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楚子航心存疑虑，实在是太过突然。

    消失多年的老爸突然出现，活得好好的，说了一大堆的话，这些话里还有许多不合理的地方。

    最主要的就在于洛基的这个点。

    洛基，韩秋，这家伙真的了不起，任何地方都存有指示，只要有他的名字，你怎么都能感觉出问题。

    楚子航记得路明非说韩秋不是龙类，但也算不上混血种，是个很怪的怪物。

    现在看来，这个怪物存在于龙类的历史里，藏在每个人的往事中。

    楚子航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老爸的事情能跟洛基扯上关系，他只记得奥丁。

    也许找到韩秋，所有事情就会明白，楚子航有了这种想法。

    好似他相信了一个不记得的人。

    或许是值得相信的人，在路明非的描述里，那个韩秋确实值得相信。

    在夏弥的口中，依然如此。

    楚天骄赞成了儿子的想法，反正他也没什么地方可以去，跟着儿子挺好。

    就跟楚子航一样，楚天骄也有自己的怀疑，他对弗拉梅尔和贝奥武夫也不是那么的相信。

    所以他完全理解儿子对自己的怀疑和不相信。

    楚天骄早就察觉到了有人在跟踪自己，而且所谓的体检，实际上是把一些东西放进了他的身体里。

    这些他都不计较，彼此之间都明白，这样的时代，互相质疑和猜忌实属正常。

    真是个烂透了的时代，儿子怀疑老爸。

    真是个悲催的时代，楚天骄对于自己还活着这件事也很震惊。

    在离开学院前，他去看过昂热校长。

    昂热校长还和记忆里一个样子，二十年前是这样的老绅士，二十年后依然是。

    不过二十年前是站着的，二十年后躺在维持生命的装置里。

    在看到昂热校长的时候，楚天骄隐约想起些什么，好像他曾跟昂热校长交过手。

    但他又想不清楚是什么时候，这种记忆很模糊，只会是突然的一瞬间，像是梦的泡沫，抓住那破裂的刹那。

    苏茜就没想那么多，她安然跟着楚子航。

    哪怕不知道目的地，也依然如此，她只想走好这段路。

    这段路也开始往前了，老布宁邀请他们去参加拍卖会，地点在很北很北的一个港口。

    那里跟黑天鹅港一样，是前苏联用来做某些实验的，黑天鹅港是基因实验，那个港口是核能方面的实验。

    苏联解体后，那个港口就废弃了。

    实际废弃的时间更早，在切尔诺贝利事件后，苏联停止了一些核能的研究。

    “虽然是邀请，但我得提前说好，这一趟存在危险，你们有拒绝的权力。”老布宁只说有危险，却不说明白。

    他也表明自己有应对方案：“我安排的破冰船停靠在港口，如果遇到危险，及时撤退就好。”

    “没什么好害怕的。”楚天骄在看到楚子航的面无表情后说：“我很好奇你所说的危险是什么。”

    老布宁的这个圈套很明显，颇有点欲擒故纵之感。

    同行的还有一位，克里斯汀娜。

    老布宁邀请了这位敌人，并将其引荐给楚子航三人。

    当时的场面谈不上尴尬，但多少有些古怪。

    克里斯汀娜装作不认识楚子航他们，楚子航全程无话。

    楚天骄是看看苏茜又看看克里斯汀娜，在心里暗自将两人对比，看得出来，自己儿子对这两位姑娘都没兴趣。

    论长相，克里斯汀娜更让楚天骄满意。但真论起感情，苏茜让楚天骄更满意。

    楚天骄何许人也，小年轻的那点心思，他一眼就能看明白。一眼就看出苏茜对自己儿子有意思，很有意思的那种。

    不过楚天骄不知道楚子航是否知道这件事情。

    他感觉儿子变了很多，也不算是变，实际上他一直以来都没什么机会去好好了解儿子。

    他只能义无反顾地去爱，当初是，现在也是。

    现在比当初要好，当初担心自己的事情影响到他们母女，不得不慎重。现在他跟儿子站在一起，谁tm都别想来耀武扬威。

    几天的相处，楚子航也从最开始的不太适应中缓和出来。那确实是老爸，跟以前一样啰嗦和婆妈。一眼看过去，随性到了极致，极致得像个什么都做不太成的人。

    楚子航慢慢感到心安，也对未来充满信心。

    跟父亲并肩作战，哪怕战死，那也是身为儿子的荣誉。

    没什么能跟这份荣誉比较，王牌专员的头衔也不行。

    前往港口的这一路，欢快的同时也隐约能闻到火药的味道。

    克里斯汀娜的注意力全在老布宁那里，她时常会消失，列车上找不到她的人。

    楚天骄和楚子航都知道她藏在哪儿，但就是不说。

    楚子航告诉了楚天骄克里斯汀娜的事情和目的，也表示看不明白这两个家伙。

    “亚历山大·布宁不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他这个老狐狸比你想象的要狠辣，对于敌人，他从来只会平静地处死，而不会玩猫抓老鼠的游戏。一旦他出现这样的行为，说明那个敌人对他而言很重要，留着有其他作用。”楚天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克里斯汀娜观察着老布宁，楚子航三人观察着克里斯汀娜和老布宁。

    楚天骄不认为老布宁会察觉不到克里斯汀娜的监视，太明显了，那完全不是一个成熟特工的表现。

    但老布宁表现出的就是什么都不知道，甚至对克里斯汀娜以礼相待。

    “老布宁看向克里斯汀娜的目光很奇怪。”楚天骄在私下跟楚子航说：“像是父亲看女儿的眼神。”

    楚子航惊讶于这样的判断。

    苏茜也表示她看不出老布宁的眼神有什么问题。

    楚天骄微笑着看向窗外，已经是天寒地冻的地界了，深入北极圈内，“你们这些小年轻懂什么，以后有孩子就懂了。对了，儿子，有考虑过什么时候结婚没？”

    楚子航的沉默极其沉默，带点无语。

    这种话当着苏茜的面问，苏茜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

    “怎么都不好意思了，儿子，你这年纪也该考虑结婚了，告诉老爸，喜欢什么样的，老爸给你参考参考。”楚天骄说。

    如果是以前的楚子航，楚子航肯定会说：“你自己结了婚不也离了吗？”

    用这样的话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人年少时总会用一些自以为的话语去表达不满，伤害了自己爱的人。

    楚子航还记得以前自己面对楚天骄时是有些容易暴躁的，不耐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