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东旭在座椅上轻轻拍了拍,如此说道。“朱平,贾东旭说得很对啊,要不要我去帮你找个人过来教教你呀?”一旁的何雨柱也紧接着贾东旭的话附和道。
朱平一脸笃定地看着那两个眼红自己的人,从容自信地回答道:“放心吧,我在部队的时候学过,你们就不需要为我操心了。”
直至夜幕完全降临,朱平才把自行车扛进屋里,那些过来参观自行车的人也才陆续回家。
第二天,朱平动作利落地推着自行车准备去上班,出人意料的是,贾东旭竟然早早地站在门口等他。
这家伙平日里都是等朱平走后才慢悠悠地起床,今天倒是罕见地起了个大早,还特意在门口候着。朱平心里暗自嘀咕:“看来这家伙是想搭乘自行车去上班啊?”
朱平自然不会顺遂他的心意,若是这次载他去上班了,那以后他岂不是天天都要让自己载着去?对于这种人,绝对不能惯着。
出门的时候,朱平特意目不斜视,仿佛面前没有贾东旭这个人一般,敏捷地跨上自行车,朝着早点摊疾驰而去。
然而,朱平还是低估了贾东旭的厚脸皮,他才刚骑上车,就感觉后座猛然一沉,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贾东旭厚着脸皮坐了上来。
朱平眉头紧蹙,果断地捏住刹车,利索地下了车,眼神凌厉地盯着同样从自行车上下来的贾东旭,语气生硬地问道:“你干嘛?”
“坐你自行车去上班呀,你这是干嘛?怎么突然不骑了?”贾东旭说得理直气壮,更可气的是,他说完之后竟然还反过来质问朱平这是要干嘛。
朱平差点被他气笑了,这个自命不凡的家伙,还真把自己当成跟自己很熟的样子。
朱平双手放在自行车上,毫不客气地直视着贾东旭,冷冷地说道:“你想坐我自行车去上班?你经过我同意了吗?那你说说,我凭什么要载你去上班?”
“我俩是师兄弟,作为师弟的你载我去上班,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我这个当师兄的坐你自行车去上班,还需要跟你说吗?以后你每天用自行车载我去上班,我呢就在车间教你钳工技术,怎么样?”贾东旭略微思索了一番后,大言不惭地说道。
朱平用力将自行车朝前推了推,嘴角泛起一抹不屑的笑容,不紧不慢地回答道:“不怎么样,咱俩的确是师兄弟,可我为什么要载你呢,还专门载你去上班?你在车间教我钳工技术?就你那半吊子学徒技术,还妄图来教我这个学徒,你觉得你能教我什么东西?想蹭我的自行车,还找这么多荒唐的理由,你还要点脸吗?
要我每天载你去上班也行,一天五分钱,不仅上班载你去,下班的时候我要是没别的事,也可以载你回来,怎么样?你自己考虑考虑吧。”
“好!我同意了。”贾东旭伸出几根手指头,在空中有些急切地比划着算了算,紧接着毫不犹豫且果断地就同意了。
“我插!”
他这一同意,直接把朱平给惊得目瞪口呆。朱平之所以这么说,本来就是想找个借口去拒绝他罢了,没想到这家伙直接同意了,要是他这么败家,早知道就把价格抬高一点了。
贾东旭一个月工资才区17 块五毛钱,坐自己的自行车就得给一块四毛钱呢,这一块四毛钱都可以去买上十斤白面了,他竟然就如此干脆地同意了?
“我都同意了,你还不走?”贾东旭看着朱平,脸上露出些许疑惑,眼神中还带着几分不解。
“先把今天的钱给了。”朱平也不客气,直接把手伸得直直的,伸向贾东旭,同时脸上还带着毫不掩饰的直白。
“下午回来再给你。”贾东旭随意地拍了一下朱平伸出来的手,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下午回来给?下午回来你还舍得给吗?”朱平回了他一句之后,推着自行车就直直地往前走去,懒得再跟他啰嗦什么。
“给!”贾东旭很不情愿地从口袋里慢吞吞地掏出五分钱,带着满脸的不乐意放到朱平手上。
朱平没想到这家伙这么爽快,接过钱后对他说道:“上来吧,不过先说好,我要吃早餐,吃完才能去厂里。”
“你吃你的就是。”贾东旭有些无奈又有些烦躁地回了一句。
朱平载着贾东旭来到了自己经常吃早餐的那个摊位前,把自行车架好,找了个位置稳稳地坐下。
“还是老三样?”面摊老板看见是朱平来了,十分熟稔地大声问道。
“是的!”
“您稍等,豆腐脑、油条、粥,马上就来。”老板用那京城独有的响亮腔调大声唱道。
不一会儿,老板就把早餐稳稳地送了过来。朱平坐在桌子旁,不紧不慢地细细品尝着。
贾东旭每天的早餐是贾张氏早上做的三个二合面的窝窝头。他靠在自行车旁,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朱平吃着那丰盛异常的早餐,才吃完三个窝窝头的他,还不到半个小时,就感觉肚子又开始咕咕叫了。
于是,他开始不停地给自己找寻各种各样的理由:“朱平是学徒工,我也是学徒工,他需要养两个人,我只需要养一个人,凭什么他每天早上可以吃这么好的东西?我就只能在一旁干看着。”
在朱平快要把油条吃完的时候,贾东旭终于成功地说服了自己,坐到朱平对面说道:“老板,给我来一碗咸豆腐脑。”
朱平听到贾东旭的声音,抬起头,脸上露出十分惊讶的表情,直直地看着他。他心里非常清楚,这个家伙肯定会忍不住了,才过来再吃一顿早餐的,只是没想到这家伙速度会这么快,自己的一根油条还没吃完呢,他心里的那两个正在打架的小人就已经分出胜负了。
朱平吃完后,给了一两粮票和一毛五分钱。贾东旭吃的豆腐脑是五分钱一碗,并不需要粮票。
贾东旭把钱给了老板之后,他的目光就直直地落到了朱平吃的豆腐脑的那个空碗上。
因为他想到了,朱平的这碗五分钱的豆腐脑好像就是自己请他喝的。想到这些,他心里就特别不是滋味。在车间里,他连帮自己去个毛刺都不干,自己凭什么要请他吃这豆腐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