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里头的对话,赵琚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天下女子虽多,但都不如里头这妖精合他心意。
他喜欢的人,比旁人多点儿优待又怎么了,她本就值得这些。
高程见赵琚终于露出了个笑脸,也放下了心里的事情,露出个挤眉弄眼的笑容。
果然还是贵妃娘娘有法子,总能让皇上开怀。也就是在出身上吃了些亏,不然其他人还得再靠边些。
赵琚稍稍偏了偏头,高程便领会了他的意思,转身退了出去。
他们两个在这里都站了好一会儿,贵妃娘娘还是一口粥都没肯喝。
什么三虾面,麒麟卷,这会儿多半也凉透了没法入口。他得赶紧去小厨房,让厨娘准备点新鲜的送过来。
不然再过会儿就该到亥时(21-23点),贵妃娘娘该更不愿意动筷子了。
季寒苏落下最后一笔的时候,赵琚正好掀开帘子进来。甘凝听见动静,惊讶过后赶紧跪下行礼。
“奴婢参见皇上。”
“出去。”
赵琚随口吩咐了一句,目光紧紧盯着季寒苏。
见她若无其事的放下画笔,还有心思一边喝水,一边欣赏着面前的画作,也没有在意。
他过来之前,就知道多半是不会有好脸色。妖精矫情起来,也一样的勾人魂魄。
甘凝担心的看了自家娘娘一眼,虽然知道对于怎么拿捏皇上,娘娘的手段比满头的青丝都要多。
但老话说得好,伴君如伴虎,谁知道那个字说得不好,就惹得龙颜大怒。
不过这些不是她一个奴婢,也能干涉得了的。甘凝放心又不太放心的退了下去,顺便将托盘上凉透了的粥面,一起带了下去。
屋里没了外人,赵琚等了好一阵,也没被搭理。山不来就他,他便去就山。
皇帝嘛,大肚能容江海,还能容不下这点儿小脾气?
“你的画技比以往更精湛不少,这幅兰花秀丽婉润,风度翩翩,清新脱俗。”
“富而不傲,容古留芳,堪为隐匿之最。更有出淤泥而不染,经岁寒而不凋的气度。”
“画如其人,可见贵妃娘娘胸怀坦荡,乃是芳国君子。”
赵琚从背后环抱着季寒苏,言辞之中不吝赞美,将她这画狠狠夸了一通。说得她本人脸上,都有些挂不住。
自己到底是什么水平,季寒苏心里清楚得很。就眼前这幅随性之作,放不懂行的人眼里,还能装装样子。
懂行的人一看,那些书画大家若是状元及第,她这勉强算是个吃人软饭的暴发户举子,还是排名倒数的那种。
什么君子气度,风度翩翩,她是半点都没瞧见。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您就知道哄人开心。若真画得有您说得那么好,怎么连我自己都赏不出来?”
赵琚揽着怀中的细腰,轻轻的捏了两下,听到两声忍耐的娇喘,得意的勾出一抹笑意。
“朕金口玉言,岂会有假?可知你画意虽然精湛不少,但品画的本事还要多学。”
“眼前这幅兰花图,与朕的那些画作比起来,也差不了不少。再多练上一段时间,也就只剩一线之隔。”
还真是时刻都不忘夸他自己,不过赵琚的画作虽然算不上顶尖,但也有他的长处。
倘若不留名姓,挂在书斋里售卖,也能值个百八十两银子。
“那皇上指的这一线之隔,到底有多远?一些时间,又是多久?”
赵琚正色道,“一线之隔嘛,也就差个十万八千里罢了。至于时间,再过个十来年,也就差不多了。”
季寒苏气得扭动身子,想要从赵琚怀里挣脱。只是这人抱得太紧,她试过几次都没办法,索性也就不白费功夫。
“这样戏耍臣妾,很有意思吗?只怪我出身低微,前头那十八年都只能做个睁眼瞎,就是想学也无处可学。”
“后来遇上您这个冤家,还是只能做个没名没分的宫女。”
“您不找来,我心里再想,也不敢吭声。您找了来,我心里虽然高兴,可之后更不敢吭声。”
“生怕一个不小心被人看到,就死无葬身之地。然后被您当作用旧了的折扇,随意抛之脑后。”
“好不容易得了名分,为了不给您丢人,在琴棋书画上下的功夫,比那些寒窗苦读的书生,也不差什么了。”
“没想到现在还被您这样笑话,您是不是觉得我很滑稽,像是戏台上画了花脸的丑角儿,随你们怎么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