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恨是个很奇妙的东西，末日派的主张因为损失太大而被忽视，打了一场末日派本不会打的仗。

    乔薇尼叹了口气：“后来为了对付零号，你老爸联系了昂热校长，借用学院的部分力量，并承诺愿意跟昂热校长共享零号的研究。昂热校长同意了你老爸的请求，怀有‘莱茵’的秘密武器被投入战场。”

    “莱茵……”路明非皱起眉头。

    他猜测到了后续，那个蹭零号保护而存活下来的家伙难道是自己老爹路麟城？

    乔薇尼以为路明非不知道莱茵是什么，解释道：“序列号112，毁灭性的言灵，被认为是混血种无法掌控的言灵。释放该言灵的准备时间非常长，在这个期间，你老爸带人拖住了零号，直至莱茵完全释放。”

    路明非沉默。

    乔薇尼继续讲述：“你老爸本该死在那场战斗里，他也有赴死的决心，在行动前留了家书。但他的运气不错，零号为了保护那个女孩，用身躯抵挡住所有伤害，你老爸恰巧在保护范围内，存活下来的同时，亲手解决了零号。”

    路明非还是沉默，他说不出烂话来了。

    按照以前，他一定会说：老爸运气真好。

    乔薇尼把路明非的沉默当作震惊，“那一战后，你老爸就当选了秘书长，作为末日派的领袖。因为大部分元老都死在了那一战，也因为他的贡献足够大。”

    “零号死了吗？”路明非问。

    “没有，看来儿子你不知道故事的后半段了，也正常，末日派自己的事情。”乔薇尼的表情变得凝重和无奈起来，“零号完全是无法理解的生物，他不是人类，又不像龙类，怪得可怕的同时也强得可怕。你老爸带回了重伤昏迷的零号，我们无法杀死他，但能从他的身体里提取出精神元素。我们用水银作为囚笼，将他关起来，抑制他的恢复。”

    路明非忽然想起那个梦，路鸣泽的本体泡在水银里吗？那个梦的后半段，那奇怪的窒息感和无法伸张躯体的压抑……是他正在遭受的一切？

    乔薇尼又露出自责的神态，“其实本来一切都很顺利，你老爸对零号的研究很成功，不仅提取出了足够多的贤者之石，还利用零号的躯体创造了一处尼伯龙根。”

    “尼伯龙根……不是只有龙类才能创造吗？”路明非瞪大眼睛。

    “在那之前，确实是只有龙类才能创造。可你老爸确确实实完成了人为创造尼伯龙根，路麟城虽然王八蛋，但能力上没有任何话可以说。建造那个尼伯龙根的基础就是零号的身躯，末日派打算以那个尼伯龙根作为安稳度过诸神黄昏的避难所。你老爸将那个尼伯龙根命名为赫特密密尔森林。”乔薇尼说。

    路明非搞不明白乔薇尼为什么先是凝重和无奈，又浮现自责。

    他隐约感觉跟自己有关，大概率是这样。

    所以他问：“老妈，那这些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

    乔薇尼眼睛泛红，回头拥抱住路明非，“儿子，抱歉，我对不起你。”

    “老妈……”路明非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下乔薇尼。

    他什么都不知道，连乔薇尼为什么说对不起都不知道。

    乔薇尼闭着眼睛轻声说：“我不该答应你老爸，让你去当那个英雄。我现在希望你当普通人，当英雄的代价太大。”

    路明非如遭雷击，他呢喃地问：“老妈，你说什么？”

    “我和你老爸的血统太高，这导致你极有可能是不稳定的，生下来就血统失控。那个时候你老爸认为不适合要孩子，是我一意孤行要把你生下来。”

    “但老妈我是个废物啊……”

    “你本应该是精英的，生下来就血统高贵。”乔薇尼说：“可我太害怕了，怕你真的是失控的怪物。所以在你老爸提出用零号的基因对你进行改造时，我同意了，既能让你稳定血统，又能让你当英雄，我儿子是个大英雄啊！那是昂热校长和你老爸一起制定的计划，他们要创造一个史无前例的存在，能彻底终结龙类。”

    “可是老妈，你和老爸是末日派。”

    “这就是代价，换取学院援手的代价。不过你老爸也认为存在这种可能，这是他们针对零号的研究成果，配合昂热校长手上的一颗卵，尼德霍格的卵。他们还原了一段历史，那段历史到现在也还没有公开。”乔薇尼诉说着。

    路明非一时有些消化不了，自己被基因改造过，自己原本就具备超乎常规混血种的力量。

    那为什么自己那么废物。

    梆子声？路明非联想到乔薇尼之前的话，还有自己的经历。

    自己肯定做过脑桥中断手术，这是肯定的。

    乔薇尼开始讲述圣子和圣灵的历史，路明非越听越迷糊，三位一体，黑王尼德霍格的龙格分裂。

    这都是什么抽象东西。

    但乔薇尼的认真让路明非明白这些不是谎言也不是胡话。

    “昂热校长和你老爸依靠零号破解了玛雅预言，知道了诸神黄昏，也想出了最有可能的破解办法。这才有了你的事情，人为创造的下一个黑王，人为创造的圣灵，号称人类的保育师。”乔薇尼的话一字一句地落在路明非的耳中。

    路明非抓着自己的头发，来回摇晃脑袋，他好像是想起了些什么，那份历史好像存在于他的身体里，从来不曾出现，此刻乔薇尼的话而钻了出来。

    可是路明非就活了20年，怎么可能拥有上到龙类统治世界时期的事情。

    “在我知道详细的计划时，改造已经完成了。我和你老爸的关系也是在那时候开始变得不太和睦，在那之前，我很相信他。”乔薇尼说。

    路明非问：“那我的脑桥中断手术……”

    “你老爸做的，他从黑天鹅港的技术资料里学到了这项技术。整个计划的主导者有三人，昂热校长，你老爸，还有零号。”

    “零号？”

    “零号没得选，他只能被动接受。”乔薇尼解释。

    “好吧，这也算是主导者吗？应该是工具吧。”

    “但也是他的意愿，他对尼德霍格复仇的决心，决定了他愿意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