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简单的要求,黎晚棠当然答应得迅速。
然后就迅速地输掉三局。
每局有大有小。
加起来刚好五千万。
第四局时,她刚出牌,就给白洛南送了个杠。
“……”
正准备摸牌的季云升手顿住,朝她一抬眼,目光比夜色还凉。
黎晚棠低着头不敢看他脸色。
别看了别看了。
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
那边白洛南摸了杠头,撂出一张牌,倨傲地看着对面。
末了,见黎晚棠一脸心塞的模样,他的嘴角更是比ak都难压。
季云升摘下眼镜,往一旁一丢。
黎晚棠一个冷战,更不敢抬头了。
见她跑神,季云升叩了下桌子提醒道。
“该你了。”
黎晚棠伸手摸了一张五饼,是她用不上的,可她却不知道如果丢出去,会不会又给他们谁点上炮。
心里正打着鼓。
余光突然瞥到季云升左手转着两张牌。
四六饼。
正好卡着她那张五饼。
她轻呼一口气,连忙抛出那张牌。
以为这次偷看了答案,一定稳了。
没想到又被姜年给碰了去。
黎晚棠瞠目,小声问季云升。
“你不赢吗?”
季云升冷冷看她一眼:“我跟你说我听牌了?”
“……”
没听牌你转什么四六饼啊!
黎晚棠人都麻了。
又出了几轮,她的牌是越出越差。
不是被别人碰就是被杠。
到最后,白洛南和姜年纷纷报了听牌。
黎晚棠才刚凑齐两顺,她拿出一张没用的九条作势要丢,姜年刚准备张口说胡牌。
末了想着自己女人和老母还在季云升手里,悻悻闭上了嘴。
白洛南却不管,伸手就准备推牌。
黎晚棠忙又收了回去。
白洛南白了她一眼。
“女人玩牌是不是都这样?”
磨蹭又反复。
黎晚棠充耳不闻,索性拆了一顺他们刚才出过的牌。
反正自己也赢不了,不如让季云升赢了。
他高兴了说不定观心就真的有救了。
牌顺利放在中间后,安安静静地待在了那里。
她才松了口气回道。
“也不一定,我妹妹就很干脆,毕竟她男朋友一个比一个牌技高。”
说完,又满脸真诚地冲白洛南笑了笑:“你是最高的。”
白洛南本来还算不错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没有哪个男人喜欢别人在自己面前提及自己女人的前任。
尤其是像他这种身份,这种场合。
姜年一开始有些奇怪黎晚棠为什么突然自曝家丑,看到这里哪儿还有不明白的。
他当即安慰白洛南。
“忍忍吧兄弟,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白洛南听着二人一唱一和,刚要准备输出。
就看到季云升摸了一张牌后,又亮出三张牌,自摸杠。
拿起杠头,又是一个杠。
“!!”
白洛南和姜年立马有些不淡定了。
自摸杠和点炮杠是完全两个概念。
季云升这连续两个自摸杠,就算是他们立马赢了,估计都没他赢得多。
在众人的注视下,季云升再次摸起杠头。
是一张东风。
他拿到跟前,似是可要可不要。
微微思考了下,他问身边人。
“你赢什么?”
白洛南当即不满道:“喂,没你们这样的吧?”
黎晚棠抿了抿嘴,实话实说。
“再上七张牌后,我赢一饼。”
“……”
季云升顿了顿,看了一眼其余二人,顺手把东风放进了牌中间。
“那我就不等你了。”
他推倒牌。
白姜二人两眼瞬间瞪得溜圆。
众人不可置信地朝他撂倒的牌看去。
两个自摸杠,又杠上开花自摸东风。
“这运气也太牛了吧。”
姜年由衷感叹。
白洛南看着那一顺牌,神情间有些懊恼,早知道他就硬气一点,让黎晚棠那张九条给出了。
不然也不至于让季云升赢了去。
要知道,他这一把赢得极大,把前几局输的都赢回来了还不止,估计连黎晚棠今天晚上输的都能赢回来。
在场几人神色各异。
只有黎晚棠是发自真心的高兴。
他赢得这么大,应该很开心吧?
那观心的小命应该就还有救。
“没意思,不玩了。”
白洛南也撂了牌,重重往后一倚,神色不豫。
季云升温和一笑,抬手让人清算筹码。
这一把,他赢了九千六百万。
刨去前几局输的,还有六千多万。
白洛南和姜年的助理按着筹码数量刷了卡。
轮到助理们朝黎晚棠要账时,便有些尴尬了。
黎晚棠身上除了这身衣服,便是那用了快半年的手包最值钱了。
母亲留给她的遗产不少,但大多都是些需要遇到有缘人的古董和古董乐器。
周转资金都是在基金里按月发放的。
一个月五十万,一号提取,过期不候。
而恰巧,这个月她认识了个观心,不过几天时间就已经造得差不多了。
她咬了咬唇。
低声问后面站了半天的观心。
“观心,你那么黑心,手底下应该存了不少钱吧,你借我点,我想办法救你小命。”
观心低头回答。
“我的账户都被昌哥叫人给黑了,卡也掰折了。”
意思就是他也无可奈何。
黎晚棠简直欲哭无泪。
季云升把玩着手中的筹码时,听到了黎晚棠和观心这番对话。
心情瞬间转阴。
没钱的第一瞬间,她首先想起的不是找他要,而是去问观心借?
可真有意思。
他冷笑,手抬起向后勾了下。
阿昌随即替黎晚棠把钱刷了。
黎晚棠神色一松,还没来得及道谢,就听到季云升道。
“好了,现在你欠我八千两百万,什么时候还我?”
“啊?”
黎晚棠再次瞠目结舌。
她可真是出息了。
别人都是贷款创业,贷款玩乐,她可倒好。
贷款卖身。
伴随着她的忐忑,姜年起身,带着人告辞。
房间里只剩她和季云升,白洛南和观心和一众保镖。
黎晚棠低着头,有些闷闷不乐。
季云升还咄咄逼人。
“问你呢,什么时候还我?”
黎晚棠抬头,看着季云升时,目光有些不确定。
这人到底是新罗财阀巨头,还是拉人玩博彩赚抽成的叠码仔?
见她说不出话,季云升也没把人把死路上逼。
“没钱用别的东西抵也行,前提是价值绝不能低于八千两百万。”
不能低于8200万?
她爸爸身家不止这个数,不知道他对她爸爸有没有什么……
她又看了眼盘着佛珠一脸阴笑的季云升。
打住了这无厘头想法。
窗外渐渐清晰起来,却又起了雾。
她看了眼,觉得很应景。
她的未来,和这窗外的天一样。
能见度基本为0。
正沮丧着,目光突然扫到了他腕上的佛珠。
她忽地想起了些什么,连忙摸向一旁放着的手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