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不敢试探他在安澈这里的位置,他害怕他的恋人会说出些他无法接受的话语。
他以前从来没有这样汹涌的感情,也从来不知道,喜欢一个人会这样苦涩无力。
怎么办啊……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阿延,别多想,这么多天你也看到了,我真的只是陪他们喝酒而已”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沉默,安澈捧着他的脸,温和笑着,接着亲亲点了下他唇角,轻声哄道:
“乖啦,从始至终我都只和你一个人住在一起过,那些客人甚至不知道我家的住址……这么说,你会放心些吗?”
“真的吗?”贺延眼前一亮,心脏处瞬间涌出一股狂喜
“真的。”安澈笑眯眯看着他。
贺延目光瞬间柔和下来,刚刚的阴霾一扫而空,心尖似乎能甜蜜得冒出泡沫来,咕噜咕噜泛着甜意。
连贺延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喜怒哀乐,他的情感,已经完完全全被面前这人轻而易举牵动着 。
安澈的一句话,甚至一个眼神,都能让他藏起来反复解读。
绿色叶子依旧随风飘摆着,藤椅柔情晃动,花香交织。
……
夜幕低垂,霓虹灯闪烁,绚丽多彩,A市的夜晚总是这样纸醉金迷。
繁华街角的酒吧灯光交错,柔和的灯光与低沉而富有节奏感的音乐交织在一起,醉人微醺酒味似乎无时无刻都弥漫在空中。
与喧闹的气氛不同,角落里,那高大修长的背影与世隔绝般,满身写着生人勿近。
灯光下,他棱角分明的五官俊朗又帅气,黑眸却冷淡至极,一杯杯灌着烈酒。
劲爆的音乐响个不停,他也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
“贺哥,别喝了……”身旁的老杨皱着眉头,干巴巴劝道:“有什么事儿和兄弟说啊,自己一个人喝闷酒多没意思。”
老杨没想到自己能在酒吧里碰到贺延,笑着过来打招呼,于是顺理成章的坐在他旁边,看着他一声不吭喝了一杯又一杯烈酒。
贺延没有回应,再一次将调酒师精心调配的蓝绿色的烈酒送入肚中。
老杨默默收回了满肚子劝解的话。
看贺哥这副样子,明显劝不动啊,就在他做好舍命陪君子,要和贺延一起喝的不醉不归时,一道手机铃声骤然响起。
贺延这才有了变化,黑眸一亮,忙拿出手,在看到来电之人时却忽地失望地垂下眼,他面无表情接下电话——
“嗯,好,继续看着,有什么不对劲的立马联系我。”
他停顿了两秒,再次嘱咐句:“别让他发现了,他不喜欢。”
说罢,又继续喝起闷酒 ,烈酒更加不要钱般一杯杯往肚子里灌,看得老杨龇牙咧嘴。他轻咳一声,试探性问:
“贺哥,你这……不亲自去盯着那位,反而让手下去,不是多此一举吗?”
听到老杨的询问,贺延酒杯是动作一滞,握着酒杯的指尖微微发白,他眼睑微垂,语气中透露着酸涩:“他不愿意我过去。”
老杨惊了,瞧贺哥这反应,明显是被嫌弃了啊。
不会吧?贺哥魅力这么大,世界上还会有嫌弃贺哥的人吗?
不知道为何,老杨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晚那个漂亮男公关绷着脸眼神平静看着贺延的画面。
好吧,一物降一物。
嫌弃贺哥这件事情,放在那位身上,好像也不是很奇怪。
“唉,以后我一定绕着那位走。”老杨咽了口口水,发自内心感慨:
“他拥有着让人疯狂的魔力,能让人变得不再像自己,连贺哥你也变了。”
“我变了?”贺延沉默了一秒,抬起头问道:“以前的我是什么样的?”
他记得,在某天中午时,安澈看着他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曾撑着头开玩笑般说道——“以前的你可比现在酷多了,说实话,当时我差点儿一见钟情。”
“嗯……”老杨思考的声音将他从回忆中拉回现实:“怎么说呢……比现在要拽很多,就比如,以前你从不屑于来这种地方喝酒。”
贺延默不作声盯着老杨,似乎在等着他进一步解释。
“其实说不上来,这大概是一种感觉吧。”老杨摸着后脑勺,咧嘴笑着。
他不会说,以前的贺延心比天高,正气十足。
而现在的贺延,好像变得优柔寡断起来。
他停了两秒,叹了口气,又继续道:“还有逸风,你们之前关系多好……”
贺延的脸瞬间冷了下来,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老杨连忙止住嘴道歉:“哎呦,瞧我这张嘴,呸呸呸”
他打了打自己的嘴:“贺哥,您别往心里去啊。”
他是脑子抽了,才会在在和贺延面前提肖逸风。
“没有下次。”贺延冷冷瞥了他一眼,直看得后者冷汗直冒。
可将酒一灌而下的贺延黑眸深沉,幽幽盯着手中的酒杯,不出两分钟又主动提问:
“你觉得,他喜欢肖逸风吗?”
老杨后背骤然一凉,实在不想回答这个送命题。
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哈哈……”老杨干笑着,硬着头皮开口:“贺哥,应该……不会的。”
贺延没指望从老杨嘴里得出什么答案,又或者说,他只是在问自己。
安澈喜欢肖逸风吗?
他不知道。
看着贺延沉闷躁郁的表情,老杨眼神滴溜一转,谄媚道:“贺哥,其实我倒有一个解决您烦心事的办法。”
贺延掀起眼皮,静静看着他,黑眸纯粹,带着天然的压迫感,令人胆寒。
“您不舍得和那位起冲突,但可以从别的方面入手啊。”老杨将酒杯放到桌子上,特别欠揍挑了挑眉。
贺延心头微动,坐直了身体:“什么意思?”
“您看哈,安澈他说到底也只是个男公关啊,依靠的是菲尔这棵大树……如果,我是说如果”
老杨压低了嗓音,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
“如果菲尔会所倒闭了,那他不就失业了?到时候,他只会是您一个人的……”
耳畔的嗓音像是魔咒,一点点引诱着贺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