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我以后有没有好果子吃就不劳白大人费心了,白大人还是担心好自己以后有没有好果子吃吧。”
白悠悠讽了他一顿,也懒得再同他打嘴官司,眼睛一直盯着陆宸离开的方向。
李贺快步从花婆子的院子里走出来,脸色有些不好。
“主子,里面的人已经跑了!”
“跑了?!”
白燕朗瞪大眸子,声线陡然拔高,“你不是说人在这吗?为何人会跑了?”
李贺环顾四下,眉心紧皱,“属下派人在此盯着的,许是那些人惊觉到了,才又换了地方。”
“快,快去找人!”白燕朗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务必要找到!”
他回身准备上马车,看见徐凌云带着京兆府的衙役快速而来,心中一惊。
“徐大人?”
他眸光一闪,迎上前,拱手问道:“徐大人来此办案?”
徐凌云视线从白悠悠脸上掠过,翻身下马,朝着白燕朗颔了颔首。
“京中有孩童丢失,本官得到消息,特来此抓人。”
还真是!
白燕朗没想到徐凌云的动作这么快,他前脚才确定位置他后脚就跟来了。
“白大人在此作何?”
徐凌云看着他脸上有些牵强的笑,明知故问。
白燕朗干干扯了扯嘴角,“下官前不久丢了一样东西,打听到被人捡了,今日想着来找那人赎回。”
“哦~是吗?”徐凌云眉梢一挑,“那白大人可寻到那人了?”
“暂未。”
白燕朗本是准备回去的,但徐凌云来此,怕他找到什么线索,白燕朗干脆厚着脸皮留了下来。
捕快进了花婆子的屋子搜寻,白悠悠走到徐凌云面前,笑吟吟地喊了一声‘徐叔’。
对个外人有好脸色,对他这个亲爹就跟刺猬一样!白燕朗瞧着她娇俏和气的样子心中冒着酸水,瞋目切齿地瞪了她一眼。
徐凌云唇畔含笑,“你怎的来这了?”
“说来也巧,今日我与我七表哥来黑市闲逛,恰巧遇到好友的夫人被人拐卖,将人送回时又恰巧发现我好友隔壁住着的花婆子就是拍花子。”
白悠悠每说一个字白燕朗的脸就黑一分,他忍不住急声问道:“怎就你一人在这,陆宸呢?”
白悠悠笑意盈盈,看着白燕朗,意味深长道:“我表哥追人贩子去了。”
“什么?!”
白燕朗大惊失色,“他去抓拍花子去了!”
“遇到这种事我镇国公府之人自然要挺身而出。”
白悠悠指着陆宸离开的方向,“徐叔,你快些派人过去,就往那个方向去追。”
“好。”
徐凌云抿着唇,眼底却溢着笑意。
刘捕头从屋里出来,“大人,屋里没人。”
“不必找了,”徐凌云牵着缰绳身姿利落地翻身上马,“带着人跟本官走。”
马蹄的‘哒哒哒’声很快消失,花婆子门前,白燕朗与白悠悠两人相互凝视了一眼。
白燕朗狰狞着脸恨恨瞪着她,恨不得掐死她,“你故意的是不是?你就非得要跟我作对?”
“白大人这话说的我有些听不懂。”
白悠悠装傻,白燕朗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你别跟我装痴作傻,你是不是知道我派人寻找拍花子,所以故意提前来这抓人,还将消息告诉了徐凌云?”
白悠悠诧异了一瞬。
瞎猫碰到死耗子,别说还真被他瞎猜给猜中了一些。
可是,她不会承认。
“我来这确实是意外。”白悠悠耸耸肩,两手一摊,“你要是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你.....你这混账!”
白燕朗抬起手就朝着白悠悠的脸上扇去,白悠悠早就防着他狗急咬人,身子往后倾去。
白燕朗的巴掌扇了个空气,自己因为太过用力,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前踉跄了一下。
他稳住身子咬牙切齿地怒视着她,“你这个搅家精,你知不知道这件事对我多重要?!”
他等了这么久,布局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有次翻身的机会,却又叫这个祸害给嚯嚯没了!
“这查案一事自有京兆府来做,你一个六品的僧正司来查什么案?”
这个前爹为何这般急迫的要来抓拍花子白悠悠心知肚明。
想立功,想升官?
不过这些事既然她知道了,肥水自是不能流外人田的。
白燕朗鼓着眼睛剜着她,胸脯大幅度的起伏着,白悠悠真怕他一口气喘不上来。
“呼!呼!!”
好在祸害遗千年,他用力捶了几下胸口,深呼吸了几口气,涨的发紫的脸慢慢恢复了过来。
“你、你们镇国公府都没一个好东西!”
事已至此,已经无力回天,白燕朗捂着胸口走到马车前,扶着车架还在剧烈的喘息着。
驾车的马夫一脸担忧地看着他,“二老爷,回府吧?”
“回什么回?!”
白燕朗心中怒火膨胀,心脏之处感觉像是要炸裂。
他爬上马车,病歪歪的靠在车厢上,眼睛看着徐凌云离开的方向。
眼下就看是陆宸先找到那几个拍花子还是李贺先找到,未至最后一刻,他就还有一丝希望!
阳光斜挂在天边,拉长了白悠悠的身影。
春姨娘安顿好了乔兵,端着一盏烧好的热茶走了出来。
“白小姐,喝口热茶。”
白悠悠接过她手中的茶碗,语气关心地说:“你身受重伤,该好生歇着的。”
“这点伤不要紧。”
春姨娘抬手摸了一下后脑上的纱布,心有余悸。她感激地看着白悠悠,“上次多亏了你们救了我夫君,今日又幸亏遇到你们,不然妾身怕是遭人给卖了。”
“举手之劳而已,不必挂怀。”
车厢里的白燕朗听着春姨娘的话,心中带着狐疑。
难道真是巧合?
他探出脑袋望向春姨娘,“今日是悠悠与陆家少爷救的你?”
“是呢,多亏了他们,不然妾身还不知是何下场。”
春姨娘的话打消了白燕朗的怀疑,他缩回车厢,大掌拍着大腿,“哎!这些个遭瘟的,天生就是来克老子的!”
陆氏如此,陆氏生的如此,镇国公府的更是一个个都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