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债累累?”祁同伟故作惊讶,随即话锋一转,“那赵总可曾想过,若这贷款之事处理不当,不仅影响您的个人声誉,更可能连累到您背后的基金会。您可是基金会的招牌,一旦您这边出了问题,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岂不是要失望了?”
赵永泰闻言,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他意识到祁同伟这是在拿基金会做文章,企图逼他就范。他咬了咬牙,正欲发作,却见祁同伟悠然自得地品着茶,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晴儿,你先出去吧。”赵永泰突然对那位旗袍女子说道,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女子一愣,随即低眉顺眼地退出房间,门轻轻合上,隔绝了一切窥探的目光。
赵永泰站起身,亲自拿起茶壶,为祁同伟倒上一杯热茶,动作娴熟而优雅,仿佛这一刻的他是那么的真诚与谦卑。“祁兄,这茶我亲自为你泡,希望能为我们的谈话增添几分诚意。”
祁同伟微微一笑,接过茶杯,却并不急于品尝。“赵总的诚意,我自然感受到了。但诚意归诚意,规矩还是要讲的。这笔贷款,您必须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
赵永泰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已经退无可退,只能硬着头皮上。“祁兄,你看这样如何?我答应你,一周之内,我一定想办法凑齐贷款,绝不让你为难。”
“一周?”祁同伟眉头微皱,似乎在考量这个时间的合理性,“赵总,你知道我们基金会的规矩,每一分钱都要用在刀刃上,等不起啊。”
赵永泰心中暗自叫苦,他深知祁同伟的难缠,但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周旋。“祁兄,你也知道我的难处,一周时间已经是我的极限了。还请你看在我们往日交情的份上,通融通融。”
“往日交情?”祁同伟轻笑一声,那笑容里有着说不出的意味,“赵总,我们似乎并没有那么深的交情吧?不过,既然你提到了,我倒是可以考虑给你个小小的提示。”
赵永泰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什么提示?”
“赵总,你可曾想过,自己为何会成为这场风波的中心?”祁同伟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有时候,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推给下属,更不是所有的责任都能轻易逃避。你,或许已经被当作了某些人的负面典型。”
赵永泰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意识到自己可能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中。他猛地站起身,双眼紧盯着祁同伟,仿佛要从他身上看出什么端倪来。“祁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祁同伟却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准备离开。“赵总,言尽于此,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赵永泰的办公室内灯火通明,却难掩一股暗流涌动的气息。窗外偶尔传来的汽车轰鸣,似乎也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预热。赵永泰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眉头紧锁,面前摊开着的是基金会近期的一连串财务报告,每一页都像是重锤,敲打着他的心房。
“祁兄,我承认,基金会确实存在一些问题。”赵永泰的声音低沉而诚恳,打破了室内的寂静。他抬头望向对面坐着的祁同伟,那双眼睛仿佛能洞察一切,让赵永泰感到一丝不安。
祁同伟微微点头,目光中既有审视也有期待。“赵总能正视问题,便是解决问题的第一步。不过,这债务,你打算如何解决?”
赵永泰深吸一口气,似乎下定了决心。“祁兄,我手上虽无现银,但公司里还有些设备,价值不菲,我愿以此抵债。”
话音刚落,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紧接着,门被猛地推开,一个满身酒气、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汉踉跄着闯了进来。他双眼通红,手里还拎着个空酒瓶,一副来者不善的模样。
“谁特么敢动我大哥的基金会!”大汉怒吼一声,声音震得办公室内的物品都微微颤抖。他摇摇晃晃地指向祁同伟,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去。
赵永泰脸色骤变,但很快又恢复镇定。他猛地站起身,两步并作一步,来到大汉面前,抬手就是两个响亮的耳光。“混账东西!谁给你的胆子,敢在这里撒野!”
大汉被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得愣住了,捂着脸,满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赵永泰。“大哥,我……”
“闭嘴!”赵永泰厉声喝道,随即转头向祁同伟深深鞠了一躬,“祁兄,实在抱歉,这是我管教不严的过错。请您放心,我赵永泰绝不会让任何人,以任何方式,对您构成威胁。”
祁同伟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他缓缓站起身,目光在赵永泰和大汉之间来回扫视,仿佛看穿了一切。“赵总,你的诚意我收到了。不过,我很好奇,这位朋友,似乎并不像是普通的醉酒之徒。”
赵永泰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祁兄多虑了,他不过是个酒蒙子,不足为虑。我会立即处理此事,绝不留任何后患。”
说罢,他朝门外招了招手,立刻有几名保安冲进来,将大汉架起,准备拖出去。大汉挣扎着,嘴里还嘟囔着什么,但终究还是被带离了办公室。
门关上的那一刻,室内的气氛再次凝固。赵永泰重新坐下,语气中带着几分歉意。“祁兄,让您见笑了。关于债务,我会尽快安排设备转让事宜,确保基金会的利益不受损失。”
祁同伟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赵总,你我相识多年,我自然信得过你。只是,我希望你能明白,黑道那套,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基金会需要的是光明正大,而非见不得光的手段。”
赵永泰闻言,苦笑一声。“祁兄所言极是,我也正有此意。只是,有些路一旦走上,便难以回头。不过,请祁兄放心,我赵永泰虽非圣贤,但也知恩图报,绝不会做那忘恩负义之事。”
祁同伟微微一笑,那笑容中既有宽慰也有警示。“如此便好。赵总,你我皆是聪明人,有些话不必多说,心照不宣。只是,我希望你能记住,在这个圈子里,谁都不是傻子,任何小聪明,最终都会自食其果。”
祁同伟踏着沉稳的步伐,步入这座象征着金钱与权力的殿堂。他的目的地,是二楼那间被无数企业家视为生死关口的信贷部办公室。
“赵永泰,你我之间的账,是时候算清了。”祁同伟推开门,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室内,赵永泰正悠闲地品着茶,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但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哟,祁经理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赵永泰皮笑肉不笑地起身相迎,心中却已盘算着如何周旋。
祁同伟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笑容里藏着锋利的锋芒:“赵总,咱们明人不说暗话,那三百八十万的贷款,逾期已久,是该有个了断了。”
赵永泰故作镇定,试图以拖延战术应对:“祁经理,您也知道,现在生意难做,资金周转不灵也是常有的事嘛。给我点时间,我保证……”
“保证?赵总,您的保证我已经听得耳朵生茧了。”祁同伟打断了他,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我今天来,不是来听故事的,是来收账的。不过,我可不想做得太绝,毕竟,和气生财嘛。”
见硬的不行,赵永泰心生一计,决定上演一出“苦肉计”。他故意叹了口气,眼眶微红:“祁经理,您看我这公司,如今已是风雨飘摇,员工工资都发不出来了。您要是真逼急了我,我这只能……”说着,他假装往窗户边挪了几步,作势要往下跳。
祁同伟见状,非但不慌,反而乐了:“赵总,您这戏演得倒是挺真,但您忘了,这二楼跳下去,顶多摔个骨折,可还不至于要命。不过,您这形象,怕是要上明天的娱乐头条了。”
一句话,逗得在场的员工都憋不住笑出了声。赵永泰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了好了,赵总,咱们言归正传。”祁同伟收敛了笑容,正色道,“我给你五天时间,五天内,要么还钱,要么,公检法部门会亲自上门‘拜访’。”
赵永泰自然不甘就此认输,他深知祁同伟的背景不简单,但自己也不是省油的灯。送走祁同伟后,他立刻召集了几个心腹,其中就包括那个经常伪装成醉汉的手下——“酒疯子”张三。
“张三,你去查一查祁同伟的底细,越详细越好。我要知道他的软肋在哪里。”赵永泰的眼神中闪烁着阴狠的光芒。
张三点头应下,心里却暗自嘀咕:“这老板,又想玩什么花样?”
与此同时,祁同伟也并未闲着。他深知赵永泰不会轻易就范,于是提前布下了局。他利用自己的人脉网,悄无声息地监视着赵永泰的一举一动,准备在关键时刻给予致命一击。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五天期限将至。赵永泰虽然四处奔波,但仍未能筹集到足够的资金。而张三那边,也带回了一个令他震惊的消息——祁同伟背后,竟有着不可小觑的政治力量。
面对即将到来的危机,赵永泰不得不低头,他主动联系了祁同伟,提出了延长还款期限的请求。祁同伟听后,故作沉吟片刻,最终同意了将期限延长至一周,但条件是赵永泰必须签署一份更为严苛的还款协议。
“赵总,这次可是最后一次机会了。”祁同伟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警告,几分无奈,“希望我们以后还能继续合作,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针锋相对。”
赵永泰连连点头,心中却是五味杂陈。他知道,这次能够逃过一劫,全靠祁同伟的“大度”,但也清楚,自己的信誉已经大打折扣,未来的路,只会更加艰难。
一周后的傍晚,赵永泰终于凑齐了贷款,亲自送到了祁同伟的办公室。两人相视一笑,那笑容中既有释然,也有无奈。
“祁经理,多谢您的宽宏大量。”赵永泰诚恳地说。
祁同伟轻轻摇了摇头:“赵总,我们都是生意人,讲究的是诚信与合作。这次的事情,希望您能引以为戒。”
两人握手言和,各自转身离去。背后,是夕阳下的“盛世银行”,依旧巍峨耸立,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但在这座城市的某个角落,关于祁同伟与赵永泰的故事,却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经久不衰。
祁同伟踏着晨光,步入了永泰路桥那扇雕花大门,心中却似被冬日寒风掠过,凉飕飕的。他此行,非为赏景,而是为了一桩关乎民生与正义的大事——那笔被卷入基金会漩涡的农民存款,以及那背后可能隐藏的骗贷阴谋。
“赵总何在?”祁同伟的声音在空旷的前厅回荡,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
“哟,祁局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一位身着紧身旗袍,长腿如柳的美女秘书款步而来,笑靥如花,却掩不住眼中的狡黠,“赵总一早便去了工地,说是要亲自监督那跨江大桥的桩基,生怕有丝毫差池。”
祁同伟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心中暗道:“这赵永泰,倒是会躲。”
次日,晨光再次温柔地唤醒了城市,祁同伟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永泰路桥。这一次,他本以为能见到赵永泰,却被告知赵总因母亲身体不适,紧急陪同前往省城就医,孝心可嘉,却也让他这趟“拜访”再次落空。
“罢了,孝心难得,且让他尽一尽吧。”祁同伟心中暗叹,却也未放松警惕。
第三日,天公不作美,细雨绵绵,祁同伟第三次踏入永泰路桥,心中已有些许不耐。然而,等待他的,依旧是赵永泰不在的消息,这次的理由是外出洽谈一笔至关重要的业务,关乎公司未来。
“哼,业务再忙,能比得上这满城风雨的基金会事件?”祁同伟心中暗讽,却也意识到,赵永泰这是在故意避而不见,企图拖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