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木断,仙路绝。
红瑶:“断了就再无人可以成仙?”
“除非钦点,不然再无可能。上古之后分三界,定乾坤,人间灵气大盛,成仙者不计其数,未断七情六欲登天门,人仙越来越多,超过天仙,三十三重天出手斩断建木......”
玄知的话戛然而止,不知何时回来的孟婆笑眯眯看着他们,“这些秘密,还是我们这些老不死的记住就可以了,年轻人,要有年轻的事。”
玄知深深看了眼红瑶,“如果你有朝一日遇见他,告诉他,他的仇人在酆都。”
红瑶望着玄知离开,他再也没有之前那股沉沉暮气,反而焕发生机,似乎知道明煌的消息,就是他活下去的理由。
“他是谁?”
孟婆笑笑,“一只鬼罢了。”
见红瑶还在看玄知,孟婆说:“能站在这儿,哪个身上没有四五六件爱恨情仇,七八九个恩怨纠葛,只消喝下孟婆汤,就什么都没有了。只是日子长了,总有几个不想喝的,他一样,你也一样。”
“你且伸出手。”
红瑶乖觉伸出右手,孟婆将一个圆环扣在她食指上,“想用的时候,拇指按下它。”
孟婆取出的极银密铁与红瑶在雪妖宫看见的截然不同,它赤红的光芒,在密铁里流动不休,孟婆取出来的时候稳稳当当,可扣在红瑶指间那一刹那,滚烫如岩浆。
红瑶一下按住右手,紧紧抱在怀中,额头豆大汗水出现。
这种滚烫仿佛刺穿她的骨头,从手指开始吞噬身体。
孟婆没有伸手扶,神色突然间露出前所未有的波澜诡谲,“你想要,就得承得住。”
“我承得住!”红瑶按住膝盖努力起身,她整张脸通红,就连呼吸都是带着炙热。
极银密铁分明出自天底下最阴寒之地,触手却是比火焰还炙热,带着能烧毁所有的疯狂。
“很好,小花妖,记住你说的话。”孟婆指了指茫茫黄沙弥漫的路,“顺着这条河一直走,你就能去到鬼门关,至于怎么出去,就看你的本事了。”
红瑶气若游丝谢过孟婆,踉踉跄跄往前走。
水中亡魂挣扎嘶吼试图靠近,希望能将人拉下水当替死鬼,自己才能获得转世投胎的机会,而不用在溢满不甘、悔恨、懊恼、痛苦的忘川河中痛苦看着别人踏上奈何桥。
另一界,十二重飞檐之上。
一汪青泉在杯中轻荡,月影倒映,喝下酒时,仿佛将月华也吞入腹中。
奉神眠手指漫不经心敲了敲酒杯,杯中倒影纹丝不动。“我不会杀你,但如果你不识好歹,我也不介意抹除你的妖识。”
晏九洲被龟壳护住妖识,并未在奉神眠识海中沉睡,“红瑶不能死。”
奉神眠松手,酒杯从高高屋檐落下,“谶花一族,从来不死。”
晏九洲的声音还在,“红瑶不能死。”
“给一朵花,取个名,就是人了?”奉神眠嗤之以鼻,“可笑,可笑啊妖王大人。”
“你想做什么。”
“你信不信,就算我不杀她,天下人也会杀了她。”他负手而立,远方夜幕里有几道细细的缝隙,仿佛天幕被割裂似的。“裂隙又出现了,这次没有你去当镇物,谁能阻拦妖界霍乱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