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腿都拍青了,车厢外传来马蹄的‘哒哒’声和马车车轱辘轧地的声音。
他又倾着身子探出脑袋,见是陆宸一个人,眸光倏地一亮!
他没找到拍花子!
“七表哥,没找到人吗?”
白悠悠问出了白燕朗的心声,他屏住呼吸,双目死死盯着陆宸。
感受到两道灼热的视线,陆宸偏头望去。
白燕朗对上他冷冽的寒眸,脑袋下意识缩了回去。
陆宸收回视线,朝着白悠悠点了点头,“路上遇到了三皇子,是他帮着一起找到的。人现在已经交给了徐大人。”
“那李秀才的弟弟可找到了?”
“没有。不过徐大人审问一番,应该会知道下落。”
陆宸的话让白燕朗刚刚燃起的那丝希望哗啦一下被冷水浇灭,他无力的倒在车厢上,欲哭无泪。
“回府。”
车夫小心翼翼觑了他一眼,随后将车帘放了下来。
陆宸余光瞥了一眼白燕朗慢悠悠晃着离开的马车,方才道:“路上遇到了十七皇叔,是他带着人帮忙找到的花婆子。”
“他?”白悠悠有些诧异。
“嗯,那三个孩子中,有一个是溧阳公主的小郡王。”
“溧阳公主的孩子也丢了?”
白悠悠更意外了。
这高门大户家的少爷,出门哪个不是前呼后拥,居然还能被拍花子拐走,也是个稀奇事。
“李秀才这次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李秀才作何了?”
“那花婆子见事情败露,狗急跳墙之下拿刀挟制了小郡王。恰好恰好李秀才过来,舍身救下了他。”
“否极泰来便是如此了。”
白悠悠由衷的为李秀才感到高兴。
溧阳公主与当今虽不是一母同胞,但溧阳公主由太后亲自抚养长大,当今与溧阳公主来说,是兄亦是父。
李秀才救下她的独子,日后有溧阳公主的帮扶,前程自是不必多言。
陆宸抬头看了眼天色,“时候不早,咱们回府吧。”
白悠悠同春姨娘告辞之后,随陆宸一起回了府中。
“哟,这就是悠悠吧?”
刚进客厅,一个长的圆润的妇人便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白悠悠跟前,笑眯着眼打量着白悠悠。
“这是你舅爷爷家的彩云表姑。”陆氏走到白悠悠跟前笑着介绍。
白悠悠弯起唇角,礼貌地喊了一声‘表姑’。
“一转眼,这悠悠就变成大姑娘了。”彩云笑呵呵地看着白悠悠,抬手在自己腰间的位置比划着,“当初我见她时,还就这么点高呢。”
陆宸看着她,眉头微微蹙了蹙,垂着的眸子里带着一丝厌烦。
彩云视线又转向陆宸,眼角的鱼尾纹都多挤出三根,“还有小七,才两年不见,就成大小伙了。”
老夫人坐在主座上,孙氏坐在她的另一边。
对于彩云,两人都抿着唇,眼底不见多少笑意。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些年娘家都不曾有多少来往,今日不年不节的过来,怕是有事相求。
彩云拉着白悠悠夸赞了半天,当事人没飘,陆氏却是乐开了花。
怕陆氏与彩云聊出感情,孙氏干咳了一声,赶紧开口道:“彩云表妹快些坐下喝口茶吧,这两孩子在外忙了一日,你也让他们歇歇。”
“小孩子能忙什么呢?”
彩云笑着问了一句,抬脚走到之前的位置上坐下。
“彩云表妹今日来,可是有事?”
之前家常拉扯了半日,孙氏也懒得同她打官腔,直接出言问道。
“呵呵,我今日登门就是来看看姑母的。”
还不等孙氏再问,她又做出一脸纠结的样子,“只是眼下手头有件小事恐怕得麻烦一下姑母。”
老夫人淡淡瞥了她一眼,“什么事?”
“就是侄女手中积攒了一批棉麻布,想让姑母给侄女收了。”
孙氏余光觑了自家婆母一眼,旋即问道:“你手中有多少棉麻布?”
彩云竖起一个巴掌,“不少,有五万匹。”
“五万匹?!”
陆氏神经大条的人听到这个数都发现不对劲,她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彩云表妹,你这棉麻布是永宁侯府的吧?”
白悠悠在彩云说出五万匹时便一直注意着她脸上的神色,果然陆氏话一出,她眸子明显紧缩了一下。
孙氏看着彩云窘迫的样子,拿帕子捂着嘴,眼睛看向别处。
白悠悠也忍俊不禁,对付这种油嘴滑舌之人,就得陆氏这种说话直刀子的人对付。
彩云还是笑眯眯的看着陆氏,“这东西是你大嫂那个侄女的,今日在街上碰到,她同我说了此事。我想着你们总是有十几年的情分,这悠悠同她又是滴滴亲的堂姐妹,就应下了此事。”
“这棉麻布你们总是要买的,这买谁的不是买?”
陆氏闻言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丝毫不给彩云一点脸面。
“我们买谁的都行,但是永宁侯府的一针一线,我们镇国公府都不会要他的!”
“表姑人在京中,便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京中之事也该有所耳闻才是。”
陆宸凉凉地睨了她一眼,“知道永宁侯府对我姑母所作所为还敢上门帮着说情,这永宁侯府给了你什么好处?”
“呵呵,哪有什么好处不好处的,我今日是特地来看姑母,那件事也不过顺嘴一提罢了。”
彩云间众人都面色不善地盯着自己,讪讪地笑了笑,“你们若是不愿那便算了,当我没说。”
气氛一时冷了下来。
客厅里的人无人再同她说话,彩云如坐针毡,借口家中还有事灰溜溜的跑了。
“天色不早,都回去吧。”
老夫人神色疲乏,朝着众人挥了挥手,自己起身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白悠悠跟在陆氏身后,感觉外祖母对彩云的态度有些奇怪。
“娘,外祖母那边的亲戚跟咱们家为何多年不往来?”
“还不是你舅爷爷贪心不足,在外打着咱们镇国公府的名号胡作非为。”
陆氏想起那次自家亲爹被皇帝当众杖责一百军棍的事就恨得牙痒痒,“要不是你曾祖的几个好友以命作保,咱们全家差点遭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