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后哥哥果真是冰雪聪明!裕君若是能有哥哥一半的聪慧,或许还能讨得陛下垂怜一两次,只可惜,他不光皮相普通,还没有什么城府,说话做事没什么出彩的,承蒙陛下还不厌恶他,他已应该烧高香了。若不是他是潜邸旧人,父亲又是太上皇时的功臣,不然他也不会是君位。咱们女皇重情义,抬举他家族罢了。所以……”
君后思索着闻人轻袖的话,小声道:“所以你打算借裕君之手?”
闻人说话时更降低了声音:“唉,哥哥心中知晓便好。反正此人家族如今也再无能人,已是没落,况陛下又不宠爱他。若是以他之手,陛下自然不容易怀疑他人。不知哥哥意下如何?”
“君后再次泯了一口茶水:“罢了。那蠢货,留着用处也不大。那君位,都不如弟弟你来做。”
“君后哥哥厚爱,轻袖铭记于心!”闻人轻袖说罢就是一礼。
“都是自己人,弟弟不必多礼。”君后作势搀扶颜贵卿起身。“那弟弟准备怎么做?”
“若是哥哥不急着回宫,陪着臣郎演一出戏便是了。”
“哦?”
君后正疑惑,颜贵卿凑到人耳边小声说着什么。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朝云阁殿外,裕君身后跟随着宫人来到殿门口。一个宫女偷趴在门廊边上看到了他。迅速的跑到茶厅里去禀报:“主子主子,裕君来了!”
闻人轻袖听到了那宫女的禀报,故意提高了嗓门以门口的裕君可以听到的声音对着君后说道:“君后哥哥啊,你听说敏君中了胎果之事么?”
君后配合道:“哦?还有此事么?那陛下一定龙颜大悦吧?”
裕君在外面走过来的时候听到了茶厅里两人的谈话,听到闻人轻袖说敏君中了胎果,他的心里瞬间一紧。渐渐放缓了脚步,想继续听听里面的两个人在说些什么。
“是啊,听说陛下还欲待那胎果落地得子的时候奖赏敏君呢。唉,哥哥,您说,万一敏君这次一举得女,陛下会不会直接将敏君晋为贵君啊?毕竟现在贵君还有一位空缺。陛下平日里就对敏君照顾有佳呢。”闻人轻袖故意在这段话里加重了几分语气,说话声音也放大了些。
“确实。不过那敏君出身低微,各方面都平平无奇,本宫倒是觉得,目前同为君位,倒是裕君更适合贵君的位置呢。况且裕君已有了二皇女,家世又好,更适合做贵君呢!”
“如此说来,君后哥哥说的是呢,裕君确是合适人选,就只怕陛下会……若今后身在贵君之位,皇嗣必然受到陛下重视的,像我等低位陛下怕是连正眼都不肯瞧的。到时候只盼着君后哥哥还能垂怜一二啊。”
两人正故作激烈的讨论着,这时,裕君慢慢的从堂外走进来,带着比吞了苍蝇还难看的脸色。闻人轻袖和君后见人来了,快速对视一眼,然后故作惊讶。
面向君后,裕君行礼,低声道:“臣郎参见君后。”君后笑着虚扶一下,然后道声免礼。
闻人也赶紧起身跟着行了一礼,笑盈盈道:“郎弟给裕君哥哥请安了。”
裕君情绪低落,愁眉苦脸道:“颜贵卿免礼。”
“裕哥哥快请坐,来呀,给裕主子上茶!”闻人表现的极其热情。
君后看了裕君一眼问道:“看你今日兴致不高,可是有何心事?”
“回君后主子,臣郎…臣郎…”通常情况下,裕君是心里藏不住什么事的,这一点,在潜邸的时候君后和颜贵卿在还是扶风天仪府君侍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所以,他知道,如此一问,对方很可能会藏不住心事然后说出自己的想法。
“裕哥哥既有心事,不如与轻袖和君后哥哥讲来。”闻人再次推波助澜。
“方才,臣郎进来的时候,无意听到了两位的谈话。听说,那敏君中了胎果了?陛下还有可能在那胎果落地时封敏君为贵君。”
君后见时机成熟,轻咳了一声,故作惊讶又歉意的责备颜贵卿:“轻袖,你看,都怪你,好端端的提这事干什么?惹得你裕哥哥不快了吧?再说,那封贵君之事,只怕是空穴来风呢!”
“哎呀,都是臣郎这嘴巴不好。臣郎该死!想来敏君中胎之事应该不会错。但那封贵君之事也是臣郎从其他小宫人那里听来的,或许宫人们胡乱嚼舌根传的也未可知!臣郎看这贵君的人选,怎么着也应该是裕哥哥才是。君后哥哥您说是吧?”
“嗯,裕君性子好,又是个贴心的。那敏君……”君后叹了口气,继续补了一句道:“只可惜,我等无法揣测圣意啊。”
裕君在两个人的对话间不曾插话,但内容全都听了进去,心里有了计较。闻人这次没有接君后的话,但却是重重的叹了口气。
过了一会,闻人轻袖抬头看了看君后的脸,然后惊讶道:“君后哥哥,您今日这气色有些疲惫,这是昨晚没休息好么?”
裕君听闻人如此说,也下意识的抬头去看君后,只见他面容确实没什么血色,眼中也带着些许疲态。
君后像是被戳中了心思一般道:“想不到还是被袖儿看出来了。也不知为何,本宫近来身子时常乏力,晚间睡得也是不安稳。”
闻人轻袖若有所思道:“臣郎浅懂些医药,君后哥哥不如叫人以黑色梦安花研磨成粉煮成水服用。或许会改善睡眠,此花不但有安神助眠功效,还可以缓解疲乏,那梦安花粉,药铺也是有现成的,宫里怕是寻不到呢。”
“哦?袖儿真是个有办法的!如此,本宫便叫人去寻来试试。”君后笑着点了点头。
“不过,听闻哥哥之前有咳疾,常用枇杏粉。哥哥记得,千万不要将梦安花与枇杏粉混在一起或同时服用。这样可会殒了命的。那臣郎可就是大罪人了!”
“殒命?”君后笑眯眯问道:“闻人弟弟尽说笑,真能如此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