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一个几乎无解的问题
作者:福气泥娃娃   大唐之国舅纵横最新章节     
    窦乐要在草原上的客人到之前南下,李渊也没拦着。

    两天后,李渊亲自送窦乐上船。

    只也说了一句:既然去玩乐,那就开心的玩乐。

    窦乐出发了,坐着超级豪华大官船,当年杨广下扬州用的那条船。

    站在船头,看着船缓缓的离开码头。

    这次南下,窦乐是拖家带口,自己一半的夫人都在船上。没上船的,都是要在家看孩子的。

    船走了没多远,程咬金出现在船头。

    窦乐没回头,开口说道:

    “老程,草原上的可汗们要过来,接下来才是长安城最热闹的日子,真正的大庆功宴,封赏,赐爵。然后呢,圣人要祭天,上尊号,而后平定突厥,更是有无数的政务,军备防务要处理,你就跟我南下?”

    程咬金哈哈一笑:“国舅,跟着你各种痛快,我这次混到一个前军大总管,负责国舅安全,老秦是前锋大总管,负责开道事宜。”

    窦乐:“只是南下岭南,还分什么前军、后军?”

    程咬金笑着:“不止,还有左军、右军、辅军、粮草、辎重……,一共八位总管,加上平阳公主为大总管。”

    窦乐吓了一跳:“多,多少人?”

    程咬金:“二十二万。”

    “二,二,二十二万?”窦乐真的给惊到了。

    程咬金赶紧解释:“不是一起走,是分开走。蜀地田少、想靠军功分到三百亩根本不可能,五百亩就别想了,所以蜀军的家眷从蜀地那边上船,沿大江与我们汇合,不多,就一万三千六百户。”

    “八万人?”

    “差不多。”

    程咬金回答之后又说:“我把我的乐团都带上了,也就一千来人,还带了一千名歌姬、舞姬、乐姬。圣人在宫里调了二百名宫女,一百名公公交给苏有福,就怕国舅南下,这一路上受什么辛苦。”

    程咬金接着说。

    还有工匠、民夫、杂役。

    奴工都带了小一万。

    程咬金继续讲:“圣人恩泽,下诏允许上奴可以拥有私产,所以这些在隋末为奴的,算是圣人的恩泽了。”

    窦乐不说话了。

    当年被称为昏君的隋炀帝下江南,带了多少人?

    自己去岭南,都说了去度假的。

    结果呢,随员二十万。

    精锐士兵就有五万多,光是箭支就带了三百多万,火药更是拉了几船。

    这船队有多长呢?

    打前站的秦琼都到洛阳码头了,最后面的船只还在长安装船。

    或者说,李渊是故意的。

    当夷男可汗由太子李建成陪同来到长安城的时候,才让一千多名打扮的极是艳丽的歌姬、乐姬、舞姬上船。

    这就在告诉天下了。

    国舅,这次南下,是去游玩。

    至于窦建德又开始弹劾窦乐,什么奢华、浪费……,好大一堆帽子就扣上来了。

    窦乐真的是去玩吗?

    窦建德也在怀疑。

    但他不知道真相。

    他只知道,朝堂上竟然没有人反对,甚至还有朝臣在不断的帮窦乐说话,说窦乐为大唐征战这么多年,辛苦的很,应该再加赏赐,再加荆州兵马五千,船五百。

    真相,连程咬金都在探口风呢。

    那巨大的,奢华的,前隋炀帝杨广的那条大船上,程咬金一边安排他亲自训练超大规模乐队演奏着,由褚亮等学士帮着编曲、填词,改进版大唐破阵曲。

    一边呢,在哄着窦乐喝酒。

    “国舅,你这不对。美姬在舞,歌姬在唱,乐姬在奏。当饮酒呀,这不喝酒,算什么事?”

    窦乐挡了三次:“老程,你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

    程咬金:“士卒们想打仗。”

    窦乐无奈摇了摇头。

    程咬金:“这次南下,打仗不?”

    窦乐这才回答:“原本是想先去看看,若是小打,有冯盎的兵马。不过,一定会打,因为我说要林邑,这都多久了,林邑可有消息。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冯盎自己有麻烦,而且是大麻烦。”

    程咬金懂了:“岭南五总管,冯盎只是其中之一。”

    窦乐点点头:“就是这个意思。”

    程咬金:“国舅,喝一杯。”

    “不喝。”

    “就一杯。”

    窦乐很头疼。

    似乎程咬金深信,酒后吐真言这话,总想灌醉自己。

    当然,头是真的疼。

    别看就几杯。

    那不加水的米酒,看着浑浊,度数怎么也有接近二十度,好喝是好喝,头疼起来也是真疼。

    醉了。

    靠在韦芊芸的腿上,窦乐脑袋里空空,享受着这份宁静。

    船在运河上平稳的行进着,偶尔可以听到运河的水声。

    突然,正在一旁插花的燕夏开口:“郎,可曾读过盐铁论?”

    窦乐随口回了一句:“你想问的是,可知桑弘羊那无解的三问,对吧。”

    燕夏提着裙角过来:“郎,可有解?”

    窦乐:“无解。”

    “我不信。”

    燕夏多聪明,论读书的厚度,国舅府的夫人们加起来,也没她一个人读的多。

    绝对是才女。

    韦纤芸这时说道:“此等政论,不适合出自国舅府。”

    显然,韦纤芸也是读过盐铁论的。

    窦乐还是说:“无解。这就是答案。”

    桑弘羊之问,无非就是三点,有没有钱打仗?钱从哪里来?如果对付地方豪强不服王化?

    窦乐说无解,就是在农业为主体的经济条件下,确实是无解。

    富国、裕民,在纯农业为经济主体的环境下,根本不可能找到一个平衡点,王朝初期,政治鲜明、廉政、百废待兴……等等条件下,盛世容易出现。

    可很快,上升期结束。

    钱在民的口袋,还是在国的口袋,或者说落入门阀世家的口袋呢?

    就窦乐所知道的历史,唐初有均田,可才执行了多少年?

    后来到宋,宋所执行的一切,就是在不断的搞钱,收重税,结果呢,王安石变法,走的还是桑弘羊那条路,然后北宋亡了。

    没钱,什么都难。

    有钱,就可以任性。

    窦乐内心有答案,但他不能说,毕竟自己只是国舅,只是一名臣子,现在燕夏提出的问题,已经不是一名臣子应该来回答的。

    超出范围了。

    好在有韦纤芸老成稳重,让燕夏及时的停止了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