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九洲说：“会有人的。”

    奉神眠笑着摇头，却蓦然看见天幕裂隙被寒气笼罩，转眼便是冰封。

    来着恰是鱼师。

    奉神眠丝毫不为所动，“他便是你的后手？”

    “奉神眠，你要做的事，天不会允许，天不允许的事若有人做了，便是逆天。”晏九洲说：“在妖界你无所不能，但妖界之外，你寻不到她。”

    “晏九洲，你急了，哈哈哈哈，若你真的相信她会缩着不出，就不会拼命挣脱出来与我打这么一番嘴仗。”奉神眠太清楚晏九洲了，他毫不留情指出，“天下有情人，不正是如此？拿住你一个，她自然会出现。”

    奉神眠还不等他再说什么，暗自运气妖元流转，将心口彻底封住。

    人间失去镇物，人妖两界裂隙出现在大荒宫，鱼师疲于奔波，用前所未有的强硬姿态赶走所有大荒宫附近的妖族。

    好消息是整个妖界除了奉神眠，没有人能对鱼师出手。

    梅娘心疼看着鱼师从裂隙处落下，迎上前道：“主人，他将这个烂摊子丢给您，许您做妖王，根本就是心有恶意！妖界没了，您还可以去人间，到时候属下将雪妖宫带走......”

    “住口！”鱼师疲惫看了她一眼，“我知你对他心中有怨，可你何曾想过，若没有他，一百多年前妖界就会被天道劈个粉碎！”

    “您手里干干净净，天道要劈，也该劈十恶不赦之人！”梅娘当即回嘴，见鱼师冷冷看着她，才知失言，低头认错。

    鱼师回头看向被冰封的裂隙，细如发丝，隐隐可见内里暗流涌动。“覆巢之下，无人能避。”

    他继续道：“梅娘，你若还这般口不择言，就休怪我不念情面。”

    梅娘委屈落下泪，“是，主人。”

    鱼师叹气，“终究是治标不治本，这裂隙，岂是我能关闭的。”

    梅娘跟在他身后走了许久，鼓起勇气说：“主人，您日日输送妖元封住裂隙，这样迟早会元气大伤，对本源造成损伤，您说那位，究竟是什么意思？”

    梅娘口中的那位，便是奉神眠。

    鱼师哪里知道，这段时间仿佛有什么巨大事情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暗中发生，造成如今局面，两界裂隙已然耗尽他的妖元。

    一百多年前妖界入侵人间的事情对人来说，已然是上一辈子的事情。对妖而言，不过是一次闭关。

    故而当年盛况，许多妖都记得。

    陆陆续续有不少妖前来打探，希望他松手，妖界的妖也能去人间过好日子。

    鱼师心中沉思，忽然一声巨响，抬头一看，只见奉神眠打碎鱼师巩固的冰面。

    浓云低压，一块块深青浓云重重叠叠，奉神眠身罩大红猩猩羽毡的披风，在夜里邪肆又显眼。

    他扬手在额间一按，一滴充满道德金光的血落入裂隙之中，原本如头发丝细的裂隙渐渐闭合，若有若无，不细看将会忽略。

    血迹出现在他眉间，让他整个人带着妖异。

    “妖界厮杀，人间除魔，你们如蝼蚁一般闭目前行，殊不知三十三重天掩盖了一个巨大的秘密。”

    他开口，声音贯彻四面八方，犹如天雷落下，无一处可以避免。

    孩子们好奇跑出来看天，大人们紧张将孩子搂住。

    修真者手指掐算，口吐鲜血。

    妖界群妖既出，窃窃私语。

    “从来没有人、妖、任何生灵能成就大道，羽化登仙。只有被天选中的生灵才能超脱自我，摆脱躯壳，但也只是地仙，永远无法踏足三十三重天。”

    奉神眠的眼眸深不见底，带着极致到同归于尽的疯狂。

    “因为建木断，仙路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