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猜我是谁?”
“……”
猜到是谁后,林曼索性放弃了挣扎。
眼睛上的手松开。
下一秒,小君目光突然红润,眼尾泛红,眸光湿漉漉的,直直朝着林曼扑过去。
“曼曼!我真的想死你了,呜呜呜,你上次说这次毕业典礼你不会来了,我还伤心了好一阵,没想到我过生日许的愿望居然真的灵验了!”
“好开心啊!”
小君蹦蹦跳跳。
林曼无奈,捏着她的脸让她停下来,“好了,你先去找座位,距离毕业典礼还有一个小时,我出去一趟,这边你帮我盯着点。”
“尽量不要让裴砚发现我消失,如果他追问你,你不要说不知道,就说我去洗手间了。”
小君懵懵懂懂,她虽然不明白林曼在做什么,却还是重重的点头,“好!”
林曼没有浪费时间,她径直打车去了海市医院,整个海市最权威的医院。
在这里,如果生病了,海市医院说没办法治,那么别的医院也注定不会有办法,这或许就是大城市的资源好处。
“师傅,麻烦快一点。”
林曼看着表上的时间,眸光微动,裴砚最近的反常她能感觉到,他在隐隐的克制情绪,许多事情上态度也不再强硬。
可是为什么呢?
这根本不符合常理不是吗?
裴砚可不是一个会迁就女人做事情的人,他简直是…典型到不能在典型的大男子主义,总之在林曼看起来,裴砚的大男子主义极重!
更何况,他已经明里暗里彻底瓦解了所有让她离开的念头,季泽…也不在了,他现在根本没有必要对她用怀柔政策。
只需要继续关着,彻底瓦解她的信念,心气,让她永远都不能离开他,她就一点办法都没有。
裴砚一直用的…就是这样的手段。
但就在快要成功时,却突然变了,给她空间,让她自由?
林曼闭上眼,敛去眼中的暗光。
所以…她可不觉得裴砚突然心慈手软了。
只有可能是她的身体出现问题了。
前世…她死在这个季节,也是枯黄的树叶,满地秋白。
只是林曼并没有得过什么绝症,她的家族也没有这方面的病因。
算了…
查一查就知道了,何必想太多。
林曼准备到医院做一个全身检查,只是刚走到医生办公室,门内熟悉的身影让她脚步骤然停下。
甘甜穿着一身淡粉色的连衣裙,脚踝上系着同款颜色的绸带,露出白皙的脖颈,黑发随意披散在身后。
此刻她脸上,再也没有争权时的失落,反而是面色容光焕发。
她娇嗔的依偎在一个带着墨镜和口罩,看不清面容的男人怀中,正努力撒着娇,“你不在,他们都欺负我。”
“不管我做什么那些股东都要否决,还阻止给我的艺人拨款,总想着把我排除在外,我明明是公司的董事,可他们居然没有一个人尊重我!”
甘甜不停的晃动着那男人的手臂,“哥哥,你这次回来就不要离开了好不好?甜甜好想你啊。”
男人很高,漆黑的墨镜折射着光,他垂眸,却也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的女人。
“甜甜,不要闹。”
-
小君记着林曼的话。
所以她一直躲着裴砚的人。
生怕说错话,她知道曼曼既然在这种时候离开,一定是有她自己认为很重要的事情。
小君知道自己不聪明,却也不想拖后腿,但尽管她做足了心理准备,面前男人出现时,她还是说话结巴。
“找…找我吗?”
“是,您就是夫人的朋友吧?”
韩铭露出一抹温和的笑。
小君:“我不是…跟她不熟。”
韩铭轻笑。
“裴总在校董室等您。”
海市医院。
伴随着那男人的话说出口,林曼心口一震,此刻她已经无比确认,站在甘甜身边的男人,就是江序之!
甘甜眼尾通红,似乎是被江序之的话委屈到,却又不敢多言,楚楚动人的模样招人怜爱。
果不其然,江序之的心口一软,粗糙的拇指划过甘甜的眼尾,“好了,龙腾国际的事情我离开前,会帮你处理好。”
“只是这权柄既然是你主动要的,后面你也要自己学着守,我不可能时时刻刻守在你身边。”
他让步了却没有妥协,看模样似乎是在意国还有重要的事情。
甘甜尽管心中并不十分满意,但还是很有分寸的仰头扬起笑脸,一副开心的模样。
“嗯!放心吧哥哥,我会努力去学的。”
江序之有些欣慰,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他们坐在办公室内,迟迟没有离开。
而林曼约的医生,也在这个办公室内,他是海市最权威的医生,现如今还兼任院长的助理。
“对了哥哥,你跟查瓦斯…现在还是难分伯仲吗?或许你应该接受亨特家族的联姻…..”
虽然哥哥联姻,她心里会有些难受,但是甘甜清楚的知道,裴砚现在已经彻底不理她了,如果江序之败了,她就什么都没有了,所以在大事大非面前,甘甜觉得压下心中的小性子。
林曼倚靠在墙上,耐心的等着。
用被强塞的小卡片扇着风,江序之跟甘甜到底是想干什么?
-
小君还是被带到了裴砚面前。
他抬头看着头缩成鹌鹑的女人。
直截了当问,“林曼呢。”
“我….”
小君下意识想说不知道。
可又忽然想起林曼的话,“她去厕所了。”
裴砚点点头,“坐吧。”
“不不不….裴总,我还是站着…不是!毕业典礼事情多,我是学生会的人,要出去帮忙。”
裴砚没有抬头,他手指把玩着一根烟闻了闻,却没有抽,“你的事情我派人去做。”
小君更加警惕,一颗心快要提到嗓子眼,她忽然站起身,双手捂着胸口,声音像是在给自己壮胆一样骤然变大。
“裴先生!我承认我喜欢过你,可我不认为喜欢一个人是错的,但你现在是我朋友的丈夫,我姚小君就算再不济,也绝对不会背叛自己的朋友的!”
裴砚蹙眉,终于抬起眼看向小君,这是他第一次正眼打量着面前的人。
韩铭也抬起头,却什么都没说。
半晌,裴砚收回视线,“放心,我对你不感兴趣。”
“那你….”不等小君说完,裴砚已经打断她。
“你在,她一定会来找你。”
裴砚的话让小君心口莫名升起一股凉意,和一阵后怕,原来他们什么都知道….
此刻的小君无比庆幸,她听了林曼的话,没有说不知道,她是曼曼最好的朋友。
今天是毕业典礼,林曼到学校后,又怎么可能不来第一时间来找她。
此时,林曼已经在医院门口徘徊半晌。
她看着手腕上的表,一分一秒逝去的时间。
心中不免有些焦急,江序之为什么在这里?
他不是在意国吗?
怎么会光明正大出现在海市,又为什么会在医院?
校董室,
裴砚看了看表。
半个小时过去了,他沉声道:“她到底去哪了?”
他的声音隐隐透着一股压迫,让小君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厕所。”
“几楼?”
这….
小君心急如焚,本来就是假消息,她怎么可能知道曼曼去了哪个楼层。
哪个楼层都不会有啊!
“她入学第一次被分配到的班级门口,具体我也忘记是哪一层了,学校….太高了,楼层…又高又密。”
“去查。”
裴砚淡淡开口,没有为难姚小君。
“是。”
韩铭转身离开。
他找了一些女人,开始在楼内一层层排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裴砚冷眸扫过坐立不安的姚小君,“你现在说实话还来得及。”
小君心口一滞,下意识就要说不知道!
门口突然一道声音响起,“你找我?”
林曼是跟韩铭一起回来的,她怕江序之把她敲晕打包带回意国,只好先放弃去医院。
折返回学校时,就看到了韩铭身后带着人,逐一排查卫生间。
林曼快步跑着,提前去了楼内最后一个洗手间,刚好赶上韩铭的人排查到最后一步,好险。
意国葬送了季泽,林曼就算去哪里,也不会再去那个地方,她不喜欢,也不想沾染上关系。
裴砚眸光扫过林曼,低沉道:“干什么去了?”
“来姨妈了,去洗手间垫个护垫,有问题吗?”
林曼说完,抬头便对视上裴砚漆黑的眼底,突然像咬了舌头般。
只恨不的收回她刚刚说的话。
用什么借口不行,为什么非要说这个,如果半夜裴砚回家突然发疯,岂不是就直接拆穿了。
只是话已经说出,林曼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对上裴砚的视线,努力做出一副毫无心虚的模样。
不过说起来,她这个月似乎是迟了,但她一向不稳定,说不定明天就真来了。
裴砚站在那,幽深的眸光扫过,似是在打探她眼底神色,和话语中的真实性。
林曼缩了缩脖子,避开裴砚的视线,“一会毕业典礼就要开始了,我和小君先去换衣服准备了。”
怕裴砚阻拦,林曼解释道:“今天我代表学生会发言,需要致词。”
她要提前准备一下。
所幸,裴砚并没有多说什么,他只是点点头,原本一直在鼻间用来闻味道的烟,也早就被他丢进了垃圾桶。
“天啊!曼曼,你都不知道,我快要吓死了!我就是怕嘴笨,办不好你交代的事情,才躲在那么偏僻的器材室,没想到这也能被找到。”
刚走出教楼,小君立刻大口呼吸着,摸着胸脯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亏我从前还觉得他好,没想到仅仅只是跟他说话,我这心就觉得像是受到了压迫一样,简直太可怕了。”
林曼失笑,伸手摸了摸身旁喋喋不休的小君,“你做的很好,多亏了你。”
“真的吗!”小君受到表扬,唇角的笑根本抑制不住,但很快她又疑惑道:“对了曼曼?你什么时候要代表学校发言了?我记得学生会原本没有你呀?”
倒不是小君奇怪,而是她已经清楚了甘甜的为人,这么出风头的机会,她不自己上,怎么可能还便宜给别人。
更别说这个人,还是她一直藏在心里暗暗较劲的假想敌。
林曼耸了耸肩,摇摇头,“主任亲口通知我的,做不了假。”
至于原因,林曼也不知道。
是裴砚做的吗?
跟小君分开后,林曼在人满为患的校园中,找到一处偏僻的器材室换衣服。
此时,她已经脱掉了上半身的外套。
里面只穿着一件半腰的白色背心,拿起礼服正准备换上,门突然被打开,林曼一惊。
她甚至都来不及把外套穿上,江序之就已经走了进来。
他单手举起地上的哑铃,古铜色的手臂肌肉瞬间绷紧。
“哥哥,怎么样,这里是个锻炼的好地方吧?而且这里很偏僻,我保证不会有人来打扰你。”
甘甜看着江序之额间的细汗,从包中拿出纸巾就想给他擦拭,只是她手刚刚伸过去,却被男人下意识避开。
甘甜眼眸湿润,顿时有些无措的站在那。
江序之怔了一瞬,他并没有其他意思。
只是下意识躲避。
见状,他索性放下哑铃,伸手接过甘甜手中的纸巾,“这里安静是安静,只是许多器材不合格。”
他是常年揣着哑铃跑的人,是不是合格的产品,他触碰一下就清楚。
甘甜见江序之语气软了下来,又接了她的东西,脸上也喜悦的一笑,“这个器材室平时都是锁上的,只有检查的时候才会打开,你看,桌上还落了许多灰呢。”
“今天也是赶巧了,毕业典礼来了许多大领导,要不然平时想来这里,还来不了呢,哥哥你还嫌弃,真是不知足呢。”
甘甜就是学生会的人,因此她也最清楚,这些东西不过都是平时应付检查用的,如果天天开着器材室,人人都进来玩,什么样的器材能经受住,早就坏了。
江序之轻摇摇头,“自己人骗自己人。”
他没有多说什么,不过似乎是对这个做法并不满意。
此刻的林曼已经快要石化。
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么偏僻的地方居然会有人来,而且来的人居然还是甘甜和江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