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要有书!
一章喂到饱。
章节名太长,假如,如下。
假如,假如,假如天青月儿明,假如日出劫不复,假如梦醒......我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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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意浩荡,世间万灵,众生万象无一不在天地之中!
那得了天意垂青的贵族,更是与天意密切。
五十年前,灾后,诸多贵族悄无声息迁至黑苍山脉四方,几乎同一时期,大量邪法师出没防线!
大势堂皇,天地自有法度,世界本无归途。
众生与万灵皆有其路!
天意显处必有大势随,浩荡威际人莫违。
四方防线渐没之时,大势的倾轧再显狰狞!
因果显化,在恰当的时机,有恰当的人。
通天域,莫尔·威廉姆斯面临选择之时,大势,为其作出选择!
“听说自由国已经乱了,陷入战争之中。”
“自由国重启教派之争!”
“财团和军阀,政府和教会都打起来了......”
【震惊!颠覆三观!自由国竟真有神明!】
“诡异祭祀,传闻有神魔降临,美洲整个版图都被吞了!”
“自由国完了!”
“莫尔,嘿,兄弟,自由国已经是地狱,相信我,除了恶魔和神明,没人能在那幸存,你最好不要再想回去了。”
“莫尔·威廉姆斯!你不是英雄义警吗?现在自由国被邪恶入侵,你为什么还在这?!我的财产正被人破坏,法律在被践踏!不要忘记,你代表正义,你有维护正义的责任!”
“异能?比钢铁还坚硬,比炮弹还强大!你有这样神奇的力量,为什么不去救助无辜的公民?!你是超级英雄,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我很庆幸!是的,我是个懦夫。海拉回去了,然后再也没了消息。我不敢回到现实,就算那些消息是假的,我也不会回去。”
“我必然被选中,我将在这里生活,这是我的权力!”
“那些被留在现实的人,他们死活与我无关,出于人道主义,我会为他们祭奠,这是我的自由,毕竟,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纷杂的思绪充斥莫尔的脑海,许多人跟他交流,许多话留在心中。
喧嚣,吵闹。
‘我要做什么?’
‘我要回到哪里?’
‘放弃玩家,回到过去?参加...副本?对,副本...副本!’
世界变化,地球风起云涌,每一个体都置身其中,倘若回到过去,选择龟缩一隅,日后他便必将面临无助无力之局!
莫尔·威廉姆斯,他想要回到过去,他需要力量!
副本——风暴之死!
来自天外的变数如同鲇鱼,将日渐死寂的腐水搅浑,注入活力,同时,重新吸引到外界被障蔽的目光!
圣法师协会震动!
魔女追猎!狩猎巫师!贵族大审判!一系列铁血手段施行,大陆又一次风起云涌。
转瞬之间,黑苍山脉战火纷飞,霎那之后,万物凋零,一切暴露之恶灰飞烟灭。
尘埃落定之后,诡神之力浸染,跨越时空,天意与大势争锋。
无妄之村,一位村民被选中,成为一颗吹响号角的棋子,同时,埃勒门一位懵懂的少年迈过城墙。
十年后,无妄之村凋零,污秽爆发。
厄难蔓延,天灾频频。
三十年后,黑苍山脉迷雾丛生,凶险异常!西方圣所迎来一位圣洁的领主。
又五年,无妄之村诞下一名女婴,无垢轻灵之躯!
无妄之村,村长来到密室,拿出传信纸写下密文。
无妄之村由在战乱中被污染的幸存者组成,这些污染是扭曲的世界树与邪神带来的产物。
被污染者几乎必然堕落成非人之物,法师们将其称为——秽染。
村长标记传信的坐标及密令,无妄之村&圣法师协会&暗夜。
书写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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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启,贵族邪法之乱已镇守无妄之村三十有七,今村中诞生一名无垢之婴,邪秽不染,明净轻灵,其身有元素天然亲近,风灵伴身。
此婴或是突破邪神之秽染的关键,望将其接往总部,慎重且重视之,疾。
无妄之村,村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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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开启元素静默仪,将信件点燃,是时候了,他想,回忆涌上心头,脸上愈发沉凝。
几十年前,村长最得力的下属向他汇报,其经常听到一种无法描述的引诱之声,宏大,浩瀚,像是来自世界的呼唤。
这声音向他传递一个信息,接受它,他便可以做到任何事,更不需承受污染所带来的伤痛。
起初,我严辞勒令,命令他不许听信任何东西,更不许接受所谓的它。
他毫不犹豫遵从了这个命令。
自此,他不仅每日承受污秽,还要忍受无时无刻的诱惑,这让他痛苦的人生愈发黑暗,我亦为此感到歉疚。
他不仅是我的下属,也是我的学生,更是守卫世界的英雄。
我知道,他,她,还有他们,不该是这种待遇。
他们是灾难的幸存者。
但我还是再三确认,总算验证他没有一丝动摇,也没有丝毫松懈,为什么我要再三确认?因为我对他产生了怀疑!
我竟然怀疑一个英雄,一个品质高尚,一个为守护世界而献上生命,献上整个人生的英雄!
可我不得不这样做,因为他们曾经是英雄!
是的,曾经。
此刻的他们思想虽然是人,但他们的身体...却装着灾厄。
他们是污秽的容器,每一个都是潜在的可移动天灾。
我的学生没有堕落,这使我松了口气,但紧接着,我感到更加紧迫,时间,不多了。
纵使我不想与他为敌,但我知道,那一天已经不会远,它终将到来。
最初,无妄之村有数万居民,后来污染最严重的一批死亡,他们身上的污秽爆发,这些污秽融入环境,感染生命,引发了严重天灾!
不得已,为了阻止灾难扩大,我下达了一个残酷命令——让剩下的村民,将污秽全部吸进体内!
此后,村民们便承受更多痛苦,他们的身体愈发残破、老迈和枯朽,他们一个接一个死去。
他们体内的污秽,同样也被剩下的村民吸收。
我的学生,他作为我的学生,作为我的下属,作为村中的执法者,他是承受污秽最多的一个。
他已经坚持不了多久,现在每活一刻都是强撑,以莫大的意志,抗衡死亡和污秽,顽强的活着。
他多次来找我,尽管每次都未开口,但我知道,他在犹豫,可我,不能。
“柏格,我命令你......继续...活着!”
“遵命,村长。”
我想让他死亡,但...无人可以承担更多,他不能死。
后来,为了活着,他先是不断让自己陷入忙碌,时刻将精神紧绷,他的精神一旦放松便会垮塌。
可这种方式无疑是以毒攻毒,很快他便陷入恶性循环,情况越来越差。
面对这种情况,我无能为力,这一切都只能靠他自己。
他也很快便察觉到,无休止的忙碌和不放松不可取,客观上,他的精神承受不住,可是,他也不能真的放松。
于是,他选择给自己套上枷锁,责任、义务,还有情。
有时候,负担也可以成为良药。
这个村子已经没有希望,他选择尝试,要制造新的变化。
他向我申请与村中一个女性结合,他说情感超越理性,或许情...能让他背负沉重的同时获得放松。
我同意了。
责任、羁绊和懵懂的爱榨出他最后的潜力,他又活了下来。
两年后,他们生下一个孩子,这个孩子给所有人带来希望!
那是个女孩,很可爱...只有脸蛋,可惜,她出生就携带污秽!
身体畸形,羸弱不堪,注定活不长久,要过早夭折。
但即便如此我们依然欣喜,这是无妄之村诞生的第一个生命!
她给村子带来前所未有的活力。
有变化,就有希望。
所有村民都开始自发研究,这个孩子携带的污染来自哪里?这个孩子为什么可以出现?这个孩子能否承载更多?是什么导致她的畸形?
以前不是没有村民结合,有伴侣者不在少数,为何他们没有子嗣?这个孩子究竟有何特殊?这种特殊来自哪里?能否复制?
原本全在等死的村民重新有了激情,他们开始寻求伴侣,他们不断拜访柏格,他们迫切想要探究柏格的秘密。
他们眼中有了光芒。
一年后,那个孩子继承了来自父母的污秽,不仅为两人缓解负担,且她身上的污秽非常稳定。
但除此之外,村中的伴侣没有子嗣,其余的研究...没有任何进展。
两年后,也许是见到希望而松懈,部分人悄无声息地死去,爆发的污秽让村民乱了一阵。
三年后,村民的眼又变得灰暗,我想,他们是发现了吧,柏格的妻子,是个贵族。
贵族,是血脉与名的传承,缺一不可。
柏格的妻子是无妄之村乃至黑苍山脉这区域唯一的贵族。
前些年贵族在大审判时几乎被杀绝,现在,哪里还有贵族能够拯救他们呢。
“村长,邪神之秽到底有无解法?总部的研究...为何......一直没有消息。”
“凯尔特,这个答案,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何必来问。”
凯尔特沉默许久。
“是的,我们都知道,进入无妄之村时就知道,等待我们的只有死亡。”
“但,你不能告诉我这个答案。”
我沉默了,凯尔特,你也撑不住了吗。
“也是因此,总部才告诉我们,所有法师都会研究解除秽染的技术,这给了我们希望。”
“尽管它如此虚幻,我们所有人都知道它的虚假,可有了这个承诺,我们便可以选择相信。”
我叹息一声,凯尔特还在絮絮叨叨。
“那时我们谁都不知,我们的死亡究竟会带来什么。”
“现在我们已经死不起了。”
“我们步入这样的境地,为何总部却如此沉默?”
“凯尔特,我们不能让其他人进来村子,那会导致无尽的灾难。”
“灾厄会彻底扩散。”
凯尔特彻底沉默了,我也无话可说,我该说什么,又能说什么呢。
凯尔特离开了,拖着腐朽的残躯。
“村长,我快撑不住了,我死后...麻烦你了。”
安特瑞拉撑着无神的双眼,她的眼睛已经破裂,充斥裂纹,溢出污秽,黑色的,丝丝缕缕,像是泪,像是灰。
仅存的视觉模糊不堪,不能让她正常视物。
“好。”
安特瑞拉也离开了,她的身体依然年轻,但这只是表象,她连走路都不顺畅了。
“村长,我们已经在这多少年了,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啊?”
“村长,我记得,我是最优秀的中级法师,我曾担任过许多职务,但最让我骄傲的,是最近的一次,我是除秽团指挥官!”
“村长,我好像有些后悔了,为什么我会成为这个村的村民?”
“村长,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村长?村长?村长你为什么不回我话?村长?!”
“霍尔斯,我很抱歉,以前的事我已经忘记。”
“我只是个村长。”
“村长?村长?呵呵呵哈哈哈哈!!村长?村长啊!哈哈哈!”
霍尔斯颠笑着离开了,他看起来很开心,像是重新回到少年。
第四年,安特瑞拉死了。
第五年,凯尔特死了。
第六年,默默无声的人,都死了。
“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死了,死了...死了好啊!都死才好啊!死了就不用再坚持了!”
“这苦难,终是...呜~,到了头啊!”
霍尔斯大哭大笑,从一个个无声的人前跑过,手高高地举起,挥舞着,他是在送别么?
霍尔斯,他还这样年轻,为什么死去的人里......没有他呢。
几十具尸体摆在我身前,我已认不得他们谁是谁。
一大批人死去,庞大的污染爆发,这一次,谁还能承担更多?
“村长,我只问一句,协会同不同意将剩下的贵族送来?”
在第一个村民意识到贵族的特殊之前,我便已知道,他们提出这个要求是早晚的事。
根据记载,最初的贵族是强者留下的血脉,后来,经过漫长时间发展,血脉成了一种修行的核心,贵族,便成了一个群体,一个种族。
所谓贵族,是一群凌驾于人之上的异类,若将贵族能抵抗污秽的信息透露出去,或许贵族又将死灰复燃。
“格里斯,外界已无贵族,协会穷搜大陆至今没有回复,你们不用再指望了。”
我根本没将这个消息上传,协会又怎可能回复。
贵族......那么多强者的血脉流传,凭什么只有贵族特殊?是谁在主导?这一切...是想让「贵族」复苏?
纵使毫无道理,但我还是有种直觉,幕后有人。
或许上一次动乱中贵族已经成功,达成某种谋划。
可我,不会给你们机会。
“既然这样,那就别无选择了!”
格里斯,菲罗和诺尔德林三人将柏格包围起来。
村子已经空了,包括柏格的孩子在内也只有十人,现在所有人都在,他们也终于决心改变。
“柏格,将你的妻子交出,我们不为难你和孩子!”
“为了研究污秽,为了...悲剧不再发生,你们,作出牺牲吧!”
诺尔德林注视柏格,待两人说完,他对柏格的妻子娜可莎说:“你的奉献,可以换来时间。”
“我向你承诺,这次不让你的孩子与柏格参与,他们不会承担更多。”
“包括你,所有的污秽,我们都接下!”
“只有这次吗?”
娜可莎痛苦地闭上眼,沙哑的声音似乎蕴含渴求。
“当然,这次之后也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诺尔德林已经看到未来,无妄之村的结局不会太远,下一次便是终结!
柏格神色阴沉,他环视一圈,将妻子与孩子护在身后,缓步后撤,往我这边退来。
“当牺牲不会带来正义与美好,牺牲便是罪恶!”
三人步步紧逼,霍尔斯守着尸体对此毫不在意,剩下的两人虽然沉默,但沉默也是一种态度。
他们都作出自己的选择,现在,该我...抉择了。
扭曲的污秽充斥村庄,磅礴的灾厄快速蔓延,地面粘稠,天空污浊。
我们像在怪物的内脏,狂乱的脑浆从天空滴落,漆黑的血液在脚下蜿蜒,厉啸的微风从耳边飞过。
污秽,这些污秽只是本能扩张,污染与扭曲便毫无意外、理所应当的发生!
就像水,它出现在地面,于是它天然便往低处流,渗到土里,钻进缝中,将接触的一切染湿,不可避免。
每时每刻,无穷无尽的怪诞与疯狂冲击世界,这是真实还是虚幻?或许我也已经疯狂。
我将手搭在柏格肩头,止住他的身体。
我作出了选择。
“柏格,这里没有正义与邪恶,所有人都是牺牲者,他们也是英雄。”
“死亡是解脱。”
“娜可莎·希斯·梅伦伯尔西,你,可以休息了。”
我转身回到了高台,背对众人。
污秽不能失控,这便是我的取舍。
牺牲,是必要的。
这次不是个人能承担的量,也不是三两人能做到的事。
想要控制它们,或许...只有成为它们。
恩赐者!
抚摸着圣灵座,碑石光滑且冰凉,坚硬的表面有刻痕,凹凸深浅不一,连接表里,贯通一气。
这铭纹繁复而美丽,可惜...还不够深刻。
我想我也是感到些迷茫了,如果污秽无法清除,那这样的牺牲要延续多久?又能延续多久?
或许只有达到或者超越圣灵,才能凭借自己的力量......
“老师,英雄会有罪孽吗?”
柏格的声音不再明净,转而变得清冷、凛冽,透着阴森与狠戾,他也作出了选择。
就在柏格将要动手之时,我面前的圣灵座突然爆发!浩大的元素波震开,众人为之一静。
禁咒被破了,有人从外部打进了村子。
无妄之村圣灵座铭刻的不是天阶,而是另一个超级禁咒——天灾。
地震、火山、风暴、地蚀......许多天灾将无妄之村封闭,接连不断,非强者不可闯入。
一位强大的神秘人来到村子,他的气势恢弘而浩大,径直压到我们身上,宛如背负大山!
激荡的气息混乱中有秩序,带着些极致而不朽的韵味。
“哈哈哈!找到了!我找到了!神的力量啊!竟被你们藏在这里!!”
村中的污秽刹那间暴动,被激活,尸体内的污秽彻底爆发,山呼海啸般朝我们冲来,他竟直接操控了这些污秽!
污秽逸散,地上的尸体瞬间灰飞烟灭。
霍尔斯猛地站起,浑身气息勃发,污秽不再束缚,他的气息节节攀升,直达高级法师行列!
虽然霍尔斯临阵突破,但他也只能站着,什么也做不了,神秘人的气息太过强大,压制了我们凝结的精神力。
但此时此刻,我想的却不是眼前的危局,而是神秘人口中的话语,神的力量?难道污秽即是他口中神的力量?
正在我思考时,娜可莎却又让我感到意外。
“柏格!”
“照顾好我们的孩子。”
娜可莎,她的眼中氤氲起让人悸动的光华,难以言喻的美丽,让人无言的感动,这让我想到一个词——神性!
所有负面的、正面的,一切的情感似乎在她眼中交融,无数情绪组成的复杂成了简洁。
这一刻,她的眼神平淡而空旷,除了平静再无他物!
将孩子交给柏格,轻声交代一句,她径直走向了倾轧而下的浩荡洪流,神色平静而寻常,始终没有变化,已经没有什么能让她在意!
这样理性的、神性的、淡漠的人,她真的是她吗?
她的速度超越桎梏,世界于她宛如静止。
娜可莎伸出一指,超越世界的伟力从中爆发,一股天地般浩渺的气息撕裂一切,所有污秽瞬间击溃!
这气息不停,撕裂污秽之后继续朝神秘人冲去,无可匹敌,势不可挡,沿路撕裂大地,崩坏空间,顷刻间跨越无尽的距离,将神秘人淹没。
娜可莎没有再看前方,她回过头来,看向格里斯三人,顿时三人仿佛成了泥塑沙偶,连着体内的污秽一起崩散瓦解,化作烟尘,消失殆尽。
接着娜可莎朝柏格露出一个笑容,而后亦如三人一般烟消云散。
极远处传来混乱且狂暴的轰鸣,笼罩所有人的威压消散,我并未同霍尔斯及其他两人一起进攻。
柏格抱着孩子,呆呆看着娜可莎消散的空处,他的身体似乎摇摇欲坠,污秽的气息不断泄出。
“哇~!呜哇~!”
孩子哭了,声音急促而微弱,我又来到柏格身边,压制他的气息。
“老师,我们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柏格虚弱的声音传出,这一刻他似乎不是一个坚强的法师,而是一个孩子,迷茫而无望。
他是否知道些什么?展现这样的绝望,他要倒下吗?是什么还让他支撑着没有倒下?
是坚守?是爱情?是亲情?还是责任?
亦或是不甘与愤怒?仇恨与倔强?
我不知道,已经无所谓了。
情或许可以超越理性,但羁绊,不能扭曲现实。
等柏格稳定下来,我在一旁看着三人发动法术,一个个法术被疯狂砸向远方。
我决定了,那位神秘的来者...若他能过来,我便与他交谈,若他不能,那便是死有余辜!
感受过先前的压迫,我认为他大概率是能过来的,我为此期待着,尽管他过来后最大可能是杀掉我们,尽管这已经背离我的初衷。
几十分钟后,三人已经精神力枯竭,身上的污秽也已爆发。
残留在外的、从三人身上宣泄而出的,这些污秽,已经不是我与柏格能够承担。
我等待着烟尘消散,无论最后是怎样的结果,我想,我们该到结局了。
尽管与我设想的不同,但这差别不大,我们都要死去,污秽总要爆发。
让我欣慰的是我们没有一人成为真正的怪物,没有人堕落,没有人接受秽染。
我们都将选择死亡作为终结。
“村长......”
其他两人已经平静的死去,无声无息,就像那沉默的数万人,他们化作污浊,融入污秽,但霍尔斯却还在苟延残喘!
我要不要帮他解脱?
不行,不行,我若动手,体内的污秽或许压制不住,那样我该怎样见证我们最后的结局?
“霍尔斯,你还有什么遗言?”
霍尔斯已经化成黑水,他的意志还让他保持人形,他伸出漆黑污浊的手,朝我伸出,是抓握?还是挽留?
“村长,我是霍尔斯!我是除秽团指挥官!村长!记得给我申请功勋,我要调离!”
“我已经是高级法师,下一次,我不会来到这个村子......”
原来,只是告别吗?
想走?
呵呵......可你已经死在这里,没有下一次了啊。
我想我是过于平静,或许此刻我与娜可莎一样,眼中只有空旷的无波,我也有了神性,这是谁的神性!
啊,原来这就是神性?世界如此安静。
远处的迷雾散去,一个人影逐渐走来,披着一件华丽的法袍,玄底朱纹,遮住大半的脸,他就是那位神秘人吗?
一手持剑,一手持玄枝,看起来既不是冒险者也不是法师,他为何没了敌意?
不等我们开口,也不到我们身前,他将那截树枝挥动起来,所有污秽都被收走,就连我们体内也被吸走大半!
我们愣住了。
污秽可以被人以外的事物承载!
“混乱无序的力量被剔除,现在你们体内神意非常稳定。”
“你们相对自由了,今后不再承担痛苦,也不会有秽染失控。”
“安度余生吧。”
黑袍人说完便要走,我却没有挽留,我先前是想要说些什么?我忘了。
看着黑袍人自顾自地转身,我感到有些无力,他似乎带走我的力量。
有些遗憾,原来不是没有救援,结局不是悲凉。
我早该想到的。
可惜,你们死得太早。
凯尔特,如果我告诉你另一个答案,你是否还会倒下?那些最先死亡的,他们眼中预见是怎样的未来?
如果还有下一次,时间,快些吧。
“站住!”
“站住!!”
“我叫你站住!!给我站住啊!!听到没有!!!”
柏格爆发了,他歇斯底里地咆哮,我平静地看着,眼中却没有神采。
“安度余生...安度余生?这算什么?这算什么啊啊啊!!!”
耳边的风声有些喧嚣,我听不清了。
后来发生什么?我不知道,我的视线有些模糊,黑袍人似乎转身,又似乎只是停顿,或许也没有停留,我看不清。
我只知道,等我回过神来,我还是村长,我又来到一个村庄。
这是无妄之村,但不是我经历的无妄之村。
这个村子也有污秽,但这污秽不强,量也不多。
得益于此,这里的村民只是老得快些,病得多些,残疾的、畸变与畸形的人也多了些。
他们可以正常生活,他们相互结伴,他们生存与繁衍,孕育子嗣,他们远比无妄之村更加幸运。
是的,他们很幸运,这里污秽不强,量也不多,这里还有孩子,足够的孩子。
我在这个村子度过十三年,今年,今年这是第三十七年,今年,一个特殊的孩子诞生了!
这个孩子,我绝对不允许发生意外!
“轰!!!”
地面震荡起来,是禁咒又被破了吗?这些年柏格已经成为非人,它终究成了我的敌人。
最初来到这个村子,我以为他和我一样,什么也不清楚,但后来我才发现,他不再是他。
他接受了它,遵从那个声音,自此之后,他的变化越来越大。
一开始,他不再叫我老师,我以为,是我辜负了他,我以大义为名,将他妻子当作筹码,我背叛了他,这是应该。
后来,他不再对我尊重,他甚至不叫我村长,而是直呼我的名字,他又要疏远我了,我知道,我对不起他,这是我应得。
再后来...再后来...对了,再后来,他开始疏远艾希!艾希可是他的女儿!为什么?我开始探究,然后,我发现了。
他在毁灭自我!
可当我发现之时,一切都晚了,他杀了艾希。
“轰轰!轰!轰!!轰!!!”
八环,回风迫音障!
我施展法术飞行,一瞬间将速度提到五倍音速,很快我见到凌空踏步的柏格,千里之外他正朝我走来。
九环,光冲!!
没有犹豫,我立即将法杖对准前方施展光系攻击,光与暗是最快的法术。
光冲,这道法术十分朴素,但极其霸道,九环的光冲不加约束可以摧毁百万里山川,密集而坚硬的光子会将前方一切都碾碎。
一道刹那间扩散的锥形光射出,我没有停下。
十环,无尽虚空天雷光!
我停在天空,爆发所有的力量牵引禁咒,我不知道柏格是否闪躲,前方的光太浓郁,我感知不到。
光久未散去,我只能尽力牵引雷光轰击一切我觉得他可能在的地方。
无穷无尽的光芒像是雷电,一道一道,铺满了整个天空,像是一片光的海洋,砸在前方世界。
大地被我打穿蒸发不知多少生物和土地,目之所及已没有一丝让人立足的空间。
“光有虚实,物有两相,元素亦然。”
“物实使之虚,物虚转作实,天地法则,物我两忘,我于万物之外见舍离!”
“纵使你加入雷型,它的本质仍是光。”
“光,于我无用。”
“我正立无影!”
“我已超越元素!”
浩浩荡荡的声音传来,是柏格!它又变强了,强到让我难以理解,法则?那是什么?虚实转化?相对无效?那就虚实共击!
风神之眼!
起风了,狂暴的风。
几千里的浩大风暴,迅疾、刚猛、爆裂!无边的风在凝聚,收缩成眼,团化成球。
风云集,轰鸣的回响是神的战鼓,凛然而肃杀。
狂风将璀璨的光芒卷入,风与光结合,元素雷光,物质闪电,炽热的炎在物质与元素的跃动间产生,交换震荡的电场将这场天灾推向更强的高度。
天地间,升起了耀阳。
驱使雷霆,役疾电光,这是一颗暴躁的神明。
我不得不分出更多精力施展法术,以保护自己孱弱的身躯,同时后撤,退向更远的安全区。
法术的中心,柏格身影频闪如掉帧,无穷无尽的光热与物质搅动,瞬息万变的能量频率,不断凝结压缩的能量物质密度,这一切都让他承受的负担越来越大。
但他面不改色,无动于衷!他只朝前迈步,一步迈出就是几千里跨越,他的身体化作流光,遁入法则,以未知的锚点,他直接来到我的身前!
他无视我的防御,手直接掐到我的脖颈,眼神蔑视,居高临下地对我说:
“法师,你败了。”
他将手插进我的胸膛,掏出我的心脏,他看着那颗鲜红的心脏,似是恍然般呢喃。
“原来,你的心脏也是红色。”
他淡漠的眼神直视我,冰冷道:“这不应该。”
他捏爆了那颗心脏,他松开掐住我的手,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要去哪里?我在坠落中只升起这一个念头,然后,我陷入了长久的黑暗。
不知过去多久,我又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我还在坠落。
我在哪里?
身体深处有一种宏伟的东西,是祂让我苏醒。
我在守护无妄之村,我在死亡后坠落的途中!
祂,是谁?
柏格!他要去往村庄!
祂在对我牵引,是要去往何方?
我还不能离开!
我感觉到庞大的力量,从未有过的体验,不是法术加持,是自身掌控的伟力!一举一动都搅动风云,震撼天地!
这不是错觉,我止住坠落,一掌拍出便将远方的失控法术熄灭,不知名的波动划过,我没有深究,而是遵循祂给予的本能。
心念一动,我来到村子,柏格!柏格正抱住那个孩子!
我瞬间清醒,想要出手救下孩子,但祂的牵引越来越强,我的身体也似乎发生异变。
我感觉身体变得虚幻、轻浮,有种不真实的,仿如泡沫般的错觉。
我抬手一看,我的手正在消散,我呆了,这是什么?
柏格已经发现我的到来,他似乎知道我的疑惑。
“你动用超过自身极限的力量,要解体了。”
这一瞬,我感觉柏格似乎回来了,他不是那个诡异的存在,我激动得想要说些什么,是什么呢?
是无妄之村,还是这个孩子?
“醒醒吧,你的梦,该醒了!”
我又忘了。
或许是我快要彻底消散的缘故,我没有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意思。
“无妄之村早已覆灭!你只不过是活在过去的疯子而已。”
我彻底消散的最后一刻,我看到无妄之村化成废墟,我看到那些幸运的村民一个个随风而逝,我看到柏格,那冰冷而淡漠的眼神。
他,不是柏格。
但是那个孩子,她是谁?
黑暗中,我又一次醒来,我在一处大厅,高坐阶台。
这一次,我又在哪里?
十三年前,那个黑袍人说了什么,他又做了什么,我想起了,我都想起了。
那时,他对我们说,做个好梦!
他停顿片刻,又将那截树枝萃出一滴黑绿的汁液,甩到土里。
他说,世界树的生命之液,是否结出希望的果,取决于我们的梦。
他说,神的战争将我们蹂躏,若是想要复仇,便遵循本心。
他说,拥抱死亡,毁灭之后是新生。
他说,无尽的可能性中,命运终将我们带向归途!
他说,这是劫!度过则进,不过则永不退灾!
我在高阶之上,冰冷的座椅不能使我清醒,无尽的毁灭让我疯狂。
这黑暗的囚笼,是什么让它毁灭?我又为何在此?
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第一千七百六十二......两万九千三十一......十万八千二百三!五百四十五万八!九千八百七十二万七!
我的身体被定在高椅,我随这黑暗旋生旋灭,这方空间,一秒之内有百万次生灭!
不进无退,唯有向前,可哪里是前?我的前方无路可走!
这超越凡人理智的毁灭,是谁让我真知?
我的理智已经燃烧殆尽,又是谁让我清醒?
黑暗中传来声音,错错错错错错错!错错错,什么错?哪里错?是谁在审判对错?!
第五亿四千次!这一次黑暗格外漫长,为何死亡还未到来?寂静的环境让我不安!
轰!!
巨大的轰鸣响在我脑海,我的意识瞬间变得纯白,像是一道闪电,开辟、照亮了世界。
无尽的画面闪烁,诡谲怪诞的信息宛若流光,世界突然变得陌生。
这,又是哪里?!
一片清晰的画面闪过,四位法师对抗黑龙,天上有隐现的星光从遥远高处坠下。
“我从天外来,欲寻有缘人。”
又有一片画面闪过,浩大的星空,无尽的眼睛组成星辰,坐在那星云之上的人,祂伸出手,截断了世界与命运!
某个会议室,几位法师围坐一圈。
“此事牵扯颇多,我需与城主商议,暂时先等几天吧。”
为首之人如是说,画面再转,一片苍茫山脉之外,一群各色的人从虚空跌落!
大战爆发,黑袍人!
黑袍人将「埃勒门城主」送往世界之树!
许多零碎的画面闪过,意义不明!
所有画面都消失,世界陷入静谧,既不是黑暗也不是纯白,我的眼前一片虚无,虚无中有声音。
“埃勒门城主,他毫无疑问是存在的。”
一道空灵而飘渺的声音缓缓诉说,是谁?不男不女,不老不少,没有任何辨别的可能。
“但我将他送往「不确定」的「确定」空间,世界树之上,空间即是时间。”
是谁?!为什么不回答?!
“也即是说,他若不在原来的空间,他的存在时间也将变得不确定。”
我发不出声音!为什么?他还在径自诉说!
“在某段时间之内,他可能存在,也可能不存在。”
我感到愤怒了,那样漫长的黑暗我都平静以对,我对这黑暗之外的变化,却生出愤怒!
为什么无视我!你究竟是谁!我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度过这劫!
变化带来希望,可这希望,或许不是我想要?
我的理智还在,可我为什么感觉不到?
我歇斯底里,像是柏格一样,我也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会那样...不体面!我像他一样咆哮!无声地咆哮。
可那声音一如既往,不被我影响丝毫,它像是客观的现象,只是存在着,诉说着,表达着。
“如此,不妨假设一下,当我在之后的某个时间在「确定」的位置将他接引,那么,在他离开与到达的这一时间段之内,理论上他便不存在。”
“那,又该如何保证这个假设成立?”
我的嗓子已经嘶哑,疼痛使我清醒,我开始冷静,我的理智,它似乎又回到我的大脑。
我开始询问自己,不过是从黑暗与死亡来到虚无和孤立,我为何这样失态?
我的精神,我的智慧,我的理智却给出不同解答!
因为愤怒,因为绝望,因为脱离期望!我何时变得这样懦弱?不敢面对坎坷?
在梦醒之后,在希望变为绝望,在没有能力对抗现实之时!
我在想,虚无的声音,它在向谁诉说?谁在聆听这语言?我的脑中又有新的声音,它们解答我的疑惑,它们相互探讨,它们争论不休,它们逐渐忽视我的存在,它们开始背离!它们越来越多!
它们是谁?!
虚无的声音还在继续,我的脑海杂乱不堪,我只能竭尽全力,抓取被它们截去的信息!
那话语自问自答,阐述一个谬论!
“要确保假设进行,需要减少变量!”
“只要将「确定」的位置与埃勒门城主离开时所在的位置定为同一变量。”
“那么,当他回归之时,离开与回归之间,便必然会有空白。”
“这空白,是时间,也是空间!”
“可这不能达到我的目的。”
“我”的目的?丝毫不将“我”以外的事物放在眼中,这个声音......它竟这样傲慢!
“所以,不妨再添加一个条件——已知:在埃勒门城主回归「确定」的位置之前,在「确定」的位置,埃勒门城主已经存在。”
埃勒门城主?这个词频繁出现,埃勒门是黑苍山脉南方镇守城池,那的城主,为什么出现在这话语之中?
“这个条件,优先级当在前。”
“也即是说,在埃勒门城主离开与回归之前,埃勒门城主一直都在,他从未离开。”
“于是,当我将他带离,而后又使他回归,这空白便是一处「非正常时空世界」。”
“一方面,已知确定,埃勒门城主一直在「确定」的位置,时空连续。”
“另一方面,当他的离开与回归确定之时,离开与回归之间,他的不存在也将为之确定。”
“于是,一个矛盾点,诞生了。”
“但,另一问题,这个矛盾点,需要苛刻的成立条件,即,我的时空从后至前,同时循环往复,可从前至后,连续贯通。”
我开始深思,这个声音诉说的假设基于何种逻辑?
“如此,我将见证连续的,一直都在的那个埃勒门城主,同时,我将接引下一位拥有空白的埃勒门城主,带离一位将拥有空白的埃勒门城主。”
“此处需谨慎,见证与带离不可同时进行。”
“当矛盾点成立,我便可以施行计划——将矛盾消除。”
吵闹的杂音消失了,但每当我思考,我的大脑便一片空白,为什么?它们带走了我的智慧!!该死的杂种!!!
我出离的愤怒了,不再管虚空的声音说了什么,我疯狂发泄着愤怒,我为什么愤怒?想不起来了!
我更加愤怒了。
“为了计划能够进行,已知条件不能直接达成,需要间接成立。”
“因此,已被见证的已知已经达成——非噩,与城主密切,已知与城主交流,制定规划且共同下达诸多命令。”
“至于达成条件,便假设存在这样一种结构——祂的时空相互转化,可以前后位移,同时,可以横向位移,并且在一定的空间之外,此结构半独立不生效。”
“当此结构存在之时,便叫祂——世界树!”
我的眼前画面越来越多,我不再感到愤怒,我的愤怒也离开了,我安静地看着,无法理解眼前的一切。
我在哪里?我是谁?我要做什么?我不禁开始产生这样的想法,然后,我的想法也离开了,它们告诉我,它们要去寻找答案!
我的眼前一幅巨大的画面展开,那个声音还在继续,像是解说。
“当一切条件成立,当矛盾出现又消除,当被接引的埃勒门城主又被带离,时空便成一体,往复唯一此外再无轮回!”
我看到,画面中空白的世界从未来的某处,一座府邸,开始生长!向上蜷缩,向前蔓延,向后退转!
我看到,府邸中有一座厅堂,厅堂之内有台阶,台阶之上有高椅,我看到高椅之上有个人!
那个人,祂长得与我一样,那个人,祂是谁?
祂转头了!祂看向了我!祂开口说话,祂对我说:
“你就是我呀!”
我看到了!!祂的脑中有智慧!那是我的智慧!是我的智慧呀!!
“不,是我的智慧!”
“不!!!”
我冲进了画面,我来到了......那座大厅!
冰冷的高椅又一次让我醒来,这次没有毁灭,可我现在,在何方?!
我还是没有清醒,我是谁?
我也认不清现实,这是那座不断毁灭的黑暗大厅,还是那展开的巨画?
我不知道,我还是无法动弹,黑暗中寂静无声,这是幻境还是真实?我是否还在梦中?
我的理智、我的智慧、我的精神、我的情绪、我的思想,我感觉我的一切除我之外,它们...都成了祂们。
谁来告诉我,祂们又是谁?
我的眼前展开一幅画,画中是一个世界。
那个空灵而飘渺的声音,祂又一次出现!祂径自存在,祂自顾自地诉说。
这声音徐徐如风,吹过我耳旁,划过我心灵,清新平和,宁静的语言却使我如在寒冬。
祂清冷地说:假如。
“假如,有一个世界,那个世界时空闭环,首尾相接。”
“假如,那个世界庞大无边,假如,那个世界渺小若微尘,疆域只一座城。”
“假如,那个世界有人,非人,假如,那个世界有神,非神。”
“假如,那个世界......”
每一个假如之后,画中世界便生出变化,对应其语言。
我看到一座城,那是埃勒门。
我看到一座城,那城庞大无边,却渺小若微尘。
我看到一座城,那城有人,却又没有人。
我看到一座城,那城有神,神是城主,城主即神,我看到那座城,那城有神,城主非神,那城主,祂为何与我别无异同?
我看到那城主,祂又对我说:“你就是我。”
好冷,好冷呀!为何这样冷?
这一次,我不会再进入!
那声音,祂还在继续!世界还在变化,我又看到一片天,被世界囚禁,一片黑色的天,被世界囚禁!
我看到天,天也看到我,祂发出声音,万物齐鸣,众生相和,世界,开口了!
祂是万物,祂高傲地说:“乾坤天地主,古今日月同!”
祂是世界,祂淡漠地说:“世界变迁沧海桑田,时间流逝万古成空。”
祂是众生,祂决绝地说:“万物皆为变化,而天,从未改变!”
祂是一切,祂是变化,祂是我,我是祂,我们异口同声,我们同声异话,我们,从未变化!
呵呵呵,哈哈哈哈!!祂是个疯子!疯子啊!
我嘲笑祂,祂精神分裂,祂精神分裂!祂有病呀!!哈哈哈哈!!天有病呀!!哈哈哈哈!!
大笑中我又看到一尊神,一尊遮天蔽日的大神,祂被世界扯住脚,祂竟被扯住了脚!哈哈哈哈!!祂被世界扯住了脚呀!!哈哈哈哈!!
定是祂脚太大,被卡住了呀!!哈哈哈!!
我笑得太过,眼泪流了下来,在我擦拭之时,祂被炼作一方虚空,圆润无暇,洁白而美丽,白色的混洞,却投射血红的光。
我看到一棵树,一方遮天蔽日的树,树上长着果,那是世界的根,无数的可能性在唯一的轮回中......重复!
我又看到一尊神,祂从树内诞生,祂吞了树!祂成了树!祂顶着无数的世界,祂在世界之内,祂在世界之外,祂是世界,世界是祂。
我还看到一尊神,祂是太阳,太阳...太阳呀!风暴大陆从未出现的,传说中的太阳呀!!
太阳!祂从世界之树诞生!祂撕裂了树,祂杀了神!神啊!神死了!!世界树死了!
我看到死后的树,祂又成为生命!祂又活过来,祂再一次成为神!祂是树!祂吞噬了太阳!祂吞了太阳......
炽红的太阳,祂化作漆黑,我看到漆黑的太阳生出洁白!祂圆润无暇,祂是那口混洞!
祂在黑色的太阳之内,射出猩红的光!
我看到世界树上有太阳,我看到太阳之内有混洞,我看到混洞带来世界,我看到那座世界,祂是埃勒门!祂将世界之树吞噬!
我看到了!我全都看到了!我看到世界树的诞生,我看到世界树的成长,我看到时间与空间,我看到纠缠扭曲的时空与悖论!
那样的扭曲,那样的复杂,那样的不合理,是什么在支撑?是什么让祂存在?祂为何能够存在?!
我还看到那些神!我看到祂们的战争......祂们的战争,那是我们的...命运!
我看到两个人。
祂们来到我的面前,我看到祂们成为神一般的生灵,我看到祂们推开那扇门。
我看到一个黑影,祂在我身后!
“假如,存在这样一个世界,祂要怎样诞生?”
是啊,假如,存在这样一个世界,祂要怎样诞生?
我听到了,门外传来声音,脚步声,那是两个人。
我看到了,祂们推开这扇门,我感觉到,我身后站了一个人。
我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