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灵霄山那终年云雾缭绕、灵气氤氲的山巅,恢宏巍峨的灵霄山大殿庄严肃穆地矗立其间。聂博身着一袭洗得有些发白的粗布僧袍,手持一把陈旧却被摩挲得光滑的扫帚,每日默默清扫着殿前那一方青石地面,心中满是对往昔在魔界所行恶事的愧疚与悔恨,一心只盼着能借这扫地的琐碎日常,磨去心魔,重新做人。
晨光初破,细碎的金色光芒穿过斑驳的树影,洒落殿前。聂博如往常那般,低垂着眼眸,清扫着昨夜被山风卷落的树叶。灵霄山的低阶弟子们鱼贯而出,赶往演武场修习功法,稚嫩的面庞上洋溢着朝气,脚步声与低语声交织一片。谁也未曾料到,一场暗流已悄然涌动。
有个身形瘦削、神色鬼祟的低阶弟子,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悄折返回大殿后侧的藏宝阁。他脚步虚浮,眼神游离,时不时紧张地回望,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浸湿了衣领。此人正是被魔影蛊惑的小沙弥慧觉,平日里虽寡言少语,却也算老实本分,谁曾想今日仿若换了个人。只见他蹑手蹑脚地靠近藏宝阁的石门,口中念念有词,双手结出诡异的手印,石门竟缓缓开启,一道幽光从阁内透出,照在他那扭曲的脸上。阁中存放着诸多珍稀灵物,皆是灵霄山先辈们历年积攒、用以助弟子们修炼或是抵御外敌的法宝,平日里戒备森严,唯有知晓秘法的弟子方能入内。
慧觉颤抖着手,探入阁中,抓起一块散发着温润蓝光的灵玉。那灵玉刚入手,便嗡嗡震颤,似是抗拒这贼手,却无奈被紧紧攥住。与此同时,一道若有若无的魔影在他身后浮现,如烟缕般缥缈,却透着彻骨的寒意。魔影咧着嘴,发出阵阵尖笑:“做得好,小和尚,带着这宝贝跟我走,往后荣华富贵、无上魔力,要什么有什么。”慧觉眼神呆滞,机械地点头,抱紧灵玉转身欲走。
恰在此时,聂博清扫至此处,抬眼便撞见这一幕。魔影察觉到有人,身形一转,目光锁定聂博,瞬间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哟,这不是昔日魔界大名鼎鼎的聂博吗?怎么,如今窝在这灵霄山当起扫地的喽啰,不嫌憋屈?”聂博身形一震,往昔在魔界杀伐屠戮、快意恩仇的画面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扫帚,指节泛白。魔影见状,趁热打铁,身形一闪飘至聂博身前,伸出虚幻的手,轻点他的眉心:“瞧瞧你,压抑本性何苦呢?你骨子里那股子狠劲、对力量的渴望,当真能被这扫地之事磨灭?跟我走吧,重回魔界,咱们照旧称霸一方。”
聂博怒目圆睁,猛地挥开魔影的手,手中扫帚金光大绽,仙法涌动。他一横扫帚,口中喝道:“休想蛊惑我!我既已决心悔过,便绝不回头!”言罢,扫帚挥动,带起烈烈劲风,化作一道道金色光幕,向魔影席卷而去。魔影发出刺耳的叫声,身形扭曲躲避,双手却不断凝聚出黑色魔焰,朝着聂博反击。一时间,殿前光芒交错,气浪翻涌,周边的花草树木被劲气扫过,枝叶纷飞。
这动静瞬间惊到了灵霄山上一众僧人。就在聂博与魔影激烈交锋、殿前灵物被魔气搅得震颤不休之时,一道雄浑悠长的佛号声仿若洪钟乍响,冲破缠斗的嘈杂:“阿弥陀佛!”住持大师携数位高僧如天降神佛般瞬间现身。
住持身着金丝袈裟,手持禅杖,袈裟烈烈翻飞,周身佛光恰似烈日当空,耀眼夺目。禅杖一挥,一道金色符文脱杖而出,迎风见长,化作一张丈许宽的光盾,挡下魔影一记夺命魔焰,符文流转间,魔焰簌簌消散。身旁的慧空长老手捻佛珠,佛珠颗颗悬浮而起,大放金光,每一颗都似蕴含着一座小山的重量,带着呼呼风声,如流星赶月般砸向魔影。魔影身形一闪,刚躲开佛珠攻击,却撞入了智善禅师的剑阵。
智善禅师双手舞动,数十柄飞剑从他袖间鱼贯而出,首尾相连,盘旋呼啸,编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剑网。剑网收紧,光芒闪烁,切割着魔影的身躯,魔影发出阵阵凄厉嘶吼,身形被绞得支离破碎,却又在眨眼间重组复原。
其他僧人也没闲着,低阶弟子们在外围结阵,吟诵经文。声波汇聚成实质化的金色涟漪,一圈圈荡漾开来,束缚着魔影的行动,令其举步维艰;高阶僧人们则各施绝技,有人祭出钵盂,钵盂倒扣,释放出无尽吸力,拉扯魔影;有人双掌合十,拍出巨型掌印,掌印裹挟着磅礴佛力,拍得魔影身形摇晃。
魔影深陷重围,恼羞成怒,周身魔气疯狂翻涌,汇聚成一头头狰狞巨兽,张牙舞爪扑向众僧。众僧毫无惧色,佛光更盛。住持大师跃至半空,禅杖重重顿地,地底登时涌出金色锁链,如灵蛇般缠向魔影与巨兽。慧空长老的佛珠分化成数百颗,形成佛珠风暴,绞碎一切靠近的魔影化身。
一时间,殿前光芒璀璨到极致,魔影的咆哮、佛咒吟诵、法宝轰鸣交织一处。魔影拼尽全力挣扎,却似深陷泥沼,脱身不得。随着众僧配合愈发默契,法阵运转渐至巅峰,魔影的反抗愈发无力,身形愈发黯淡,最终被压缩至掌心大小,在佛光灼烧下,仅余一缕不甘的黑烟,消散于天地间。这场激战落幕,僧人们收了功法,虽面色疲惫,却个个目光坚毅,守护灵霄山的决心更坚若磐石。住持大师首当其冲,率领数位高僧瞬移而至,瞧见魔影,神色骤凛,纷纷祭出法宝。“众弟子听令,结罗汉法阵,莫让这魔影逃脱!”住持一声令下,僧人们迅速站位,袈裟飘动,佛光闪耀,一道道金色符文从他们掌心飞出,彼此交织,化作一张紧密的大网,将魔影困于其中。魔影左冲右突,嘶吼不断,却被法阵牢牢压制,动弹不得。
聂博刚松了口气,却觉心口一阵剧痛,仿若有千万钢针穿刺。原来方才魔影的挑拨,到底是触动了他深埋心底的心魔,气血在体内翻涌逆行,一口淤血涌上喉头,他“哇”地喷出,身形摇摇欲坠。众僧见状大惊,住持大师隔空一掌,抵住聂博后背,输送灵力为他平复紊乱的气息:“聂博,稳住心神!”聂博紧咬牙关,盘坐于地,运转灵力抵抗心魔,额头青筋暴起,汗水如雨而下。
魔影被困,兀自咆哮:“聂博,你今日放过我,往后心魔作祟,有你好受的!灵霄山也休想太平!”聂博闭目不语,全力压制心魔,心中默念清心咒。众僧加大法阵威力,光芒愈发耀眼,魔影在佛光灼烧下渐渐消散,只余一缕黑烟袅袅散去。
风波暂歇,灵霄山却笼罩在一片凝重的氛围之中。聂博心魔未除,前路依旧坎坷;魔影再现,昭示着魔界似有异动,灵霄山后续又该如何应对?众僧怀揣着忧虑,望向那依旧盘坐调息的聂博,山风吹过,衣袂猎猎,唯有等待他重新起身,再商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