身体。
司灼的身体就像被固定在了空气中,保持着她手足无措地姿势,腾空在那里。
身着白衣古服的男子轻摇头,手臂一挥便飞身而去,他再次从司灼的身后轻搂住她,缓缓飞往别墅外,优雅落下。
“忘了凡人不能飞,真不好意思。失礼了。”
白衣男子松开司灼,面向她双手交叠抬起,俯首作揖一礼,当做道歉。
他的话音刚落,司灼的身体猛然晃了一下,恢复了行动力。
她余惊未了地喘着粗气,摸了摸自己肚子,又摸了摸自己其他的地方。
确定安全后,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正在俯首作揖的白衣男子。
“你……你到底要……要……晔华!晔华,你回来了……”
司灼的手一直放在心脏的位置,她警惕地盯着白衣男子想要知道他的目的。
可是话没说完,便和抬起头来的白衣男子视线交融。
眼泪毫无征兆地夺眶而出,司灼放在胸口的手颤巍巍地放下来。
眸光闪烁着泪珠,情深意长地注视着眼前的男人。
一头如丝绸般柔顺的黑发用玉冠束起,一身洁白飘逸的白色古服,将他完美的身材衬托的更加修长高挑。
俊美的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幽深漆黑的眼眸正复杂地看着司灼。
高挺的鼻梁下那张性感的唇,无奈地勾了出一抹尴尬的笑容。
是他,是他,真的是他!
时隔几日,她终于看见晔华了。
晔华回来了!
“……”
白衣男人没有接话,看着泪眼婆娑,荡漾着幸福笑容的司灼,反而朝着后面退了一步,刻意和她保持着距离。
司灼茫然地昂头看着他,眉头轻蹙不明白晔华为什么躲开她。
难道……他不要自己了吗?
“晔华……你怎么了?怎么……怎么躲着我啊?”
司灼努力地撑着微笑,也不在乎地面上的碎石子是否硌脚,一步一步朝着白衣男子靠近。
司灼每靠近一步,白衣男人便皱眉往后退一步,一副很不情愿,异常烦躁的模样。
“你……什么意思?”
“你躲着我……是,是不要我了吗?”
“还是你受伤了?怕我担心吗?”
“让我看看好不好?”
“你这几天突然消失去哪里了……”
“是不是晔萱又发现了你们家族的什么线索,你又去找线索了?”
“你别退了!我不靠近你了,求你别退了……你到底怎么了啊?你说话啊!哪怕一个字都可以的,别对我冷漠行吗?我好害怕好害怕啊!”
终于,司灼停下了脚步,握紧了拳头用力地吼道。
晚上的一缕清风拂过,司灼湿漉漉的头发贴在皮肤上,冰凉刺骨。
可是和晔华的冷漠比起来,却那么不堪一击。
酸楚的眼泪根本不受大脑的控制,流淌的是那么汹涌,那么苦涩,那么失落。
一滴一滴地拍打着左心房不断跳动的心脏。
好疼啊,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她是怎么了?
白衣男人的衣服依旧仙气飘飘,随风摆动。
他不敢直视司灼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包含了太多情愫,他看了以后会莫名的心烦意乱,控制不住自己。
他的手指抬起,纠结地凝视着司灼,可是看见司灼的眸光里流露出期盼时,又将手放了下去。傲然屹立,将脸转向了一旁。
司灼以为晔华要对她说话了,脸上的笑容才露出来一秒钟,伴随着晔华垂下去地那只手,一起僵硬在了夜色中。
脸颊上的眼泪被寒风吹干,司灼此时此刻只裹了一条浴巾,外面套了一件大衣。
大腿以下全部暴露在空气中,任由着冷风吹打不休。
因为再怎么冷,也没有苦苦期盼而归的爱人,对自己置若罔闻的模样凄冷。
“你消失了这么多天,渺无音讯……我每天都在替你担惊受怕!盼天盼地,可算把你盼回来了……可是你却躲着我!这还是你吗?”
“当初那个说什么也不愿意放开我,用尽一切手段得到我,占有我,把我禁锢在身边的晔华去哪儿了……”
“你还是不说话是不是……”
司灼几乎要崩溃了。晔华明明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却那么遥不可及,那么陌生。
晔华最见不得她哭了,她现在哭了,他却没有反应;
晔华最怕她感冒受凉了,她现在连心都快凉了,他却不再温暖她;
晔华最怕会失去她,她现在每靠近一步,他都不再迎合而是躲避了。
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衣男人抓狂地抚了抚额头,紧抿着唇依旧沉默。那双深邃的眼眸无奈仰望着天空,似乎要将天际穿透。
“我不逼你了,那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有苦衷?子望说那天是看见什么人以后出去了,是不是晔萱?
她是不是又用什么手段威胁你了……还是说,你在查以前的灭族仇人,怕给我带来危险,所以才半夜来看我,还装作不认识我的样子是不是?”
晔华越是不理她,她的心就越发慌乱。她看不见他的脸,她不敢再靠近一丁点,她怕他再从自己的眼前的消失。
“晔华……你感觉到我的心痛了吗?”
司灼的视线已经被泪水模糊,除了他模模糊糊的身影之外,能看见的只有自己即将破碎的心了。
夜色,把路边的树林勾勒出一道深深的剪影。像肆意挥洒的墨汁,重重的甩在了这块夜的画布上。
一抹月光洒在心爱的人的背影上,明晃晃的醉人。
冷风调皮的揪扯着司灼的发丝,薄雾飘荡,蒙住了她的双眼。苍白的嘴角上扬的瞬间,有什么咸咸的东西掉落下来。落在泥土里,化成了绝望。
此时,夜深人静。
微弱的抽泣声蔓延在安静的夜色中。温热的眼泪像身体里流淌的血液一般,每每落下一滴,他的心都会紧紧地揪在一起。
而在司灼的眼里,晔华就像在看一幅不关自己的流动的画面,就这样静静的看着。
“姑娘莫哭了。”白衣男人终于按捺不住内心压抑的痛苦,捂着心脏的位置,转身对司灼皱着眉头说道。
“姑娘……?连名字都不愿意喊了吗?”
司灼嗤笑了一声,没有欣喜,反而觉得可笑。
以前左一句娘子,右一句娘子,现在只是姑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