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郊外的牛早已被聚集在了清虚道观的附近，小明蒙着面带上孙大监和太医们就向牛棚走去。

    他们也是运气好，只看了十头牛就发现了牛痘的存在，然后就是把牛痘提取出来种到了身体健康的罪奴身上。

    接种了牛痘的罪奴只是发了两天低烧，又在确诊得了水痘的罪奴里转了好几天又没发现问题，最后才由孙大监和一名太医返回皇宫给至今还健康的元康帝接种。

    感染了水痘但症状还不特别明显的罪奴也接种了牛痘，虽然效果没有之前健康的罪奴好，但总算高烧退去，整个人也渐渐有了好转。

    这下子太子也有救了，元康帝心中非常高兴，其他受到感染的皇室中人也陆续接种了牛痘。

    而之前因为水痘症状十分严重的罪奴基本没救了，经过多种样本比较分析，只有健康的人接种牛痘效果最好，已经感染但是症状较轻的人接种也有一定成效。

    看着活过来的太子和仅剩的小皇孙，元康帝难得的对小明露出了一个好脸。

    “你做的不错，朕可以给你一个恩赐，你想要什么尽管说。”

    “小道只想让陛下向全天下的老百姓推广这种牛痘之法，愿所有病痛消去、百姓平安。”

    “你有这样的宏愿当然很好，”元康帝也没想到小明居然说出这样的话，他用一种惊异的眼光看着小道士，良久才又开口说道，“我听说你有个堂姐也在宫里做罪奴，这样吧，让她和你一起出宫如何？”

    “多谢陛下！”小明实在是没料到元康帝竟然真的放过了韦采薇，他之前说的大话只是一种试探，毕竟面对的帝王喜怒无色，要是真的直接说出心中的想法，保不齐会被拖出去砍了脑袋。

    元康帝的奖励拿到手后，太子的奖励也跟着来了。

    “你现在既然已经出家，很多东西就不方便赐给你，”太子的脸色有了几分红润，“我这里有一把宝剑，你以后云游四方时，可以凭借此物在各地官署调钱调粮调人，见此剑者，如孤亲临。”

    这就是传说中的尚方宝剑了吧？

    小明恭恭敬敬的接过了郑大监递来的宝剑，一身轻松的出了东宫，在薛直的带领下前往宫女的居所。

    “子明，你怎么来了？”韦采薇很幸运的躲过了这波水痘爆发，她看见堂弟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韦宫女，陛下已经下了旨，从今日起脱去你的奴籍，”薛直笑眯眯的说着，“你快收拾收拾东西，跟着悟明道长出宫去吧。”

    “呀！”韦采薇惊讶的捂住了嘴，她实在是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她的眼睛看向一旁的小明，在得到了确切的答复后立即收拾好了自己的物品。

    在皇宫里为奴七载，韦采薇自己的东西却少的可怜。除了两件换洗的衣服鞋袜之外，只有一沓厚厚的纸张和一支炭笔。

    “我已经收拾好了，可以离开这里了。”

    在韦采薇期待的目光下，小明带着她离开了皇宫，回到了位于京城郊外的清虚观。

    也许是长久压抑后骤然放松的原因，韦采薇当晚就生病发起了烧，这场来势汹汹的疾病调理了快两个月才终于见好。

    “实在是不好意思，小女子劳烦道长收留了两个月，”已经二十岁的韦采薇布衣荆钗，一张脸美的惊心动魄，“今晚是中秋，特意做了几样应节的点心以表谢意。”

    被感谢的张处一看了眼桌上的点心就走不动道了，这会儿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在灯笼和明月的光辉照射下，桌子上的五个盘子正散发出迷人的光彩。

    中间的是放满了石榴、橘子、葡萄、香梨等水果的果盘，左上方是白色酥皮的苏式水晶百果月饼，右上方是金黄硬壳滇式玫瑰火腿月饼，左下方是京式的自来红、自来白两样月饼，右下方的则是表面裹满了芝麻的椒盐月饼。

    “哎呀，这个好，这个好。”只是浅浅吃了一口，张处一就放弃了平时一直挂在嘴边的养生之道，把所有的瓜果月饼全部吃了一遍。

    中秋节除了月饼之外那就是讲故事看星象，张处一讲了中秋节的由来，韦采薇回忆起了嫦娥奔月的故事，小明则是把后世电视剧《春光灿烂猪九戒》中关于嫦娥的创新剧情讲了出来。

    张处一和韦采薇虽然不大理解嫦娥为什么会变老、吴刚为什么会好色，但还是很给面子的捧起了场。

    等到股市一讲完，张处一和韦采薇就开始热烈的讨论起了天象演变，两人甚至掏出了纸笔当场演算起来。

    被冷落的小明多喝了两杯酒，等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迎接他的就是堂姐变师妹。

    “以后你们各论各的，”张处一摸了摸自己的胡须，“你叫悟幽堂姐，悟幽叫你师兄。”

    韦采薇，不，现在应该称悟幽，她在一旁捂嘴偷笑。

    “堂姐，你真的要出嫁做女道士？”

    “我知道你想问我嫁不嫁人？”面对小明的疑问，韦采薇的态度很释然，“我和你虽然脱了奴籍，但除了我们所有韦氏都是罪奴，这世间除了皇室中人没有人敢娶我。”

    “而且比起嫁人生子、一生忙忙碌碌，我总觉得和天象卜算为伴才是快乐，”韦采薇伸手指向了天空，“虽然白日里什么都看不见，但有太多的秘密等着我去探索。”

    小明被韦采薇语气里的坚定镇住了，在这一刻他想起了董秀秀，为了追求理想放弃了看似舒适的生活。

    “欢迎你的加入，悟幽师妹。”小明最后还是妥协了。

    *

    清虚道观从两个人变成了三个人，有了韦采薇的加入，小明能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投入到医药的研究中去。

    同时大梁皇朝强势推进种牛痘，别的地方或许不了解，但京城的老百姓都知道这天大的功劳属于清虚道观里的悟明道长，道观的香火越来越旺，来找小明义诊的人也越来越多。

    “老人家，我们要关门了，你有什么事吗？”忙碌了一天后，收拾好一切的小明发现大门处有一个老头在望着自己。

    “我，我是来找你的。”老头终于鼓起勇气走了过来。

    随着他慢慢走近，小明的眼睛也不由自主的瞪大了。

    这个老头，竟然和自己长得有三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