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亮不想回，看窦乐催的急。
褚亮就问了：“这纺线，就是正经事。”
“不，不。”窦乐直摆手：“咱们南山马场是养马的，自然要给马匹过冬准备青料，咱们去储存青料。马要过冬，人也要过冬的，所以要早早开始作准备。”
储存青料？
窦乐还真懂，不过却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多试试，肯定不会全坏掉，总有一些会保存的不存。
日子又变的轻松又快乐了。
打打棒球、打打麻将。
挖挖坑，埋点青料，再挖挖，种点韭菜……
褚亮的字写的好。
他儿子也来了，可是大名人，褚遂良。
未来的大书法家。
正好，顺便把《千字文》也雕版，准备开印，然后卖到凉州去。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
每隔几天，秦王府就会派人送来最新的消息。
这一日，一群去山里捡毛栗子的士兵发现了一处天然的温泉，尝试着挖了挖，水流还真不小，窦乐和晋王府的大伙自然要去泡泡温泉的。
此时，已经是十月末。
用窦乐在另一个时空的日历来算，已经是十二月初了。
还没下雪，天气却也冷的很。
泡泡温泉，真是好享受。
秦王府又送来新的消息了，窦乐泡在温泉里听着。
“这不对呀，我怎么记得李密降了洛阳，这会又和王世充打起来呢。”
负责念消息的褚遂良解释：“国舅，降了洛阳是接受到册封，不是投降了王世充。在李密与宇文化及作战的时候，王世充偷袭了他的后方，所以反目成仇。”
窦乐点点头。
褚遂良继续念：“李密战败，瓦岗许多将军投降了王世充，李密带残部已经过了华山，往长安来了，归降咱们大唐。秦王殿下密书，圣人有心给李密赐婚，结为亲家。”
窦乐听完：“我不喜欢这个人。”
褚遂良当没听到，继续念：“幽州上表，愿归顺。幽州、渔阳、上谷三郡已经并入大唐的地图。窦建德北上，初阵大败，现正在与幽州兵马僵持。”
窦乐笑了：“僵持，我看应该早点收拾东西回家。”
褚遂良接着念：“齐王在并州为恶，多人上疏弹劾，圣人并没处罚。”念到这里，褚遂良说道：“国舅，齐王暗中给后宫许多妃嫔送礼，她们在圣人那里不断提及齐王只是年少，错在其他人，所以圣人没有处罚。”
窦乐一摆手：“不听了，不听了，咱们安稳过咱们的年。”
褚遂良还想说什么，其父褚亮示意他闭嘴。
褚亮很清楚，窦乐宁是自愿被贬为县男的，就是不想参和朝堂之事、宫之中事，以及圣人的家事。
窦乐嘴上不说，褚亮能感觉到，如李密这样的人，翟让之死，窦乐讨厌不意外。而齐王元吉，属于窦乐眼中的品德不端的人，自然也不喜。
提到李元吉，或许这个时空真的和窦乐所知历史的时空不同，也或许是因为窦乐的到来，许多事情开始有了改变。
万贵妃找到了李渊，命宫女与太监都退下。
李渊感觉万贵妃有事，神情也变的严肃了许多。
万贵妃坐下，开口第一句话就让李渊尴尬无比，只听万贵妃说道：“就前隋投降的臣子所传，是四郎丢下了五郎，这才导致五郎丧命。”
李渊：……
这话怎么接，李渊尴尬了。
却谁想，万贵妃语气一变：“四郎比太子小十四岁，比秦王小四岁，他有错吗？他有分辨是非的能力吗？妾想问，可有良师教导，可有良友相伴，可有良臣相佐？”
灵魂三问，李渊给问的愣住了。
万贵妃：“陈善意之死，难道圣人完全不知，即便不在意一个婢女的生死，陛下可有在意过四郎呢？”
李渊听完不由的点了点头。
万贵妃接着说道：“妾不敢多言，圣人贵为天子，任何人在天子面前都要小心翼翼的，害怕触怒天颜。妾又不得不言，圣人是天子，也是父亲！”
万贵妃说到这里，拿出一张清单：“圣人，妾是来请内库赏赐的，自圣人入主长安城以来，后宫八位嫔妃有喜，眼下快要到腊月了……”
李渊抢过清单伸手撕的粉碎。
他可以感觉到万贵妃这话中隐藏的意思。
往前算，太子建成，次子世民。
最小的元吉、智云，都是十五年前出生的，再有两个妾生的女儿，这也间隔十年了。自己刚占了长安，马上就会增加八个孩子。
撕了清单后，李渊也没发怒，只说道：“把你想说的话说完，说什么朕也不怪你。”
万贵妃起身一礼：“严师，方可出高徒！”
“谁能管得住……”李渊突然自己反应过来了：“你是说国舅？”
万贵妃：“一切凭圣人决断。”
李渊认真的想了想，万贵妃劝的没错，李元吉才多大，今年刚十五岁，这年龄懂什么。想想那三问，良师、良伴、良臣！
思考之后，李渊说道：“恩，来人。”
立即有太监推门进来，李渊吩咐：“命太子监国，轻车简从，朕要去南山小住几日。还有……”李渊侧过头对万贵妃说：“你亲自去，请表妹同往。”
“是。”
表妹，李渊所说的这位表妹是独孤氏。
独孤信的亲孙女，独孤信第六子独孤陀在开皇二十年，被封为赵国公之后，对文献皇后也就是自己的亲姐姐，使用了巫蛊之术。
姐姐大度，力求隋文帝留他一命，贬为民回归家乡。
次年，便有了她。
她有许多姑姑，其中三个姑姑。
长姑母，北周皇后。
四姑母，李渊的母亲。
七姑母，就是文献皇后，隋文帝杨坚之妻。
次日，李渊出行，只带着裴寂、萧瑀两人，以及他们的家眷。萧瑀之妻也是独孤氏，同样也是独孤信的孙女，亲孙女。
李建成与李世民一起在朱雀门送行。
看着李渊的车队走远，李建成问李世民：“二郎，父皇是有心事？”
李世民：“兄长，一战灭两国，舅舅回到南山莫说一封信，就是一张纸，一个字都没有送回长安来，父皇过去住上几天，兄长以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