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裳霓顿时捂着心口，身形微微一动，一副被打击到的模样。
随后她佯装强撑的样子，“你别胡说，那两小贼都畏罪自杀了，我丈夫和婆母待我极好，都是下人起了贪念！”
“哼！”程霜冷笑一声，“你可真是天真！待你好？”说罢，她竟是对孟裳霓指指点点起来，“看看你穿的戴的，一身素黑，活生生像个寡妇，就头上那根银簪子值二两钱了吧？”
“你一个世子夫人，过得还不如我呢！”
“也是我念旧情，还愿意搭理你几句，如今这帝都的夫人，除了会笑话你，谁还愿意理你！”
她噼里啪啦的，嘴里就没停过。
却全然不知，这些谣言就是孟裳霓故意放出去的。
外面传的越狠，她便越要装作维护楚阳和潘氏的样子，她越是可怜兮兮的维护，众人就越会揣测。
楚阳和潘氏就是想挑她的错，都没半点机会！
两人往日苦心经营的形象，已然开始崩塌了，待日后她集齐证据揭露二人的奸情，便是他们被彻底打入泥泞之时。
程霜的声音太大，一时间也引得不少女眷看了过来。
这片区是个大包间，在一楼靠窗的位置，能直接看到斗兽场上的情况。
能到这里的，都是些富贵小姐和太太。
刚好，吏部员外郎夫人李氏，和卫尉卿夫人孙氏，今儿也来了。
“嚷什么呢？”两人一同过来，眸光不悦的落在程霜身上，“这片地儿就数你声音最大，你是哪家的娘子，这么没有规矩。”
被呵斥了的程霜眉头一皱，一见是这两人，还没蹿出来的怒火便憋了回去。
“哟，我当谁这么威风了，原来是我表姐夫的妾室。”孙氏翻了个白眼，一点好脸色都不给她，“从前就勾着家里的男人宠妾灭妻，你就不是什么好鸟！”
孙氏的表姐名为孙青禾，正是王朗的正妻，程霜刚进尚书府那年，孙青禾是没少跟她诉过苦。
孙氏自然极其不待见程霜。
李氏一听‘宠妾灭妻’几个字，仇恨值瞬间就上身了，她家老爷就快跟着做这事了！
她亦是眼神锋利，“一个妾室还端出正室的架子来了，我要是你家正头夫人，非得让你知道，什么是规矩，什么是体统！”
程霜被当头呵斥，脸上一片红，已是挂不住了。
这两位夫人，不是她能惹的，她却还想给自己辩驳两句，却听得孟裳霓的声音。
“两位姐姐好。”
李氏和孙氏齐齐朝她看去，两人的脸上顿时切换和煦的笑来。
“世子夫人！”孙氏最是热情，她还看了一眼孟裳霓怀里的谢澜渊，“小渊公子！”
“孙姨姨好，李姨姨好。”谢澜渊乖巧的冲她们微笑。
孙氏的心都要化成水了，恨不得把这小可爱带回去藏起来。
楚伯府认亲宴上，小渊公子悄悄给她介绍的那位神医，她带她家老爷去拜访了，真神！
仅仅是几针下去，一副药一喝，嘿，他家老爷就起来了！
那一夜可真是酣畅淋漓面红耳赤啊！这样下去，她怀孩子那是迟早的事！
她忍不住悄悄向谢澜渊竖起大拇指，谢澜渊只是冲她比了个‘秘密’的嘴型。
孙氏便立即转向孟裳霓，“世子夫人，你的事我们都听说了，可怜见的……”
李氏也道，“同为女人，我们对你的遭遇感同身受。”
丈夫和婆母的双双背叛，落在寻常女子头上，天都要塌了。
孟裳霓还能坚强的站在这里，已经值得她们高看了。
“谢谢两位姐姐。”孟裳霓面露感动之色，“认亲宴上招待不周，还望两位姐姐见谅。”
孙氏和李氏立即一人一边，拉起她的手来，李氏道，“那宴会你办的极好，谁知道会出那样糟心的事呢。”
这大家主母哪是那么好当的，表面上看着风光，背地里的苦那都是一言难尽。
孙氏紧跟说，“别提那些了，我们对世子夫人一见如故，日后一定要多多来往，也算是互相解解闷子。”
“来来来，我们这个位置更好。”两人拉着她走到最前排的位置，“你与我们坐在一起，等会儿斗兽开始，才看的更清楚。”
李氏和孙氏你一言我一语的，对孟裳霓那叫一个亲热，先前还趾高气扬的程霜，完全被晾在了一边。
李氏和孙氏都骂了她，哪还敢有别的夫人去搭理她。
就连坐在她附近的夫人小姐们，也纷纷挪远了位置。
“我又不是瘟神，躲什么躲！”程霜心里憋火，绞着手里的帕子，恨的牙痒痒，“一个个什么眼神，孟裳霓都落魄成那样了，还上赶着舔呢！”
她的视线直勾勾的盯着孟裳霓的后脑门，当年在孟家，她就不喜欢孟裳霓。
凭什么她生来就锦衣玉食，而自己却只是个低贱的奴婢！
不甘心，她也要往上爬，过那人上人的日子！
所以她把所有的温柔和手段，都用在了孟承烨身上，成功的让他对自己情根深种。
能做孟承烨的正头娘子，也是不错的。
可偏偏，那日宴会上，尚书公子王朗来了，他的眼神毫不避讳的在自己身上打量，程霜便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她有更高的高枝可以攀了。
跟王朗比，孟承烨又算得了什么呢？
商贾之家永远低人一等，一辈子都攀不上真正的权贵，他给王公子提鞋都不配！
她宁愿给王朗做妾，也不会给孟承烨做妻！
略施小计，她就如愿以偿了。
可谁知，那尚书府的日子……也并不好过。
前排位置上，孟裳霓微微侧目，用余光扫着程霜脸上的怨毒，这一世，该下地狱的人，一个也别想逃！
包括程霜！
程霜莫名打了个寒颤，竟是有一种被厉鬼盯上的感觉。
她捂了捂领子，“该死的，眼见着要入冬了，孙青禾那个老女人连冬衣都舍不得给我做两件。”
她的体己钱也不多了……
程霜想了想，就想起了孟承烨。
“他会给我的！”她信心满满，嘴角噙着势在必得的笑。
只要她装装可怜，卖卖惨，再对他柔情似水一些，她要什么，孟承烨不是乖乖送来呢？
以前是，以后也是！
“孟裳霓，在你大哥心里，我永远是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