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顺子费力地抬起头,微弱喊道:“娘娘……救我……”
身旁的侍卫顿时怒道:“你这小太监,死到临头了还嘴硬!什么娘娘,还不老实交代!”
随即挥起木杖,又是毫不留情地狠狠一砸。
“啊……”
一声惨叫,小顺子本就伤痕累累的身体更是雪上加霜。
就在他快要晕过去的时候,他看着宴婷婷的身影,挣扎着哀求:“慎、慎良娣……慎良娣,救救奴才吧……”
声音虽小,却让所有人都听到了。
侍卫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在场的所有人,不禁都把目光投向了宴婷婷。
听到自己的名字。
宴婷婷顿时浑身一僵。
然后这才反应过来小顺子是在喊她。
“你……你……你这个小太监,乱喊什么?!”
“若是不想受罚,老实交代便是,为何要攀扯我!”
她喝道,随即连忙四处张望,生怕这呼救声引来更多的注意。
但小顺子仿佛没听见一般,依旧哀求不止:“慎良娣,您最是心善了……”
“奴才,奴才真的没有,奴才是被冤枉的……帮帮奴才吧……”
宴婷婷心中慌乱。
毕竟,小顺子再这么喊下去,万一……
不行,这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宴婷婷不自觉攥紧了手中的锦盒。
她努力想说些什么,却又无计可施,只能更加严厉地警告小顺子:“你,你给我住口!”
但小顺子此时只想活下来,根本顾不上什么了。
他求饶的话自从开了口,就如同决堤的洪水,根本停不下来:
“慎良娣……我真的没有做错什么……求您……求您向长公主殿下,求求情……”
见对方不理,又继续苦苦哀求道:“慎良娣……你帮奴才说说话吧,不是奴才干的,奴才什么也没干过……你好心帮帮奴才吧……”
被小顺子这般叫喊着,宴婷婷心中大骇。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万一被里面的人听见了……
她满头大汗,正欲转身逃离,却听长公主周姳的声音从内殿传来,清冷而威严。
“何人在外喧哗?”
随着话音落下,周姳缓步走出。
她目光如炬,扫视四周,最终定格在宴婷婷和小顺子身上。
“慎良娣,你怎会在此?”
宴婷婷身形顿时一僵,但也只得硬着头皮走进殿内,恭敬行礼:
“回长公主殿下,妾身听闻皇后娘娘最喜甜点,正巧小厨房采了新鲜的玫瑰做了玫瑰酥,甚是可口,故特意送来些,请皇后娘娘尝尝味道。”
“只是刚走进几步,便听到殿内传来阵阵哀嚎……”
周姳的目光转向小顺子。
只见他满身伤痕,眼里却有了些光芒。
小顺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宴婷婷,仿佛有了……希望?
周姳眉头微皱,只觉怪异,便问道:“慎良娣,这小顺子,为何口口声声求助于你?莫非……慎良娣与他相识?”
宴婷婷顿时心中一凛。
但她向来会装模作样,面上努力保持镇定:“回长公主,臣妾与小顺子并无深交,只是有过几面之缘,并无其他。”
只是周姳目光锐利,注意到宴婷婷裙子一侧颤动的指尖。
她根本并不相信宴婷婷的话,甚至冷冷一笑:“哦?是吗?那倒是巧得很。”
小顺子见状,更是拼了命地挣扎,想要向周姳证明自己的清白:
“长公主明鉴啊,我真的没有乱动箱子,是有人陷害我……慎良娣,您救救我啊……”
宴婷婷心中大骇。
她没想到小顺子竟会如此不顾一切地求救。
真是不要命了!
她狠狠地瞪了小顺子一眼,心中暗自咒骂。
这个贱奴才,怎么不知道老老实实地等死呢?
竟然还想把她拖下水!
宴婷婷心中闪烁着各种阴暗的念头,面上却继续强作镇定,向周姳再次解释道:“长公主,臣妾所言句句属实,小顺子他……他大概是痛糊涂了。”
周姳没有立刻回应宴婷婷的话。
而是若有所思地打量了她一番,目光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
宴婷婷被她看得心里发毛,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只是继续试图撇清与小顺子的关系:
“长公主殿下,妾,妾身与小顺子并无深交,他今日之举……确实与妾身无关。”
周姳轻轻一笑,那笑容里却不带丝毫温度。
她淡淡问:“既然如此,那为何他偏偏要向你求救?”
“这……”宴婷婷噎了一下,随即才结结巴巴道,“长公主明鉴……这、这……定是小顺子自知罪孽深重,见着个人,便企图胡乱攀扯,以求减轻刑罚。臣妾与他……确实没有半点瓜葛。”
周姳没有立刻接话,而是继续用那双锐利的眼睛审视着宴婷婷。
就在这时,小顺子却意外地开口,打破了紧张的气氛:
“慎……慎良娣娘娘……您怎么这样说……奴才…奴才只是想活命啊……”
哀嚎间,他仍不忘向宴婷婷投来求救的目光,那眼神中充满了绝望无助。
“你听听,”周姳冷冷地开口,“这小太监口口声声喊着你的名字,你却说他与你无关?慎良娣,你这谎话,未免也说得太过了。”
宴婷婷被这样一番质问,眼神愈发慌乱,更加确定自己必须尽快脱身。
她努力让语气显得自然:“长公主,妾身所言,句句属实。”
“小顺子他……他就是想拉个垫背的。他这种下贱之人,为求自保,什么事做不出来?实在是无耻至极!”
说完这番话。
宴婷婷几乎不敢看周姳的眼睛。
生怕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对自己的不信任。
于是,她也不敢再多留片刻,连忙找了个借口:“长公主,妾身突然想起还有些事务未处理,恐怕不能久留,先行告退。”
“对了,这玫瑰酥,妾身便放这里了,供皇后娘娘和长公主殿下品尝。”
说着,宴婷婷也不等周姳回应,便匆匆行了个礼,把锦盒随手塞给一旁的丫鬟,便转身欲逃。
而小顺子瘫倒在刑架上,半眯着眼,望着宴婷婷那匆匆逃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下贱之人……
无耻至极……
他只是想活着,只是忍不住疼了,这也有错吗?
他原本只是想让慎良娣帮忙求求情,甚至为了对方的安危,从头到尾没有提过她半句!
可到头来,却被慎良娣这般贬低斥责!
他本以为慎良娣是少有的善良人,可结果……
呵,终究是他太天真,宫里的女人,没有一个单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