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为了某个人学的
作者:月小芽   结婚三天,我被渣男推下山崖最新章节     
    他目光深邃迷人,深情起来真是能让不少女人心甘情愿地为他跳火坑,但其中不会有我。

    我故作轻松地陪容熠川吃了顿晚餐,然后对客房服务送来的玫瑰视而不见,只在仔细地去刺修剪后,将花浸在了酒店提供的长颈花瓶里。

    容熠川别过脸看着我和画,提了个新要求:“我想你把自己和这束玫瑰一起画到画里。”

    我哑然失笑:“我是画师,你是模特,这要怎么完成你的要求?”

    若是他想利用这个办法拖延时间,倒是个好法子,只是我有我的对策,面对不想完成的事,总有用不完的借口。

    容熠川凝神看着我:“我可以帮忙画你的那部分。”

    我怀疑酒店安排送玫瑰花过来,不过是为了提供一个借口而已,真正促使他提要求的原因其实是我,略一抬手把笔递给他:“那你就试试吧,正巧我也很好奇,你会不会画人像。”

    顺着这个突破口,我兴许能窥破多年前的真相。

    容熠川接过笔,一言不发地在旁边勾勒起了我的面容。

    画布面积有限,在已经画了一个他的前提下,难免会显得拥挤,可他硬是在不影响构图的前提下,把我画到被他凝望的地方去了。

    我看了一会儿,忍不住说:“没想到你还真有两把刷子。”

    容熠川目不斜视地继续望着画布:“为了某个人学的,不过好一阵子不练,现在有些生疏了,不过人像是我一直以来想画的,权当是练个手。”

    说是练手,其实技法娴熟,下笔流畅,只在该画五官的时候陷入了停顿。

    我明白个中原因,一言不发地等着他接下来的动作。对其他会画画的人来说,画我根本就不难,但对他来说,这件事就没那么简单了。

    容熠川见过我不同时期的三张脸,我不信他下笔时会不受任何影响。

    画布上的线条果然发生了偏移,是他在画五官时第一笔就出了问题。

    我现在明明是照着顾晴晴整容过的模样了,眉毛也特意刮过,在往小家碧玉的方向折腾,可他笔下的我分明是浓颜。

    我抓住机会,打算反唇相讥,说他连我的长相都能搞混,但临开口之际,一点幽微念头电光火石般从我心底划过。

    容熠川见得最多的我,应该是属于林苒的脸才对,为什么等到要画我了,第一时间描绘的会是徐泠然的模样?

    我的笑容僵在脸上,抿唇陷入了沉思。

    一直以来,某个被我拒绝面对的念头缓缓从心底升起,让我忍不住问:“你去什么时候去法国留学的来着?”

    为了接近容熠川,我是特意下了大功夫的,从他对外公开的资料,到他在采访剪辑中表现出的细微偏好,全都铭记于心,生怕有半点疏漏,但唯独没注意过派不上用场的时间线。

    “比你早两年。”

    容熠川报了个很细致的时间线给我,从他抵达巴黎的季节,到他回国后,在h市看到的第一场雨。

    我越听越心惊。

    容熠川年龄比我大一些,去留学的时间更是比我早,但因为公司在那边的缘故,离开的时间比我还晚,虽然我的记忆中并没有同他有关的交集,可有些事实在巧合。

    我压低话音问:“你是不是那时候就认识我了?”

    回答我的是久久的沉默。

    我想起了蒋临夏同我讲过的一件事,心中一片平静地又问:“你是不是也认识沈承远?或者说,你跟他有私交?”

    容熠川猛地抬起头,颤声问:“是不是有谁跟你说什么了?”

    蒋临夏从前害过我,但她现在也算是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听顾雪灵说,沈远锒铛入狱后,她便不知所踪,带着孩子摆脱了刘姨他们,独自去到没人认识她的地方开始了新生活。

    我不能也没有理由再让她被牵扯进来,沉声道:“没有,是我做了个梦。”

    容熠川面露惊愕之色:“梦?”

    我没给他留反应过来的时间,直接往下讲述起来:“我梦到沈承远推我坠崖那天,你也在现场,你看我就像看一个要钻进圈套的猎物。现在我全都明白了,我早就是计划的一环了,对么?他把我推下去,其实跟你有关,甚至是你主动引导的,对不对?”

    只是一个梦而已,若是想反驳是很容易的,单我自己就能想出好几个理由,可是容熠川的反应平静过头了。

    答案摆在眼前,我猜对了。

    容熠川看向我的目光不再复杂,而是充满了悲哀:“对不起。”

    我深呼吸了一口,明明如坠冰窖,却还是强撑着说:“没关系,真的没关系,你不欠我什么,为了扳倒容显恭,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利用的,这一点……你早就告诉过我了,没有刻意隐瞒。”

    道理清清楚楚地摆在眼前,我能够说服自己的理智,却说服不了自己的情感,只是忽然间明白了什么叫龙潭虎穴。

    沈远固然丧心病狂,但容熠川也让我没法不心惊,毕竟我曾经是那么的信任他、感激他。

    没有希望就没有失望,我真切体会到了错付的滋味。

    许是我实在表现的太平静的缘故,容熠川的神色全变了,他声音微弱得几不可闻:“你可以骂我出出气,别憋着。”

    这时候若是能挨顿骂,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种安慰。

    可是谁又能来安慰我呢?

    我从没想过,自己除了是旁人的垫脚石外,还能是一枚早就入局的棋子,哪怕是为了离开这个棋盘,也不得不将怨愤压下,继续同容熠川周旋。

    “骂你有什么用?”我平淡道,“事情已经发生了,纠结过去的事没有任何意义,我现在只想有个新开始。”

    这是我强调过一遍的愿望了。

    容熠川急切地答应:“好,只要我们能一起回去,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我们还没分手,不如一起去吃个晚饭吧。”

    他脊背挺直,面容冷峻,若非语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我又曾经跟在他身边那么久,怕是压根就意识不到他的急切。

    无论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我还有用,至少他现在的态度对我有利。

    我心口密密匝匝地疼了一阵,但是面上丝毫不露,就这样陪他吃完了晚餐。

    菜肴精致可口,全都是我喜欢的口味和食材。

    容熠川的话很少,但用公筷给我夹菜的动作却没停,态度好得让我想起了从前被忽视的一些细节。

    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难怪他会在我死里逃生后,特意安排了保姆照顾我的日常起居,想必是怕我会在容显伏法之前,先失去价值。

    我垂眸时听到容熠川发问:“你落水后,我一直很担心,你后来有没有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