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莫要担心。”不知何时,小白取下了身上的外袍披在安澈身上,黑眸温柔得仿佛能溢出水。
“依郎中之言,大将军不出三日便可苏醒,届时主人再去看也不迟。”
“好吧。”小公子像是妥协,撇了撇嘴极为勉强。
他顿了顿,这才有有心情环顾四周,下一秒,注意力就被篝火上煮的那锅东西所吸引。
“这是何物?”安澈向前一步,眼中全是好奇。
小白为安澈铺了个软垫,后者也毫不客气坐下。
“主人,是野生的乌骨鸡,楚地多有,奴闲来没事便打了一只。”
小白轻轻搅动了下翻滚的水,氤氲的热气飘向上空,映得他那张俊脸柔和了几分。
“虽比不上京城的山珍海味,但在边塞也算是一味美食。”小白盛了碗肉,吹了吹温柔地递给了安澈。
“只能暂且委屈主人吃这些了。”
【哇呜呜呜小白真好,他怎么知道我饿了哇,爱死他啦。】
【十分钟之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呀,不要在意那么多嘛。】
安澈接过,凑近闻了闻,闻到了久违的肉香后幸福得眯起了眼。
啊,终于看见肉了。
鬼知道在赶赴边关这段时间他吃的是什么鬼东西,干巴得难以下咽。
月光下,生得极其明艳的小公子弯了弯眉,狐狸眼眼璀璨夺目,周围的一切似乎都褪了色,只剩下他在发着光,叫人挪不开视线。
小白喉结微动,一瞬不瞬盯着,黑眸中再容不下其他东西,满心满眼都是那张扬可爱的小公子。
安澈迫不及待尝了一口,狐狸眼中瞬间发了光:“好吃!”
听到安澈的评价,小白嘴角带了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温和笑意。
他轻轻柔柔望着他,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停止,鼻息间似乎还若有若无缠绕着小公子身上特有的幽香。
叫人迷离,叫人沉醉。
“行了,你也坐下吃吧。”
应是极为高兴,张扬的小公子竟眯着眼招呼他也坐下。
小白垂着眼坐在安澈身旁,为自己盛了碗汤,不曾想,下一刻,碗中变多了块鲜美的鸡肉——
“吃点肉,你看起来可是瘦了不少。”
小白心头一颤,不可置信地看向安澈,后者正撑着脸冲他笑着。
咚咚咚。
小白似乎能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轻风吹过,却不能将他心头的炽热吹灭半分。
他的眼眶渐渐湿润。
主人,是在关心他吗?
不会又是他在做梦吧?不,哪怕是梦,他从不敢做这样奢望的梦。
“怎么,傻了?”
他心心念念的小公子在他眼前晃了晃,素白手指看的他心尖发痒,也让他回了神。
“谢主人。”小白轻声呢喃,如情话般缱绻温柔。
“话说回来,我倒没问,这三年你过得如何?”
安澈歪着头,那双桃花眼勾魂摄魄,光是看着便能使人心头荡。小白怔了怔,还没来得及回应就听到前者轻叹一声——
“唉,算了,不用问也知道过的不好。”
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肩,眼角微弯,泪痣潋滟,艳丽的眉眼柔和了几分。
“日后跟着小爷,小爷定不会让别人再欺负了你。”
张扬跋扈的小公子许是一时开心,连带着待人都温和了万分,便是这罕少流露的几分柔情,叫他失了神,甘愿为此上山下海在所不辞。
恍惚间,他似乎又想起来十年前小公子挥着红鞭挡在他身前,为他赶去欺辱他的人时的场景——
“谁给你们的胆子!居然敢动我的人。”
当时小公子是这样说的,从那刻起,他便知道,他彻彻底底沦陷了。
这辈子,都栽在了这位娇蛮的小公子身上。
从此,万般艰险,万般苦楚。
他也不惧,只求得小公子能给他留一个狭窄的容身之地,他便心满意足。
“主人……”
安澈有些疑惑朝他看去,小白眼眶湿润,忙低下头掩盖着:“奴……这辈子都是您的人。”
“知道了,你说很多遍了。”安澈不在意地耸了耸肩,“小爷看到你的真心了。”
小白抬起头,看着安澈显然没将此事放在心上的表情,心中涌上一丝酸涩与无奈。
不,小公子,你永远不知道,永远看不到奴的心意。
从一开始便注定了,无论他如何抓心挠肝满腔情意,漂亮的小公子也只是歪着头疑惑地看着他挣扎。
小公子生来便千娇万宠,表露忠心之人更是比比皆是,他又怎能排的上号呢?
不过没关系,只要……只要小公子不舍弃他,他便无怨无悔。
“主人看到便好,奴万分荣幸。”
小白嘴角微扬,目光温柔如水,温和凝视着安澈的侧脸。安澈扭过头,正好和小白的视线撞了个满怀,被那黑眸中的情绪惊了下。
【干嘛哦,这样看着澈澈,唉,喜欢澈澈请打call,憋在心里算怎么个事。】
【喜欢死狐狸,他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七哥,什么话啊这是,懂了,想引起我的一些小手段罢了。】
【……呵。】
“小白,此去楚国,可有受伤?”
安澈再一次将一块肉送到嘴里时,才想起来关心下小白,含糊不清问道。
小白眸光闪了闪,像是下意识摸上自己的左肩,唇角发白,扯起一抹牵强的笑容:
“谢主人关心,此去顺利,并未受伤。”
安澈:……怎么又嗅到股熟悉的茶香呢?
他嘴角微不可察扯了扯,而后放下碗,再抬头,脸上便多了丝狐疑。
“既无事又为何脸色发白?”他皱了皱眉,不容置喙吩咐道,“将上衣脱下,让小爷检查。”
小白脸色又白了几分,干着嗓子推脱:“主人,这……”
“你想忤逆小爷吗?”
安澈冷了脸,叉着胳膊瞥了眼正犹豫的男人,后者立马摇头,表了忠心。
“主人,奴不敢。”
“不敢还不快脱?磨磨唧唧的,快点,别浪费小爷时间!”
小白似是迫于安澈的淫威之下,咬着唇一件件褪下了上衣,直到白色的里衣褪下,安澈这才看清。
那左侧肩胛骨处有个极大的血窟窿,正咕咕往外流血,看起来渗人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