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路明非会问自己：我活这些年，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废柴？不争气的家伙？还是说窝囊废，衰小孩，昂热校长的私生子？

    反正没什么太好的评价词，路明非知道大家不怎么看得上他，他也不在意大家看不看得上。

    但被鼓励的感觉，被当作优秀的体验，真的很让人开心且愉悦。

    乔薇尼的鼓舞使得路明非逐渐发挥自己的潜能，慢慢的，路明非感觉这不是一场逃亡，而是老妈带着儿子参加某种活动。

    就像小学时参加学校的运动会，老妈说儿子你一定可以的。

    所有人都等着看路明非的笑话，只有老妈陪着自己训练，在比赛当天，守在终点等待，为路明非欢呼，骄傲地告诉所有人：这是我儿子。

    “老妈，弯腰！”路明非察觉到一头地狱犬趁着乔薇尼上子弹的间隙冲了过来，他大喊着，抬起枪口。

    乔薇尼立刻弯下腰去，子弹擦过她散开的头发，地狱犬来不及哀嚎便丧命于此。

    “干得漂亮，儿子。”乔薇尼笑着。

    “老妈，你夸了我一路。”路明非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压根没这样的能耐，是副校长弗拉梅尔导师帮我提升了血统。”

    “已经距离避风港很远了，歇会儿吧，打了一路。”乔薇尼喘着气，“你刚刚说谁来着？弗拉梅尔导师？”

    “对，反正……老妈，我之前就是一个废柴，跟没血统的普通人差不多。现在勉强可以达到A级的水准。”路明非说。

    “儿子你怎么会是普通人，你老妈是S级，你老爸虽然讨人厌，但实力方面没什么可说的，他也是S级。儿子你就是不自信，别看低自己。”乔薇尼捏捏路明非的脸。

    路明非牵强地笑着，抖抖肩头的雪花，说：“老妈，会不会我根本不是你们亲生的，所以我这么废物。”

    两个S级生出来一个干什么都不太行的废柴，这事情怎么都说不太通。

    “傻孩子。”乔薇尼眼睛里带着愧疚，“怎么能这么想，你是我亲生儿子，这件事情是肯定的。只是你太特殊了，特殊到容易失控，所以你老爹给你加了个开关。也怪我，当时极力阻止，也改变不了他的想法。”

    路明非嗅到往事的味道，他轻声问：“脑桥中断手术吗？”

    “你知道？”

    “我有个朋友，他对我的事情很了解。以前他跟我一样，每天混日子，后来有一天他不混了，留了个礼物给我。”路明非说着这些往事，“那是个录音机，录音机里有奇怪的梆子声。出于好奇，我听了，进入了一种完全失控但极度危险的状态。后来我去日本，在日本遇上了同样会演奏梆子声的人，他叫赫尔佐格，是黑天鹅港的博士。我刚从黑天鹅港出来，老妈。”

    “你已经离开黑天鹅港一个月了，傻儿子。”

    “时间过得真快。”

    “是啊……”乔薇尼感慨：“以前的毛头小子现在长这么大了。”

    乔薇尼随意整理了下头发，见风雪有变小的趋势，说道：“也休息够了，继续往前走吧，儿子。你想知道的事情，一边走，我一边告诉你。”

    “老妈……谢谢你。”

    “母子之间说什么谢谢。”乔薇尼说。

    埋头往前，没过多久雪就停下。

    少了地狱犬的纠缠，路明非和乔薇尼的前行速度要快不少。

    不过风还未止，路明非两只手抱在胸前以留住热量，他就一件单薄的病号服。

    他想把这件病号服给老妈，老妈那破损的行动服看起来更不御寒。

    在他说出这个想法后，乔薇尼不出意料的拒绝了。

    “我跟你老爸年轻那会儿经常冬泳，你不需要担心我的身体。”乔薇尼以为路明非是急着知道真相，开始了往事的讲述：“儿子，你有没有看到过别人看不见的存在，可能是龙类，也可能是人类，什么形象我不清楚，但只有你能看见。”

    “有的，老妈。我确实能看到一个别人看不见的家伙，他自称路鸣泽，是个少年，有时候出现在我的梦里，有时候会大白天平白无故出现，有时候也会在关键时候出来帮我。”

    “路鸣泽不是谷城的儿子吗？”

    “对，他说他是我弟弟。”路明非说。

    “那就是零号，没错了。”乔薇尼又问：“你既然去过黑天鹅港，应该知道零号是谁吧？”

    “黑天鹅港的零号实验品。”

    乔薇尼点头，“对，奠定你老爸秘书长身份的一次任务，就是针对黑天鹅港的。可惜我们还没来得及过多调查，黑天鹅港就发生了爆炸。”

    “原来老妈你也在那次事件里。”路明非发现黑天鹅港还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

    也难怪说，那里是一切的开端。

    “我不在，那个时候我怀了你，没那个能力外出执行任务。”乔薇尼说。

    “原来如此。”

    “都是你老爸在负责。有消息说黑天鹅港里有龙类的踪迹，你老爹才去的。末日派对战争没什么兴趣，但能用来研究的龙类，还是会去争取的。他调查到黑天鹅港的实验品中有一个极其特殊的存在，编号为0。”乔薇尼继续说道：“黑天鹅港的爆炸没有摧毁一切，你老爹发现了零号的踪迹，那时零号正带着一个女孩顺着铁轨往南边走，像是要去cN。”

    “老妈我听过这个故事。”路明非愕然，“为了阻截零号，爆发了一场足够惨烈的战斗。”

    “你听过？”乔薇尼有些意外。

    路明非点点头，强忍着不说出是谁给自己讲的。

    那个被零号救下的女孩告诉路明非这样的故事，现在路明非的老妈将追杀的原因和人员讲述了出来。

    故事完整了。

    “儿子，看来你调查到的事情比我想象的要多。”乔薇尼说：“那场战斗持续了很久，末日派损失惨重，许多元老级的人物死在了那场战斗中。”

    “老妈，末日派不是认为跟龙类的战争是没有好结果的吗？”路明非问。

    “最开始我们并不知道零号是什么，从外形上来看，那确实是人类，一个少年。等反应过来不对劲时，死去的人已经非常多了，想收都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