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破晓,金色的阳光如利剑般撕裂黑夜的幕布。
镇妖塔坐落山谷河道正中央,高耸入云。
塔身由黑色的巨石垒砌而成。
每一块上面都铭刻着繁复的符文,仿佛是神明降下的审判。
塔尖直插云霄,金莲法阵层层环绕塔身,强大的灵力汹涌波涛。
震得周围的空气都发出嗡嗡的鸣响。
隐隐约约间,还能听见塔中妖物那充满愤怒与不甘的声声咆哮,令人毛骨悚然。
众捉妖师齐聚塔下,气氛紧张而又凝重。
胜出的十人站在塔前台阶上,身姿挺拔如松,气势如虹。
各家家主站于其后,目光如炬。
“今日乃是最为隆重一战,其中妖邪凶恶不已。但我相信,尔等定能不负众望,斩妖除魔!”
王疾山声音如洪钟,在众人耳边滚滚回荡。
几人微微仰头,望着那高耸入云的镇妖塔,眼神坚定无比。
“入塔!”
随着这一声令下,犹如战斗的号角被吹响。
十人迈着坚定有力的步伐,踏上台阶。
旋即御剑而飞至塔半身处的传送阵中,挨个进入。
唯独那抹红色身影,却步入底层塔门。
倏地,几人身影齐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只留下一片激昂地殷切。
塔内,昏暗幽深,四周弥漫着腐臭的气息。
那是妖邪气息与岁月尘埃混合的味道。
地面上积着一滩滩散发着诡异光芒的黏液。
偶尔还会冒出几个气泡,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黏液下潜伏着。
墙壁上刻满各种古老的符文,似乎在努力压制着什么。
时不时传来低沉的咆哮声,和尖锐的嘶鸣声在塔内回荡,让人耳鸣难耐。
黑暗角落中,一双双闪着红光或者绿光的眼睛忽明忽灭。
那是被囚禁的妖邪在窥视着闯入者。
禹卿辞刚踏入塔内之际,便受到一股强大的威压。
二指一翻,迅速运转体内灵力作以支撑,这才挺直脊背,步而直行塔内。
“来食物了!新鲜的血肉香气~”
那尖锐的声音犹如利箭般刺破沉闷的氛围。
一只黑豹妖猛地窜出,口中喷出一股浓稠的黑色烟雾,瞬间弥漫开来。
禹卿辞身形如电,刹那间闪开,眼中满是轻蔑。
手中嗜月轮瞬间飞出,寒光一闪,那黑豹妖便已身首异处,鲜血喷洒一地。
“这小子血肉好香!好像能让其增长妖力!”
贪婪的声音在黑暗中此起彼伏。
“一起上!”
不知谁的一声吼叫,一群奇形怪状的妖物如潮水般蜂拥而至。
禹卿辞目光冷冽如冰,寒意四溢,手中嗜月轮挥舞如风,化作一道道致命的光影。
“就凭你们这些废物,也敢妄想?”
“你逃不掉的,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成为我们的腹中餐吧!”
妖物们的叫嚣声充斥着整个空间。
旋即,只听得惨叫连连,鲜血四溅,如绽放的血色之花。
那些妖物纷纷在嗜月轮的锋芒下化作碎块,所到之处,残肢横飞,血腥之气弥漫。
他宛如一尊杀神,肆意杀戮,势不可挡。
一路直奔底层中心的大妖,脚下是堆积如山的妖物尸体。
………
塔外,各家家主面面相觑,气氛凝重。
片刻之后。
张云樊率先打破沉默,目光凌冽道:“此次计划,万不可有失。”
“那是自然,成败在此一举。”
其他家主附和的声音低沉而急切。
张云樊目光扫过众人,冷声道:“只待那妖孽入阵心,便是我们收网之时。”
各家家主点头,皆是了然于胸。
随后,他大手一挥,高声道:
“众捉妖师听令,速速退至山谷高处,莫要妨碍塔中之战。”
其他捉妖师虽心有疑惑,但也只能听从命令,向山谷高处散去。
独留家主八人分别环绕镇妖塔十方站位。
空出的两方,则是宋祀尘与王疾山。
他们神色肃穆,眼神中透着决绝,共同等待时机成熟。
……
后山堂院。
一道炫目的光芒毫无征兆地骤然亮起。
光芒之中,传送阵纹路清晰显现。
紧接着,原本应该进入镇妖塔的谢知礼和宋映月的身影,竟在光芒的包裹下出现在此。
谢知礼眉头紧紧皱起,脸上满是深深的疑惑,道:“这是怎么回事?”
宋映月同样一脸的惊愕:“我们怎么传送回堂院了?”
“自然是因为,镇妖塔本就不是让你们进去的地方。”
院中,宋祀尘神色平静如水,手中棋子轻轻落下,不紧不慢地抬起头来。
目光中却透着让人难以捉摸的深邃。
宋映月茫然:“爹?”
“师父?”谢知礼恭敬行了一礼后,下意识扫视四周。
独独不见禹卿辞的身影。
“师弟……师弟为何没有与我们一处?”
“他,自然是在镇妖塔中。”宋祀尘依旧温吞,脸上看不出丝毫波澜。
“为什么阿辞还在塔中?其他捉妖师呢?”宋映月不解。
正想要上前询问,却下一秒撞上结界,被反弹了回去,踉跄几步才稳住身形。
见此情形,她心中隐隐不安,忙问道:“爹,为何要设下结界?你要做什么?”
“为父要做的,自然是为了宋家的后代。”宋祀尘眸光慈善道。
宋映月眸光微动,像是猜到了什么,嘴唇微颤抖:“爹……你是要,杀了阿辞吗?”
谢知礼闻言,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呆呆地看着父女二人,眼神中充满了震惊。
宋祀尘神色淡然:“没错,只有杀了他,我们宋家寒咒才会彻底消除。”
“可他是你亲手带回山庄的!爹!你怎么下得去手!!”宋映月声惊叹道。
宋祀尘又摸出一颗白子,缓缓放于棋盘之中,语调平淡却透着寒意:
“若不亲手教会他识字懂恩,如今怎能杀得了他?”
宋映月闻言简直不敢相信。
此时的父亲太过于陌生了,陌生得让她怀疑从前温和的父亲是假的。
宋映月强忍着心中激动的情绪,一字一顿道:“当初,明明是先祖先迫害的他们母子,我们才受到的寒咒……”
宋祀尘眸光微顿,看向二人,眼神中多了几分审视:
“看来你们这一路,还有其他机遇,知礼怎么不对为师全然相告?”
谢知礼只觉得眼前的一切信息太过于震撼,喉结微微滚动,仍恭敬道:
“回……师父,徒儿并未知晓其中故事……便没有如实相告。”
宋映月垂在袖中的手捏紧,声音微微颤抖:“爹,我一点也不恨阿辞下的寒咒,就不能放了他吗?”
宋祀尘闻言站起身来,脸色阴沉,眸光直逼宋映月,厉声训斥道:
“放了他?这几百年多少先辈受此折磨,你能代替他们说不恨了?”
“在你之后的后辈也要继续忍受这刺骨的寒,你也能让他们不怨了?”
宋祀尘的声音愈发高亢,震得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滞了。
“就因为这寒咒,让为父至今都害怕冬日!你怎能一人代替全族人选择不恨了?”
“师父,这寒咒没准还有其他解救之法,不一定非要师弟死啊。”谢知礼语气沉重劝道。
宋祀尘扫他一眼:“知礼,我念你是我最得意的弟子,为师也很放心将月儿许配于你。”
“但你莫要忘了为师对你的教导,妖,终究是妖。”
宋映月声音带了一丝悲愤:“爹……”
“今日谁也阻止不了万师堂,这为的不仅仅是我宋家,更是天下太平。”
“好好在这里反省,来日灭妖之行,你们才能真正的闯出一番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