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齐慕:……
“澈澈,你有没有想过,他那满身的内力是怎么来的?”萧齐慕试探性开口:“他这个年纪便有如此深厚的内力,可不像是自学啊……”
怎么可能自学,哪怕是最厉害的绝世高手来指导他,也不一定能达到如此内力。
安澈睁着漂亮又懵懂的眼睛:“这个我倒不是很清楚,他从小就喜欢练功……我也不懂,他的内力很深厚吗?”
萧齐慕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这个傻发小,看着他呆愣愣的眼眸,半晌后才道:
“若出入江湖,同辈之中无一人能及。”
“这么厉害。”安澈很是惊讶,瞳孔微张:“但……子芩应是无人教导的。”
“澈澈,你确定吗?”
“确定。”
漂亮医师眉头微蹙,自言自语:“是我耽误他了,若是有专人教导,他的武功或许能更精进一筹。”
“澈澈啊,你……”萧齐慕恨铁不成钢:
“你怎么还不明白呢,他定是瞒着你什么,背后也定有专人教导,不然不可能小小年纪内力便如此深厚……揣测和,你别怪萧大哥多嘴,依我看啊,这人很是可疑,留在你身边是个隐患啊。”
“须多加提防才对。”
“萧大哥,你放心,子芩自幼跟我一起生活,我了解他,他不会骗我的。”安澈却不以为意:
“他是个好孩子。”
【典。】007冷冰冰的嗓音响起。
【去去去,别打扰澈澈演戏。】
萧齐慕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要继续说些什么。
“萧大哥,你莫要说了,这话要是让子芩听到了,定又会多想。”
萧齐慕眉头紧皱,但看安澈一脸油盐不进豁出了命相信少年的模样,只能作罢。
算了,澈澈自小便善良,不懂人心险恶。
他日后多留心那个少年罢了。
“好好好,不说不说。”萧齐慕忙出声,换了个话题:“澈澈,你的身体……”
安澈笑了笑:“萧大哥,不会耽误去东洛路程的。”
“我说的不是这个,澈澈,我希望你想清楚,父亲昨日给我来信,东洛那边的情况并不算好,瘟疫横行,染病的人不在少数,传染性极强,而且……”萧齐慕疼惜地看着他:
“身子较差者更易染病,所以,澈澈,我建议你不要过去了。”
“这怎么行!”安澈罕见流露出不赞同的神色:“我若是走了,全城的百姓怎么办?”
“澈澈,医师多的是,无非让阿爹再多寻些医师来。”萧齐慕说:“阿爹也是不知道你现在身体状况,如果知道你的情况并未好转,也定不会让你前往。”
“萧大哥,我必须去。”安澈眼神坚定:“据信上描述的症状来看,和师父留下来的古医书上一种病症很像,知道那种病的人寥寥无几,治病之法更不是一日可以学成,所以,我必须去。”
“澈澈……”
“萧大哥,你不必劝了。”安澈侧过头,执拗又认真。
“万一不是那种病呢?”萧齐慕问。
“那更该去了,若是师父,他也会做出和我相同的决定。”安澈回道。
“哪怕你因此丧命?”
“是。”
安澈轻飘飘回复着,萧齐慕怔在原地,先是重新认识安澈般痴痴地看着他——
这么多年过去,曾经那个躲在他背后的病秧子发小,似乎……变得可以独当一面了。
“再说啦,又不一定会染病,或许恰巧就是我知道的那种病呢?”安澈咧着嘴灿烂地笑着,很是乐观,眉尾漾起,红痣醒目。
仅一笑便让万物都失了色。
萧齐慕喉结微动,心脏开始剧烈跳动,似乎要从胸腔中迸发出般,势不可挡。
“好。”
萧齐慕手心发痒,最终还是没忍住摸了摸安澈的脑袋,在后者疑惑纯洁的眼神中干咳一声,依依不舍收回了手——
“有片落叶。”
安澈眉眼绽开笑意:“这个季节落叶确实多些。”
子芩刚收拾完马车,急匆匆跑来,就看到了两人在树下腻腻歪歪的温馨画面,光亮下——
儒雅矜贵的公子和温和漂亮的医师。
很是般配。
很是刺眼。
他不禁收紧了藏于袖下的手,低头看着自己一身灰尘,看着自己像个臭虫般隐匿在黑暗中,黑眸中竟然闪过一丝惶然。
如果……如果澈澈知道他的本性,还会……对他好吗?
想到这里,他便从心底里涌出一阵恐慌,指尖微微发颤,他死死盯着那个高大的男人。
果然,要杀掉他啊。
只有杀掉他,澈澈才会是他一个人的。
与安澈谈笑风生的萧齐慕忽地感到后背一凉,下意识皱起了眉头,猛地扭头,恰好看到阴影中的少年。
杀意,是从他身上发出来的。
“萧大哥,怎么了?”萧齐慕突然的举动让漂亮医师很是疑惑。
萧齐慕勾唇冲少年的方向挑衅一笑,用口型说着“他是我的。”
感受到越发不加掩饰的杀意与冰冷视线,他哈哈一笑,收回目光,看着一脸不解的安澈,上前一步微微弯腰。
从子芩那个方向看去,安澈被萧齐慕搂得严严实实,两人的唇齿几乎都到贴到一起。
“无事,只是刚刚看到了一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狗……”
话音未落,一片树叶裹挟着强劲的风朝萧齐慕袭来,他眸光闪动,微不可察勾了下唇,却并未躲开。
一阵风散去,萧齐慕那张俊朗清雅的右脸上倏然出现一道血痕,正温吞吞往下淌着血迹。
安澈被扬起的风沙迷了眼,待再次睁开眼时便看到萧齐慕的惨状,瞬间紧张起来。
“萧大哥……你、你……这……”
他手足无措,慌忙拿出随身携带的手帕与药粉,皱着眉头擦着萧齐慕脸上的血迹。
“奇怪……怎么会被风划伤了脸呢?”
他很是疑惑,萧齐慕面色凝重,制止了安澈的动作。
而后摊开手心,上面正完完整整躺着一片染了血的树叶,在安澈迷茫的眼神中一脸受伤地扭头:
“子芩,你不喜欢我吗,为什么要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