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的车厢内,尽管窗外冷风灌入,沈清沅依然感觉呼吸不畅。
他的话如恶魔呓语一般,回荡在她耳里。
咬紧唇瓣,眼睛酸涩。
在心里懊恼,后悔把太多希望寄托在祝立诚身上。
原本她看中祝立诚坐稳祝氏集团总经理多年,按理实力雄厚,完全不该败给祝怀砚!
祝立诚以前去过祝宅几次,能明显看出来,他跟祝怀砚一家的好关系,只是表象。
有一次他把外套落下了,沈母吩咐沈清沅去还外套。
沈清沅追到门外。
发现他在跟人打电话,目光阴戾,极其讽刺地抱怨:“真看不懂老爷子,为什么要把股份转给我大哥?”
“就凭那个疯女人生了个儿子?”
“笑话,祝家香火要延续在这么个小畜生身上,只怕要绝后。”
沈清沅躲在墙后,迟迟不敢出来。
等他走后,才拿着他的外套失神地回来。
“沅沅,不是让你还外套吗?怎么拿回来了?”沈母在收拾餐桌,看到沈清沅没把外套还回去,还带了回来。
沈清沅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我出去的时候,他已经走了。”
从此,她听到的消息成了心底的秘密。
也心知肚明,那不是她能接触到的层面。
一旦祝立诚发现她听到这些话,绝对小命不保。
想着,沈清沅上楼到书房,透过门缝偷偷看了看祝怀砚。
清瘦少年坐在轮椅上,拿着书在窗前阅览,窗外的亮光照射在他冷白病态的肤上,肤面泛起一层光晕,安然自若。
他看的书,沈清沅心血来潮翻阅过,密密麻麻的俄语,一句也看不懂。
想起祝立诚说过的话,她在心里默默替祝怀砚反驳。
祝怀砚才不是小畜生,这么努力优秀的人,未来绝对能顶下一片天。
沈清沅也清楚,自己跟祝怀砚云泥之别。
祝怀砚注定要往高处走,成为天上那颗最耀眼的星星。
而沈清沅跟他不一样,只想当一粒不起眼的尘埃,任风吹拂,平安快乐的过完一生。
等有一天,母亲不干了,她们就能回到小镇上,过回无忧无虑的生活。
现在想来,她过往那些想法,全都可笑又荒谬。
-
寒月当空,繁星点缀天幕,深秋的风透着丝丝凉意。
劳斯莱斯驶入天澜别墅区。
沈清沅手脚冰凉地跟在祝怀砚身后,中途有无数次机会逃跑。
可她不敢。
别墅已经被佣人清理干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客厅空旷漆黑。
她伸手去摸灯的开关,手腕被男人拉住。
男人的眉眼在黑暗中含糊不清,理智有所恢复,镇定,沉稳。
与方才那个癫狂的疯子判若两人。
薄凉的唇瓣压下来。
她动也不敢动,接受他的索取。
唇齿相依。
他吻得很轻柔,似乎在安抚她。
这次他不再满足于接吻,长指摸上她背后的拉链。
轻巧地离开她的唇,贴近她耳畔,低声问:“可以吗?”
他觉得时机刚合适。
给过她机会,挣扎,翻盘,整垮他。
教会她认清现实,理解规则。
胜者成王,败者为寇。
丛林生存法则是这样的,弱肉强食的世界,上位者屠杀,啃食,失败者将会被上位者们分食,吃得渣都不剩。
沦为loser。
她运气不错,只需要被他吃干抹净。
此刻不论什么情绪出现在她身上,都可以,都代表她臣服。
黑暗中的女人,眼眶溢满泪水,合上眼皮,两行热泪被挤出来。
他眼底含笑,满意极了。
胜利者的果实,虽迟但到。
夜色深沉,卧室幽暗,偶有衣料窸窸窣窣的声音,幽淡的熏香在空中飘浮。
衣物落了一地。
黑影交织,缠绵悱恻。
在这方面上,祝怀砚格外有兴致,温柔地亲吻她。
耐心地诱哄。
可她今天所受惊吓不小,几乎没有任何反应,怎么也得不到令他满意的结果。
祝怀砚索性拉开床头柜,摸出瓶瓶罐罐。
尽管如此,沈清沅还是痛苦不已,额间挂着细密的薄汗,咬紧牙关。
死活不肯吭声。
耳边传来他低冷的声音。
“听说龙生龙,凤生凤。”
“你我的产物,会是什么?”
沈清沅畏怯地摇头,双眸染着水光,莹润晶亮,青涩不已。
“你该知道的啊,沅沅,你该知道的。”
他在黑暗中低笑。
笑声惊悚渗人。
沈清沅终于听明白了。
他在隐喻他自己。
疯子的产物,只会是疯子。
沈清沅的表情变得越来越惊恐,越来越难看,想要从他身下挣脱出来。
“不要!祝怀砚,你不能这样对我!”
她不要!
不要给一个疯子生孩子!
祝怀砚笑得更为兴奋,眼尾猩红得可怕。
禁锢住她的细腰。
力道愈来愈重。
热泪从祝怀砚的眼眶里溢出,滴落在她苍白的面孔。
沈清沅抬手擦掉,十指被他紧扣,缠绕。
放到唇边亲吻,啃咬。
他有所上瘾,没完没了地亲吻她。
占有,享用。
极具技巧性地侵占。
妄图罪恶地拉她一起沉沦。
……
清晨,阴雨蒙蒙,空气湿冷。
沈清沅上班前先去了药房,顺着温水吞下药粒,才轻舒一口气。
关悦一听事情败露,瞪大双眼:“什么?!祝怀砚从一开始就知道?还配合你演戏?”
沈清沅点头:“对。”
“他居然还敢放你回来上班?!”关悦满脸震惊,瞬间又绝望。
“完了,我爸最近在做信托,请了祝怀砚推荐的信托公司,他不会有什么大阴谋吧?”
沈清沅眉头紧皱:“你怎么不拦着点?”
“拦了,晚了。”关悦欲哭无泪。
“今天他会来我们公司开会,投资嘛,你懂的。”
“咱公司的小迷妹们已经开始沸腾了,脸上的粉都打了三层,她们入职这么久都没这么漂亮过。”
“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到了天堂,全他妈仙女在天上飞。”
沈清沅愣了愣,才反应过来。
她说怎么今天怪怪的。
同事们的颜值高了不止一个度。
如果她们知道,祝怀砚表面上的光鲜亮丽全是伪装,实则内心阴暗狠戾,自私虚伪。
还会不会迷这么个斯文败类。
-
祝怀砚上午有一场采访,安排在室内,多家媒体在门口排队,刚上任总经理的职位,自然不乏话题性。
但时间有限,每人只能问一个问题。
面对不同的人,不同的问题。
摄影机的镜头下,他面上从容淡定,轻松应对,风度翩翩。
心里却在回味昨夜的疯狂。
那个女人绵软的哭腔。
与他高度契合的身体。
初尝性事,难免沉沦。
又……想她了。